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浮生一笑,亂了江湖 第三十一章 朝堂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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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或而是要近夏了,晨日的空氣已經不如之前那般涼薄,淡淡的,蘊起一分溫度來。
蘇清挽推了門出去,抬手時扯動了傷處,有點銳利的痛沿著手臂肩膀傳了上來,牽的她淡煙般的眉梢微微一蹙。
她左手撫上肩膀,按在傷口上方。剛動了動指尖,便聽得旁邊有細微的腳步聲,側頭看去,一個青衣小婢正向這邊走來,行至身前微微彎了身,“夫人,侯爺請你過去一趟。”
蘇清挽緩緩放下手,微抬起下頜,朝某個方向看了過去,然後,輕輕點了頭。
跟著婢女來到季涵岑所在地方,還沒有進門,就聽見一道輕柔的女子聲音,伴著進去的動作,一眼便看見坐在位上的季涵岑,及在他身邊正彎身說著什麼的溪舞。
“夫人。”看見蘇清挽進來,溪舞直起身子,朝蘇清挽微點頭示意。
清挽挑眸笑了笑,這溪舞本也是候府二夫人,但對她一直都很恭敬,因而蘇清挽對她也沒有什麼反感之意。
那婢女在把蘇清挽帶過來後就退了出去,房間裏隻剩下三個人。蘇清挽看向季涵岑,後者亦含著笑看著她,眼神一如既往的深墨般不可揣摩。
“說吧,什麼事。”蘇清挽徑直走到另一側坐下,抬手隨意取過桌上一隻茶杯,剛要去拿茶壺,就看見一隻纖纖素手提著那玉瓷茶壺傾身為她斟上了茶。
清挽微微眯了眼,抬眸看向垂著眼麵色柔婉的溪舞,卻是一勾唇角,道,“侯爺一直虧待了你麼?這些小事,怎也讓你來做。”
聞言,溪舞手中沒有停頓,隻是忽而想起不久之前,季涵岑曾說過的一句相似的話,“可是我候府虧待了你”,此時想來,意外覺得這兩人語氣甚是相似。
“溪舞,坐吧。”另一邊,季涵岑開了口。溪舞放下茶壺,轉到另一邊的空位上坐下。
見蘇清挽抬眼瞧著自己,季涵岑嘴角微挑,沒有過多贅述,直接道,“做一件事。”
蘇清挽聞言清然一笑,眼眸一轉,學他之前開口道,“要我幫忙?好處?”
似是料到蘇清挽會這麼說,季涵岑清俊的眸子微微的一抬,聲音涼澈,“這不僅是幫我,也是幫你。”
“哦?”
“從此沒有明樂郡主,沒有安陽候夫人。你覺得怎樣?”
聽到這話,蘇清挽已然知道季涵岑的意思了,當下眸子清亮一絲,“最後一步了?”
季涵岑悠悠笑著,沒有否認。
蘇清挽素手撥過桌上茶盞,端起湊至唇邊,微微啜飲一口,而後抬眸視他,語調淡淡卻定然,“好。之後,不再尋我。”
蘇清挽話裏的意思很明顯,要幫你,可以,但事成之後,我走我的江湖,你就別再來煩我了。
對於蘇清挽的要求,季涵岑似是已經想到,此時聽到這話,也隻是笑了笑,“你既不是安陽候夫人了,自然不會尋你。”
“好!”得到季涵岑應承的蘇清挽放心茶盞,挑眉笑應。而後悠涼目光轉向一旁的溪舞,水眸之中暗光微閃,“她對你,果然不是一般人。”言畢,不再多說,起身欲離。
在蘇清挽要踏步而出的時候,季涵岑忽然出聲,卻隻是低淡一句,“後天,你就可以走了。”
蘇清挽背對季涵岑輕輕笑了一笑,“計劃好了,告訴我。”
像一道無形的氣流,在兩人之中慢慢散開,一人走,一人離,昨夜還相擁吻過的人,轉而隻餘利益交換。
或許,真如他所說的,那不過是個好處,無關乎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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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底,明樂郡主愈發病重,纏綿床榻終日不出。安陽候請遍京中太醫,無人能治,隻道是籌備後事。然安陽候對此似乎不甚在意,隻日日與新夫人一處。
明樂郡主之父靖王得之此事大怒,欲往候府探望女兒,卻被安陽候以不便名義擋在門外。本是和順翁婿因此鬧翻,之後,靖王向朝廷請求調令,以平西邊流寇調動了朝中軍隊。安陽候亦接管了嚴將手中兵符,兩方竟是各籌了各自兵馬,一番隨時交戰的形勢。
這般僵持多日,朝中各大臣也分出了各自派係,靖王一方,安陽候一方,還有一方便是抱著坐收漁翁之利的帝王,三方勢力隱隱明晰。
四月最後一日,傳明樂郡主忽而吐血不止,正在朝堂之上針鋒相對的靖王和安陽候在下朝後急急趕回安陽候府中,然,回時已晚,在二人進門的前一刻,明樂郡主吐盡最後一口血,含恨香消玉殞。
明樂郡主病亡,靖、安雙方之間的戰爭一觸即發。兩方各調集己方人馬,戰於京中,引得帝王驚慌,急下旨勒停,卻不料,這聖旨一下,靖、安雙方竟拒旨不遵,反合兵一處,齊齊攻向皇宮。
本是想著讓兩方自相爭鬥,削弱朝中最大兩方力量的帝王,沒有想到最後會出現這麼一出,等到抵抗時已然遲了,兩方大軍順利衝入宮中,直達天聽,以暴君暴政之罪逼帝王下位,而後,在大半朝廷官員和兵馬的支持下,迎帝之親弟靖王為新皇,安陽候晉封為王。
朝堂風雲一瞬改變。
從此,再無明樂郡主,也無安陽候,
而江湖之中,紛亂仍在。
蘇清挽仍在,而季涵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