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宮中人 080.問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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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止然正在糾結,掂量著為什麼完全沒想明白平日大大方方的自己,怎麼會在這小子的麵前說這種話,畢竟,二人的關係一向都很普通,從曾經相互腹誹詆毀,到好聲好氣說話,然後是傳授技藝,“情信”密碼來往,直至今日的“重逢”,雖然外頭看來,二人可以有些曖昧,但這種種發展,都隻能定義為朋友關係,不至於“忽然”就能夠有親密關係。
再說了宮逸辰扮演的陸辰如此成功,可見此人是個出色的戲子,如今的“曖-昧”、“揩油”等等更是令人生疑,因他並非好色之徒,卻對自己動手動腳,也不知是真是假,或許都假,隻是不知道假幾分,真不知自己怎麼就心跳如此的快,還如此示弱,她想:“或許,他是利用我,在打擊逸華……”想及此,她心中一酸,眼眶都紅了。
“好吧,我不欺負你就是了!你,你別哭,哎,別別……”宮逸辰見她一雙美目楚楚可憐,眼眶泛紅,他便立即心生了不忍,他原也隻是因宮逸華之故,才設計了這麼個局讓她施止然順利地來到“德興殿”,所謂的“揩油”也是因見她認出自己之後,呆住,才想嚇嚇她罷了,想不到這一下玩笑,自己也反應起來,二人曖昧無限,反而尷尬,如今人家小美人求饒,自己哪裏還好意思逗她。
冷場半晌之後,宮逸辰才曉得生硬地換了話題,道:“嘿,這,我,是我的錯——你方才不是問我和琳琅什麼關係麼,這,我可真沒說假話啊,其實我和她訂過婚咧,你又不信……”
“哦?”施止然一臉紅霞,尷尬地故作鎮定點頭,低聲贏了一句,心頭依然亂跳。
宮逸辰看著她一副秀色可餐,心中癢癢,但方才已經答應不再挑逗,自然也得故作正經,道:“你可知我母妃陸貴妃是什麼樣的人——她跟你一樣,出身宮紗廠,原就喜歡隱逸的生活,又見我不是那什麼嫡出的太子爺,就希望我能夠完成她的心願,做一個隱士,於是,我一出生,她便讓我舅舅將我扮作‘武林世家之子’,跟北方隱逸世家閩家的女兒琳琅定了娃娃親,卻不料人家閩家神通廣大,在我九歲那年,將我的真實身份查了出來,結果我——我,我這倒黴蛋子的,十歲那年我本是要去交換那什麼訂婚信物,並且相約何時正式成婚的,豈料……”
“哦——啊?”施止然一怔,想不到這陸貴妃還有如此奇怪的嗜好,在她的記憶內存中,那宮中的女人難道不都是希望爭權奪利的麼?怎麼還有喜歡推自己兒子去當個隱士的?
“或許你不信吧,換句話說,其實我母妃就是想法特奇怪……”宮逸辰想起母親,卻心中一痛,道:“原,她不該入宮的,宮裏不適合她,因為她本就太過特立獨行,而後來遇到種種挫折,她便更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中,故此,她那想法是怎麼產生出來的,你還是別執著地去想為好,我是她兒子,都猜不透呢!”
“然後呢?”施止然更關心小閩的事。
“然後?你說我和小閩吧?”宮逸辰看她眼神好奇,便知其想法,禁不住尷尬了半日,道:“那事兒可羞死人了,十歲那年,我不就是要去交換什麼勞子的訂婚信物唄,誰知一進門,竟被小閩家的哥哥、叔父等一把擒住,然後……”
“然後什麼?快說快說!”施止然好生好奇,方才那種“害怕”竟一掃而光。
宮逸辰見她恢複了笑容,心中才稍稍安了,道:“然後就糗大了,手足四邊被人吊起,‘嘩啦’一聲,俺飛了出去,你道是如何飛的?唉,我可是被人用漁網纏住,像一條死魚一般被她幾個親戚飛扔出去的啊!一屁-股我就跌在樹下,好在樹下枯草多,否則早就跌了個癱子出來,哎呦,想起那事兒我都渾身發疼。”
“啊?哈——報應報應!”施止然破涕為笑,道:“看你欺負人……”
“我冤枉了,在那之前,我還沒見過琳琅呢!談何欺負?”逸辰又語出驚人。
“哦?那奇了,你方才又說她是你仇人?”施止然問,其實她的心還在跳,隻又故作鎮靜。
“唉,悲催的就是,我一跌出去,就撞見剛剛從外頭和小朋友們戲耍歸來的琳琅,她一見我跌出來,一片狼狽相,竟大笑出來!”宮逸辰一臉杯具,道:“我那時候可是一個被寵壞的小王子,從小也沒幹啥壞事的,連父王都沒怎麼責罰過我,下頭的人更不敢得罪我啦,宮女們,嘿嘿,個個都隻敢當麵說好話,背麵說壞話而已,我,哪裏遇到過被小妞兒當麵笑話的咧,還如此尷尬……所以,就成仇人啦!”
“不會吧!”施止然一臉黑線,笑道:“你一個王子的,怎麼就跟小女孩一般見識啊!”
“當時被她笑了,就直接問她‘你是誰’,這才知道她可不是普通小女孩,是和我訂婚的人嘛,我,我那時候,差點沒羞死……你說,我和小閩能不成仇人麼?”
“你也太小氣啦。”施止然笑道。
“誰說我小氣啦?”宮逸辰一臉哂笑,道:“那我後來不也‘以德報怨’,把小閩帶出宮去了?”
施止然見他如此,便挖苦道:“呸,還不知你揩油多少斤了!”
“我哪兒有!”宮逸辰尷尬一笑,道:“我除了你,誰家的油都沒揩上……”
“誰說的,我分明見你對風鈴上下其手,又和小閩一起這麼長的時間,唉,難保——”施止然故意岔開話題,不讓他說什麼對自己揩油的事,怕之前的曖-昧又生枝節,便道:“那麼,送走了琳琅之後呢?你怎麼忽然把陸氏鳳錦紗的工藝教給我?是想直接讓我擔待‘攀龍附鳳’的虛名出醜,還是因為太好心,怕以後我會遇到逸華的刁難啊?嘿,你就當我做打擊逸華的棋子,怎麼,‘又想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麼?快快把事情從實招來,否則,我可不幫你啦!”
“逸華?”宮逸辰一聽,心中禁不住酸溜溜地,但他在心裏卻固執地認為,這隻不過是一貫以來他兄弟之間的問題所致,故此挖苦道:“哎呀,某人好幸運,能夠被美人直呼其名……”
“呸!”施止然笑他道:“你這小子,難道你也想讓我這麼喊你做‘逸辰’麼?幸運的頭啊!我告訴你,纏上我可沒好戲!”
“叫逸辰吧!”宮逸辰見她那尷尬已經消了,便笑道:“反正,我告訴你,既然你已經知道我要利用你,你,要開什麼條件就盡管說,本王子能給你的都給你哈!”
“呸,我現在還沒懂得來龍去脈呢,怎麼開條件?怎麼砍你一脖子血啊?”施止然吃吃一笑,道:“快說快說,趕緊交代、從實招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哈!你這戲子,我現在已經在後台逼問了,你還敢做戲,看我不拍死你。”
宮逸辰大笑:“哈,你,你算是我見過的最沒規矩的宮女,你才是真正的得了便宜賣乖咧!”
施止然也開玩笑,道:“仁兄,你也別忘了,姐我可以人販子手裏買來的楚家假貨,哪裏懂什麼規矩!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