葬梅……淩霜…… 第五十六章 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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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之人多是爽快,大碟盛菜,大碗裝酒,那個夜間,我跟隨洪鷹瞭望整個山莊,便見黑暗之中火苗星點,可與天際繁星媲美。
款待設於空曠平地,數十兄弟席地而座,觥籌交錯間酒香四溢,篝火閃耀間,四周陸續靜了下來,隨即銀鈴聲聲,洪雁歡快而至,翩翩起舞,她亦複紅衣,隻是脖頸手腕皆綴了銀鈴,所以輕輕扭動,便覺悅耳動聽,忽明忽暗的火苗映襯著她,每一步她舞得皆是嫵媚,與平素判若兩人……一曲終,掌聲雷動,我瞧向正坐的洪鷹,他滿意點頭間卻也朝我望來,我避之不及,便含笑間舉起碗中酒朝他相敬。
這酒極烈,入口辣味便重,我微啜一口,餘下便用衣袖遮擋下倒入泥地。
我剛將空碗放上麵前的矮桌,便有人又為我斟滿,這個時候,便見洪鷹一揮手,複又燃起的熱鬧登時滅了幹淨,偌大空地唯聽到木材燃燒的“噼啪”碎響。
“今日,洪某又遇上一位江湖俠士,想留此人為我山寨效力,不知大家意見如何?”他的聲音底氣十足,怕是五六位常人齊聲也不及他一個。
眾人紛紛應和:“全聽大當家的安排!”
我半笑間心中便道:那齊峰定然不會輕易饒過我的!
果被我猜個正著,想來那齊峰也該是位重要人物,他大呼三聲“靜一靜”之後,聲潮也慢慢退了下去,借著火光,我覺他雖然俊秀,可神色卻是不自然,卻聽他繼續道:“大當家選中的人,齊峰當然也無任何意見,但若按規矩,這位楚公子必須還是要與我們的十位弟兄一決高下,讓大家心服口服!”
雖然他也竭盡氣力,可聲響氣勢比之洪鷹卻始終差那麼一層,附和之人也少,零零散散,想來也是他的心腹。
但洪鷹卻哈哈大笑,猛一拍桌子,大聲道:“不錯,雖然是我瞧中的人,但也必須讓弟兄們心服!”而後,轉向我問道:“不知楚公子介不介意?”
我瞧見洪雁此刻正拉著洪鷹的衣擺,可洪鷹卻假若不知,無奈搖頭間答道:“在下拙計獻醜了!”
雖然之前並沒有想留下來的想法,但經了他們提醒,現下想來若能將此雄鷹寨收為己用,當真是個有力臂膀,便也將計就計。
待到比試,場上又一次安靜了下來,那幾個對手一敲我的模樣,皆是一副瞧不起的模樣,也難怪,他們外形皆比我強悍,但比試武功,靠得並不是蠻力,所以擊敗他們,輕而易舉,不知不覺,已然已勝了三場。
洪雁在那高興得不得了,不停跳著向我揮舞,那銀鈴便又叮咚躍起,串成了音符,我便朝她感激一笑,卻順勢也見洪鷹凝重的表情,看不出他心境。
我站在中間輕輕撣去方才比試而沾上的灰塵,迎麵卻見到了我的第四位對手,正是齊峰本人,相對於前幾場的靜默,這一局,從一開始,便熱鬧非凡,皆歡呼著望齊峰獲勝,唯有洪雁,她女子的柔聲夾雜在一旁的喧囂之間,為我鼓勵,我聽見了那聲響,齊峰也聽見了,他的臉色一下便得極其難看,一聲長嗬,拳頭便向我揮來。
相對於前三人,齊峰的確顯得難對付了些,但從他的第一攻,我也便瞧出,他斷然不會是我的對手,我輕輕巧巧避開他的攻擊,瀟瀟灑灑地回擊,宛若進行一場貓戲老鼠的好戲,我與他兜兜轉轉,更像是耍弄,幾招下來,他便是覺察,出手更是淩厲,原本所言的切磋於他完全變了味,他每一次出擊,皆似取我性命般。我的防守也不再輕鬆,我知自己並不能得罪他,所以不敢有所大動作,這般一來,險象環生。
“齊峰,住手!”終於,洪鷹站起身,高大的投影讓人有種泰山壓頂之感,可是齊峰截然不顧,依舊一招招向我攻來。
“嘭——”的一聲,洪鷹猛力拍桌之下,桌子斷成了兩截,所有人都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齊峰終於停下手,那一刻,我看見他方才眼中似有的紫色湮滅,慌慌張張間卻依舊倔強道:“勝負還未分出!”
洪鷹麵容嚴峻,不容他多辯,也不做解釋,隻是宣布道:“此劇,楚公子獲勝!”
當齊峰垂頭喪氣退下場時,洪雁一下跑到了麵前,潸然淚下,顯得格外楚楚可憐,隻聽她斷續道:“方才,方才,嚇死我,嗚嗚!”
我不知道能回答她什麼,隻是拍拍她的背安慰:“沒事的!”也便是在此時,突覺仇恨之光朝我投射,應該是那個齊峰吧,心中這般想著,也並無抬頭驗證。
本洪鷹意思我不必再比,但我卻是堅持,若能第一次便能在整個山寨樹立威望,那是再好不過了。但當我假裝若無其事說出“繼續”二字時,齊峰卻恨恨道:“你會後悔的!”
我會後悔?為什麼呢?難不成是說之後的幾人皆是高手?難不成白日他口中的幾人便是在接下去的比賽?無論是誰,我皆拭目以待。
但事實並非如此,接下來出場的二人的武功也不過稀鬆平常,不過七八招便已輸了下台。
之後,便是第七個了,可是我在中間等了許久,卻始終沒有人出來,洪鷹也皺起了眉頭,問身側之人:“那幾位新來的兄弟呢?”
有人回道:“他們似乎不太合群,雖讓他們來參加宴會,可他們好像,好像……”
洪雁聞此,撲哧一笑道:“那不如換幾個兄弟吧!”
洪鷹未答,齊峰卻搶著答道:“不行!”
洪雁登時怒目,卻聽齊峰繼續道:“說好是與最強的十位兄弟比試,怎可拉來湊數?”
齊峰的話正合我意,方才幾人的武功皆是一般,我正想會會他口中一直心心念念的最強之人。
遂了我的心,洪鷹吩咐人相請,約莫有一炷香的時間,遠遠來了幾個人影,我精神一下繃緊,準備迎戰。可當他們果真站到我眼前,我一下驚訝地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