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之伊始 第9章 是開始也是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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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漆黑一片,昏暗的天空看不見星辰運行的軌際,唯有可見的圓月掛在天邊,揮發著月的餘光,隻是卻不複千年前的皎潔神聖,反而因為大氣的汙染而不得不蒙上汙濁的麵紗,如同本應絕世的容顏轉眼間就已經垂垂老去,無法憐惜。
十六的圓月,泛著淡淡的詭異的紅光,讓人心生不祥之感,似哀鳴,又似詛咒。因為這超過世界承受範圍的意識而哀鳴著,又似因這到處充斥著黑暗而又罪惡的欲望狠狠詛咒著,如同毒蛇又如同粗大的黑色鎖鏈緊緊地纏在每個人的身上,直至心底。
恐懼,絕望的氣息如影隨形。憎恨著影子,憎恨著靈魂。麻木著自已的神智,逼迫著自已無視這些在死亡絕望中掙紮著的生靈,用平和美好的微笑來埋葬罪惡的過往,冷漠而又腐朽。繼續麻痹著自已沉淪在這自以為和平的環境裏,醉生夢死。殊不知有更大的陰霾罩在頭頂,無法解脫。
和平得太久了,渴望鮮血,渴望殺戮。想要用更多的戰爭和死亡來平息體內最深處的欲望,是本能。用刀光劍影與血火交融而成的冰冷和炙熱的氛圍,漫天的殺氣,高揚的戰火席卷著這個天地,這個世界,懷戀著用刀或劍刺穿對方的身軀,欣賞著對方那痛苦扭曲的臉龐,聆聽著冰冷堅硬的鐵器摩擦著肉身磨礪著骨幹的聲音。仿佛是世間最美好的景色及音樂。
好想好想親自用手來撕裂他們的身軀,貫穿他們的靈魂,讓炙熱治豔的鮮血披散在自已的身上,濺上自已的臉龐,染紅了自已的雙瞳。四處飄蕩著的靈魂不住地哀嚎,詛咒著。伴隨著自已的節奏,形成獨有的死亡交響樂。
長眼望去,伏屍千萬,血染長空。掩不住的滿目蒼夷。而那人,卻在微笑,如神袛般帶著憐憫慈悲,眼中卻是無喜無悲,帶著黑暗的殘酷決絕,掩不住的過往,似冷情的神,又似驕傲的魔。如今,卻重歸平靜。
隻聽得遠處那雖然美妙卻又空渺的琴音,仿若天籟,偏偏帶著令人不可自抑的深入骨髓的哀傷以及透徹心扉的寒冷,仿佛在譴責世人,又如同控訴諸神的不公。
偏頭,輕笑,以訴說的方式表達他的宣言,語氣是那麼的平常卻掩不住其中的狂傲,帶著唯我獨尊,殘酷決絕的意味。
“以我等之名,妨礙我等前進路道路上的一切,都罪無可恕,所以殺無赫。無人可定我等之罪,我等否定原之罪,所以我等無罪!”
