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潔穿著一條黑色的連衣裙，一直冷著臉朝王亮走去。“往前走什麼，快給我說下案情。”王亮低著頭，身後的Dr史迎了上來。
    “就這棟樓頂，時間是晚上淩晨過一刻左右，死者為女性，頭著地死亡，臉部破碎，根據皮膚和頭發初步判斷屬於40歲的中年女性，齊雨已經上去尋找能否證實女人身份的東西。現在學校正在排查老師的名單。”Dr史伸出右手。“這個東西是我在樹枝上找到的，正巧大致上是和女人掉落下來的一條直線位置。”
    “喂，你們過來看！”劉博突然出聲大喊，朝他們招手。
    於潔兩步跨了過去，“怎麼了？”
    “死者麵部表情僵硬，屍體硬化程度高於自然死亡時間。”劉博頓了一下：“死者身上沒有外傷，根據死亡的姿勢初步判斷是自殺行為，你們看這裏，死者的脖子歪曲的形狀很奇怪，好像努力歪過頭看什麼一樣。”
    於潔蹲下身子，接過遞過來的手套帶在手裏跟著手電筒的光線用手指翻查屍體身上的物件。
    “什麼都沒有，我找了一遍了。”劉博回答的很自信。
    於潔看了一眼劉博，讚賞的衝他點點頭，“小史，劉博這孩子你得好好看著點，以後你就沒那麼忙了，正好你在，把屍體拖回去檢查。明天早上我要看見初步的屍檢報告。”
    DR史笑笑，點點頭說：“我肯定會好好教他的。”
    劉博在心裏默默的為自己祈禱了一會兒，希望今晚上Dr史能正常一點。
    這時齊雨正從樓上氣喘籲籲的跑下樓，一看見於潔就直直的跑了過來。抬頭招手招呼她：“於姐，你可真快啊，你不是在約會嗎？”
    於潔臉一紅，抬手一巴掌打在齊雨的背上，啪的一聲作響。馬上一臉嚴肅指著齊雨的鼻子說道：“說正經的，在上麵有什麼發現？”
    齊雨笑了笑：“隻有一堆煙蒂，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也就是什麼發現都沒有了？”
    “不然，那個女者屍體的食指和中指之間是否有黃色的印記。”齊雨轉頭詢問一邊的劉博。
    劉博將指頭放在鼻子邊聞了下，又看了看：“死者左右手都無痕跡，大概不抽煙，不過情況要回去看了肺腔再做判斷。”
    齊雨點點頭，說：“好，盡快給我答案。”說完拿出一個塑料袋，裏麵裝著幾個煙頭：“屬於男士煙。”
    於姐點點頭，這時從人群中擠出了幾個人被攔在了警戒帶外麵，於潔皺了皺眉，整理下頭發，迎了上去。“大家別激動，慢慢來，這裏是案發現場，需要維持次序。”
    “妹娃子，我家的妹娃子啊！”一個白發蒼蒼的大媽踉蹌的站在一邊，滿臉都是淚水。
    於潔臉色變了變，神色溫和了下來：“這位大嬸，你認識裏麵的人嗎？”
    大媽喘了喘氣，嘴唇哆嗦了半天說不出話來，一旁的一個中年男人一臉的頹廢低著頭，“那是我媳婦。”
    一旁的齊雨奇怪的轉過臉詢問：“你們怎麼知道？”屍體除了齊雨王亮幾個人外幾乎沒人看見過，而且整個腦袋已經破裂開來，從容貌上無法辨別。
    中年男人深呼吸了一下，從懷裏掏出一封滿是褶子的紙的遞給了齊雨。
    齊雨讓到一邊示意兩邊的放行，老人被勸阻留在了原地，畢竟白發人送黑發人，是最悲哀的一件事。老人的佝僂的背影讓齊雨有些不忍，於潔留在了原地，安慰老太太。
    中年男人有些步履闌珊的走在前麵，劉博正安排人將屍體運走，齊雨示意的點點頭，劉博將屍體放下，平攤在地上，把屍袋打開，男人看了一眼忍不住轉過身子狂吐了起來。“就是譚芸，她今天特地穿了條白色的連衣裙，穿的是一雙白色的涼鞋。今早我就覺得她很不對勁。”中年男人的眉頭緊鎖著靠在一邊的大叔旁，用紙巾擦拭嘴邊的汙濁。“今早她就一直神神叨叨的，念叨著要去找女兒，我當時也沒多大在意，一年來，我們的日子一直都是不太如意，比起剛剛開始那會兒，其實已經好了許多。”
    齊雨點點頭，不知道安慰什麼。遞給男人一根煙，男人抽了幾口，吐出長長的煙。
    回到局裏天已經蒙蒙亮了，王亮一直坐在後座，這個時候隻有齊雨和王亮兩個人，氣氛一直沉默，王亮突然轉過身子靠在齊雨的背後：“那個男的有問題。”
    “什麼問題？”齊雨一臉狐疑的看著王亮。
    “我當時仔細的注意了一下，那個男人根本沒有仔細看死者，就瞟了一眼。”
    “那樣血肉模糊的，誰也不想看。”齊雨沉著聲音。
    “我覺得他不對勁，總之相信我。”
    “他是我們的嫌疑人啊！”其餘說完甩甩手裏的塑料袋，裏麵裝著剛剛中年男人抽了一半的煙。
    王亮傻了眼的看著：“行啊你！齊雨，太狡猾了你！”說完抽了齊雨一把，齊雨稍不留神，方向盤一個打滑，整個車子嗖的一聲在高速上一個大轉彎，齊雨眼疾手快，一個急刹，調整車位，與一輛裝滿木頭的大卡車擦身而過。
    “你幹嘛你，太危險了！”齊雨大聲叫罵。
    王亮討好的訕訕笑了一下，摸摸鼻子，躺在後座上把臉埋進椅子裏。“我錯了。”像是一個做錯的孩子一樣，讓齊雨沒有辦法生氣。
    “你躺會兒，馬上到了，又有一場硬仗需要打了。”
    王亮點點頭，齊雨看不見，隻有專心的開車。
    他打開車窗，讓涼風往裏吹些，讓他的大腦清醒一些。
    兩人走進局子時候已經三點過一刻了，整個局子卻是燈火通明，人群來往的走動，李銘端來兩杯咖啡放在他們的桌上：“提提神，你們幾天沒合眼了，王亮你也該換身衣服了吧，這件衣服我看套你身上已經一個星期了，你也不看看這大熱的夏天！”
    齊雨這時從王亮的身上聞見了濃厚的汗臭味，他轉過頭，看見王亮正在一臉通紅的摸自己油膩膩的頭發。
    “明天一定洗！一定洗！”王亮紅著臉承諾道，幹上了警察這行，特別是在A市的重案組，天生的就是沒休息的命。
    這時於潔從辦公室裏走出來：“大夥都打起精神來，會議室見。”
    所有人開始對會議室有種難以言喻的抵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