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燃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能自拔，待她回過神來，她們已經到了學校。
    “好了，你們下去吧，晚上我再來接你們。”舅媽親了親莫裏的臉頰，前一秒還有些母親光輝的她，下一秒像變臉般，一臉不耐煩的看向了坐在後座的小燃，“記住我和你說的話，要是被我發現了，有你好果子吃。”
    “是，我知道。”小燃下了車，莫裏老早已經進去了，想來也是，怕是要迫不及待的展示自己的新衣服吧。其實，嚴格說來，莫裏長得是還可以的，雖不如小燃那麼溫軟如玉，仿佛墜落城市的精靈，但她的眼晴頗大，而又是傳統的美人瓜子臉，想必長達後也會是一支明豔的花吧。大概會有不少男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莫裏比自己大一歲，所以她已經是大班的學生了。小燃鼓足勇氣，像光榮赴死般走進了幼稚園。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否又是另一種嘲笑或戲虐。
    “小燃，你回來上課了，你不要害怕，也不要太傷心了。老師會陪在你身邊的。還有大家也會幫助你的。”方老師一看到小燃立馬奔了過去，緊緊的環抱住她，想給這個可憐的孤兒一點溫暖。
    “老師……爸爸媽媽不在了……”小燃哭到在方老師的懷裏，這是小燃在爸媽去世後第一次感覺到溫暖。她放任自己在老師的懷裏嚎啕大哭，似乎想把所有的悲傷，委屈都化作淚水。
    “乖，一切都會過去的，你一定要變得堅強，這樣，你的父母在天上才會覺得欣慰。你不怕，老師和同學們都會幫助你的。”方老師有規律的輕拍著小燃的背部。
    看到小燃哭得如此傷心無助，方老師也不禁內流滿麵，而教室裏的同學早已都哭作了一團了。
    如果這個時候有誰路過教室，看到的就是老師，學生抱在一起哭作一團，隻除了一個人，沒錯，那個人就是東方駿。
    但如果仔細瞧得話，就會發現那張冷酷的臉還是悄悄的泄露了主人的情緒。緊皺的眉頭，繃緊的下巴，好像在忍受著什麼。
    大家以為東方駿對什麼都不關心，其實在大家談論即墨燃時，他都有豎起耳朵認真的聽。知道她的父母因為車禍去世了，知道她現在和舅舅舅媽在一起生活。他其實也很想像別的同學一樣上前安慰她，隻是……在他的世界裏根本沒有擁抱和安慰，久而久之，他也習慣了冷眼旁觀一切。但對於小燃……
    “小燃，別哭了，媽媽說哭多了對眼睛不好的。”
    “是啊，你不要難過，媽媽說人死後，好人都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在晚上我們睡著的時候偷偷看著我們，保護我們的。”
    “小燃，你……不要哭，我給你吃布丁，很好吃的。吃了就不會覺得難過了。我每次不高興的時候吃了就覺得不那麼難過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想安慰小燃，因為大家都那麼喜歡過去那個整天樂哈哈的小燃，她的笑像雨後的陽光，總給人以無限的溫暖和力量。
    雖然偶爾會有些小迷糊，不是被地上的小石頭絆倒，就是喝水嗆到，但她善良樂觀，總會把她媽媽做的餅幹糕點帶來和大家一起分享，看到有小朋友受欺負，總會衝上前去，也不考慮自己有沒有能力，有人哭了，她就陪在他身邊，和他不斷說話，做鬼臉，知道他笑為止。
    這樣的小朋友要不喜歡也很難吧，所以小燃在幼稚園的人員關係好到不行。即便是冷冷的東方，也沒有辦法不關注她。她如同一個閃光體，而她的笑會徹底奪走人的心魂。
    東方原先是很嫌惡她的那種好像擁有全世界的那種幸福的笑的，她太幸福了，有疼愛她的父母，有和她要好的同學，就連老師也特別的寵愛她。她的確就如同古時的公主，讓人羨慕卻又嫉妒不來。
    她是那麼的善良，平易近人，不管對誰，好像是用自己的整個生命在和別人交朋友。隻要和她處過，你就會被她吸引，你可以感受到她散發出的誠意，感受到她全心全意，發自肺腑的關心，更恐怖的事，你會想守護這份微笑，不管做什麼都可以，想對她很好很好。
    但東方是嫉妒的，的確對於一個重來沒有擁有過父愛，母愛的孩子，而且還和一個不關心自己隻知道要自己複仇的祖母生活在一起，那種感覺就更難受了。所以那份耀目的笑容讓東方看了很刺眼。
    不過當小燃犯迷糊時，東方可就樂了。看到她被別的小朋友捉弄，變得狼狽，像個落難的小公主時，或者不小心摔倒時，那副痛苦的表情時，他總會不由自主的笑出聲。
    他並不常笑，更準確的說，從他出生到現在，笑的次數可以用手數的過來，而且，該死的，還都是因為小燃。
    他是曾經壞心的希望她的父母死去，讓她嚐嚐自己的痛苦。可當一切真的發生時，看著她那張失去了活力的臉，那雙明亮的眼睛已經哭到紅腫，沒有了往日笑容的她，竟讓他覺得心疼。是的，心疼。
    東方像霎時明白了一切，看到她痛苦自己會笑，並不是厭惡她，恰恰相反，是喜歡。因為覺得她幸福的像不是自己世界的人，所以看到她哭，就好像她離自己的世界近了許多。
    但自己從來沒想過要讓她經曆生離死別啊！她該如何承受？
    東方本就是個早熟的孩子，更是個占有欲強烈的人，這一秒，他認定這個叫即墨燃的女孩是他願意用一輩子守護。他暗暗向自己發誓，隻要自己報完了仇，就會迎娶她，給她一輩子的幸福。可他哪裏知道，造化弄人，此刻的承諾在未來竟完全走了樣？本該最愛她的人，卻是最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