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外，古道邊，夕陽……”一陣幽怨的歌聲傳入我的耳朵，我輕輕睜開眼睛，刺鼻的藥水味撲入我的鼻中。
    這是哪裏？賓館？醫院？死屍？一個個片段閃過，定格在被死屍親吻的畫麵。
    “啊……”我驚叫一聲，那窗外的歌聲嘎然而止。
    “怎麼了？怎麼了？”睡夢中的嚴景明被嚇醒，盯著我慌亂的問。
    “死屍，死屍啊~我還被他親了，啊~”我失控地抓著他的胳膊，害怕的說。
    “沒事，沒事了。那是意外，意外。”嚴景明努力安慰著我，我漸漸平靜了下來。
    意外，好吧，是意外！我努力勸慰著自己，沒什麼大不了，是個意外，是個意外。
    “長亭外，古道邊……”突然那歌聲又響了起來，我本來就緊張的神經又繃緊了。誰在唱歌？
    “你怎麼了？”嚴景明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她看起來不太好。
    “現在幾點了？”我問道。
    “半夜三點。”
    半夜三點？這麼晚，怎麼還有人唱歌呢？窗外的歌聲一直未停，可是卻總是那麼幾句，來來回回，反反覆覆地唱。
    “沒事了，快睡吧！”嚴景明說道。
    “那個？”我突然發現這個男人我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呢？“你叫什麼名字啊？”
    “嚴景明。”
    “我叫楊素素。你能不能讓外麵的人兒不要唱歌了？”我看著他說道，卻馬上收到他疑惑的眼神。
    “沒有人唱歌啊？”嚴景明看著楊素素，莫不是嚇傻了，出現了幻聽？
    “沒有？這麼清楚，你聽不到？她正在唱蘭亭序呢。”我很詫異，這麼清晰地聲音他怎麼會聽不到了。
    嚴景明做出細耳傾聽的樣子，半晌說道：“楊小姐，外麵真的沒有人唱歌。”
    “不可能。真的有？”我不容分說，跳下床，推開了窗戶，那歌聲忽然就停了。等了許久，再也沒有想起。
    “是不是沒有人在唱啊？”嚴景明的眼神中包含著同情，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要是被嚇壞了腦子還真是有點可惜了。
    “現在沒有了，可剛剛真的有。”我不解為何我一推開窗戶她就不唱了呢？悻悻地被嚴景明拉回了病床上。
    “好了，乖乖的，什麼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覺。”嚴景明像哄小孩子一樣的說道。
    “嗯。”我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翌日，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照進了病房，嚴景明不知什麼時候走掉的，桌上留著一張紙條。我揉揉還有些生疼的太陽穴，抓起紙條，隻見上麵一行清晰的字：
    “楊小姐，早餐我已經替你買好了，就在床頭櫃上。醫生說你是受了驚嚇暈倒，昨天我已經讓醫生替你做過詳細的身體檢查，並無大礙。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給你付了一星期的費用，留院觀察。有什麼事，請撥打我的電話。”字條下麵是一個11位的手機號。
    “嗬，倒是滿負責的一個人。”我撇撇嘴，將紙條順手放進了抽屜裏。在床頭櫃上我很快就找到了他給我留下的早餐：牛奶、麵包，還有一個煮雞蛋。
    我拿起來，發現雞蛋還有著餘溫，心想他也許是剛剛才走吧。我嘴角微微上揚，一抬頭卻突然發現自己的病床尾站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小妹妹，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嚇得我連連拍著胸口。
    “小妹妹，你是不是餓了？”我善良地問道。
    她搖了搖頭。
    “那你住幾號病房的？”我和她搭著話，卻發現隔壁床的一位大媽轉頭用詫異的眼光看著我，好像我是一個怪物一樣。不知道這小妹妹是幾號病房的是件可恥的事嗎？
    那小妹妹沒有說話衝著手指向我的對麵床上，“你是8號床的？”我問道。她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醫院的病房是一間六個床位，進門右手開始排序，右三個，左三個，她是8號床，我是11號床，當好是正對著的。
    “你一個人嗎？”我又問，反正也沒事，就當閑聊了。
    她又搖搖頭。“你媽媽陪你？”我接著問。
    她又點點頭。我納悶，這小妹妹至始至終好像隻會點頭，搖頭，哎呀，未必她是個啞巴。
    “你……不會說話？”我指指自己的喉嚨向她問道，本來我是以同情的表情看著她，結果她卻在聽到我這樣問她的時候，咧嘴笑了。
    就在此時，突然一陣急促的鈴聲打斷了我們的談話，這個是有病人出現緊急情況時的報警聲，它來自於心監護儀器的。
    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後，一個醫生帶著幾個護士推著急救車就來了，直奔我對麵的床鋪而去。這時我才發現床尾的小妹妹不知什麼事情竟躺到了8號床位上，而且身上插了不少的管子和線。
    “嘩~”護士將8以上的隔簾拉了起來，一下子我們都坐起身來，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麼？
    “唉~”我隔壁床的大媽長歎一聲。
    “怎麼了？大媽。”我好奇的問道。
    “這小丫頭怕是不行了。”大媽惋惜的說道。
    “不行了？怎麼可能？剛剛她還和我說話來著。”我一臉的不相信。
    大媽側目看著我，半晌突然說道：“小嚴說得對，你還真的要留院觀察一下才對。”
    “嗯？”我一時不明，又問：“大媽，你什麼意思啊？”
    “剛剛自言自語，這會兒又說和那小丫頭說話，她都躺了快一個月了，就沒醒來過。”大媽的眼神讓我覺得我就是個怪物。
    自言自語？一個月沒醒？怎麼可能？那剛剛我和誰在說話呢？我全身的汗毛突然一下全部都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