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溺於美 第二章 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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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不知道怎麼開頭了。
前前後後出現過兩次的溫馨場景,莫過於那片布滿溫柔雛菊和廣袤野草的山坡。
第一次是孔吉長生二人逃出生天,在蒼樹下寧靜相擁,一起在雛菊地裏自由的奔跑。長生說:我們去漢陽吧,好好打拚一番。
第二次的時候,老六還沒有死,長生的眼睛也沒有瞎,一大群雜耍藝人在山坡上敲敲打打,快樂如同一場幻覺、又如一切噩夢都還沒有開始。
正如長生所說:人世間不過是一場戲。此去漢陽,幾經生死,情愛糾葛,真真如同一場幻夢,醒來不似人間不似別離。
“為什麼還要遭罪呢?”
“就做雜耍藝人,其他的都不做!”
整個影片,一定是最沒有辦法不去看孔吉了。哪怕他一個字不說,鏡頭也沒有朝他切換,總是情不自禁去尋找他黛長的纖眉、上翹的唇角,在長生身邊或掩嘴竊竊地笑、或蹙起淡淡的眉。
他是一個反串的雜耍藝人,在影片中可以看見他多種風情的樣子。他是帶刺的浪蕩玫瑰,扭著纖白的腰肢上挑著眼尾,身影輕靈魅惑。他是含冤而盡的絕色王後,一顰一笑中始終有揮之不去的哀怨……
如此百種姿態,戲裏戲外,孔吉總是很少開口,不管是被班主逼去侍寢,還是被王上留宿,他不會說願或不願、怨或不怨。他是軟弱的,不善表達,但你看他眼中,分明有千般憐意和柔媚。
惶提劇裏劇外,連我也分不清楚了。孔吉他,大概是喜愛當著一名優伶的吧。王的男人,孔吉的王究竟是燕山還是長生。
絕色傾城已不足以描述他的美,細長含情的鳳目、月牙般上翹的嘴角,我見猶憐的風流意態更是仁者見仁。這樣的男人,又怎能不去愛他惜他。長生的愛熾烈著毫無退路,為他擔下一切罪責,他是不同的。記憶停留在兩人殺死班主之後逃跑,長生溫柔地為孔吉洗去手上的血跡。那時是這個總一往直前的漢子難得的柔情。而燕山,也許是愛上孔吉扮演的母後,也許是被孔吉顫栗著的善良感動。因為這個孔吉,不逼他不迫他,這個不瘋魔不成活的可憐的王,為他卸下一身戾氣,流下了遲到多年的淚。
整部影片下來,最鮮明的竟是孔吉攔住憤怒而無奈的長生,桃紅的眼眶、滿腮的淚痕,哭喊著“別走”、“別這樣”。還有二人殺死班主之後逃跑出來,長生輕柔地為孔吉洗去手上的血跡。一是難得任性,一是難得溫柔。
孔吉他是愛著長生的吧。知道他不會離他棄他,就像在那個山坡上一樣,可以安心地靠在他肩上。孔吉是這樣的柔弱,不夠剛烈亦不夠果決,聽到長生關於戒指的故事之後,竟在手腕上輕輕一劃。無論是開始還是結束,他都會用屬於孔吉的方式去爭取或挽留。
所以燕山難以置信:“為什麼!”我力排眾議保你護你,對你敬之愛之,在太後的葬期為你披上官衣,甚至為你放了必死之人。為什麼你,要用這種柔弱而堅決的態度死在我的麵前。
最後的最後,瞎掉雙眼的長生走上了繩索,仿佛在這個一輩子賴以生存的地方,他就是世間的王。轉眼會被忘記、轉眼即將化作塵灰,但這一刻睥睨眾生的王。
這時候孔吉哭喊著也踩上繩索:“是的,我看見了我的王。”
人世間不過是一場戲。他們是房主和帶刺的玫瑰,是燕山王和張綠水,是先王和先後,是官員和蕩婦,也是燕山王和孔吉,也是長生和孔吉啊。
“你來生要做什麼?”
“雜耍藝人。”
“為什麼還要遭罪呢?”
“那你呢?”
“就做雜耍藝人,其他的都不做!”
總有先入為主的觀念,認為戲子都很天真。即使遭罪也要和你一起。
問起一個看過這部小說的朋友,她說最後都沒有死,也沒有在一起。
——那孔吉最後去了哪裏?
——好像跟那個瞎了眼的一起賣東西去了。
我知道大多數人都會站在燕山和孔吉那一邊,我卻在想,如此大概就是最好的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