耳邊以及滿腦子都是這些宣言,直達心底,霸道地長駐在身體深處,溶入了血肉,刻入了骨髓,震撼了靈魂。理所當然的,身體莫名地顫栗不止,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本能地想要去追求的肆意和強大。
隻見不遠處因為在火光和夕陽的照映下顯得有些模糊的幾道影子,卻知道他們正在微笑。溫和卻冷漠,宛如月光。
黑色的類似於清朝貴族服飾的風衣,有著隱約的花紋,下半身是黑色的緊身褲加厚底長筒皮靴,透著低調的奢華,各人配有黑底帶金花紋的武士刀。各色的長發披散於身後,隨風飛揚。
風格怪異卻又和協,有著東方貴族特有的神秘尊貴以及西方貴族獨有的優雅傲慢,不是與生俱來,也不是家族世代所積累的,而是本身經過漫長的時光,不斷的磨礪才有的刻入骨髓、參透靈魂的本能。
那幾道人影走了過來,慢慢地、一步一步地,仿佛經曆了時光,沉澱了歲月。每走一步,身上的氣勢也加強一分,竟是令人絕望的強大。
不會怕,帶著一絲熟悉的氣息,如同常伴於自已身邊的人。直至那人的身後,露出那些出奇地年輕而又耀眼的容顏,是神的寵兒,又是黑暗的貴族。
修長挺拔的身材完美到極致,讓眾人產生想要與之糾纏的欲望,卻又因為他們那禁欲的、無法止及的氣息隔絕,拉出比天與地般遙遠的的距離,不,是隔絕了幾百萬年、幾千萬年的時光般的距離,連看一眼都是褻瀆。
他們動了,伸出右手,修長而又有力,旋即收緊。這才發現,他們戴著一雙不知材質的黑色手套,手背上打造著銀色的如同古老貴族才有的標記,泛著金屬的光澤,如刀鋒般寒徹入骨、凍徹心扉。
神情極其的認真,有著不悔的堅定以及強烈的信仰。聽見他們正在說著什麼
。。。。。。同伴。。。。。。
“啊!”
慘白的月光照進這稍大的臥室裏,也照在室內唯一的大床上,顯得無比的孤寂、冷清。床上的少年突然起身,猛地睜開了雙眼,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津津的冷汗劃過他那俊秀的臉龐以及堅挺的背部。少年的神情蒼白而又迷惘,眼神依舊沉溺於剛剛的夢境裏,一半清醒一半沉迷。
“唔。。。。。。”一聲輕吟在耳邊響起,在這個安靜無聲的夜晚裏無比清晰,成功地拉回了那個少年的神思。隻見在這雙人床的另一邊沉睡著一名成熟美麗的女子,不,應該是一名少婦,在這月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出在薄被之下那微微隆起的腹部,顯出已有幾個月的身孕。那名少婦蹭了蹭枕頭,複而沉沉睡去,臉上猶帶著一抹好夢正眠的微笑,那恬靜安詳的樣子,引得少年無限的愛憐。
少年癡癡迷戀的眼神裏滿是不悔的堅定以及熱烈的深情。少年啊!在最是年少叛逆時遇見了她,驕傲自我的少年便不顧世間禮教、道德、倫理的束縛,義無反顧地愛上她,不悔執著,隻為了那初見的驚鴻一瞥,不止萬年。
那個俊秀的少年就是龍敬源,而那被少年深愛著的美麗的女人就是洛凝。
龍敬源看了洛凝一會兒,拉上被子,蓋至洛凝的肩部,將手輕覆在她的腹部之上,似安慰又似愛憐。之後俯下身子,低下他那高傲的頭顱,以膜拜的神情輕輕地吻上她那潔白的額頭,那小心翼翼的態度,仿佛是絕世的珍寶般,不,比之更甚,獨一無二、舉世無雙。世上再美的美人再也入不了他的眼裏,更遑論他的心裏。
龍敬源輕輕地下了床,走至那落地窗前,沐浴在慘白的月光之下,泛著不祥的氣息。龍敬源回顧著剛剛的夢境裏,心中有著深深的疑惑。自已從來不會做一些奇怪的夢,明明在夢裏,那時代、那空間、那背景都與現在所處的格格不入,而這夢是如此的真實,真實的仿佛會發生一般。想斥責自已那隻是一個奇怪而又荒唐的夢,當不得真。可心中強烈的預感卻告訴自已那是真的。
靠著冰冷的窗上,手指隔著玻璃一遍又一遍描述著月的輪廓。企圖讓自已冷靜下來。想著明天告訴死黨們自已那奇怪而又荒唐的夢境。隻怕又是一通安慰吧。
。。。。。。是夢還是現實。。。。。。
隻是他們卻沒想到,這夢境有一天竟成為了現實。隻是,他們已無法回頭,也不能回頭。
少年們啊,請盡情的狂歡吧,享受著這熱烈火蕩的青春,這是最後可以盡情縱歡的宴會。
因為。。。屬於他們那黑暗的時代終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