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當妖妖在花園中，偷偷攔住承影，將自己的決定告訴他的時候，沒想到，承影會如此斷然的拒絕。
    “為什麼不行？”妖妖也是個倔脾氣，她決定的事，很少有人能夠改變。
    “太危險了，這種任務，十之八九有去無回。我們不能拿你的性命冒險。”承影麵沉如霜，緊緊盯著妖妖，滿臉關切之色。
    “嗬嗬，你忘記了嗎？我不是人，我是妖啊！”妖妖呡嘴一笑，雙眸靈光微動，一股妖類特有的嬌媚之氣油然而生。
    承影望著她生動的笑靨，一時怔塚不語，暗暗壓下被她攪亂的思緒，繼續勸說道：“妖妖，此次任務非比尋常，即使我答應，傾宸也一定不會讓你去……”
    “我知道，所以我直接來找你，沒有去找他。隻要你偷偷安排我進宮，不要讓他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就行。”
    “那怎麼可能？這種絕密的任務，他不會讓一個來曆不明的人去做的。”承影為難的雙眉緊皺，似乎陷入了掙紮之中。
    “承影，你聽我說。一來，傾宸絕對不能意氣用事，去刺殺皇上，他的任務是等待時機，東山再起。二來，坐在寶座上的人，也必須除去，唯一的辦法，就是我去暗殺。你忘記，我的血可以解百毒了嗎？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妖妖微微湊近了承影，輕輕說道，“我是不死之身，這世間估計還沒有什麼方法可以殺的了我。”
    “真的？”承影驚訝地猛然抬頭，看著妖妖那張美麗的容顏，難以置信眼前的女子居然有如此異稟。
    “嗯！”妖妖驕傲地點點頭，第一次為自己是不死之身而感到慶幸。
    ……
    站在長達千級的漢白玉台階前，妖妖躊躇不定。那條潔白的長龍蜿蜒盤旋，直抵巍峨肅穆的瓊樓玉閣。
    海納閣，三個大字，龍飛鳳舞，流金溢彩，隔著老遠，都能被它的威嚴所攝。
    真的要去找他嗎？妖妖慢悠悠走上了幾級台階，又咬著唇，一步步退了回來。自梅山一別，已是半月，如今回想起，自己臨走時對容若離說出的那些決絕狠厲的話，心中依舊內疚不已。
    容若離，這個傳說中謫仙般的人物，對自己這個一文不名的小妖，至始至終都是以禮相待，而自己卻因為忍受不住梅山的清冷，故意用言語相譏，逃下了山。
    依然清楚的記得，逃離梅山時的那個夜晚，他的背影是如此的孤寂，就似那遙遙千仞的寒星，讓人忍不住絲絲心疼。
    妖妖呆呆站在石階前已快一個時辰，可始終沒有鼓起勇氣，踏前一步。
    她穿著灰撲撲的男裝，又故意低著頭，偶爾下山路過的海納閣門人，以為是哪裏來的鄉野村夫，連正眼也不屑一給，就匆匆離去。
    “妖妖姑娘，師傅請您上去……”就在妖妖準備轉身離開時，西陵晉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麵前。
    他怎麼知道我來了？妖妖心中咕噥了一句，轉又自我解釋道，他是海納閣主，當然是通天徹地無所不知，無所不曉。要不然，自己也不會拉下臉來，求他幫忙。
    想到此行的目的，妖妖鼓起勇氣，跟上西陵晉的步伐，踏上了那條千級玉階。
    ……
    妖妖隨著西陵晉穿廊過苑，停在了一處小山坡前。
    “師傅在憶遙亭裏，你自己上去吧。”西陵晉抬手一指，為妖妖指了一條林中小徑。小徑隱在一片濃鬱的花木間，偶有奇石點綴兩旁，不知蜿蜒通往何處。
    還未等妖妖問清楚，西陵晉又如出現時那般，突然消失了蹤影。
    這海納閣還真是奇怪，一路行來，人影都不見一個，偌大的庭院，真是淒淒冷冷淒淒。相比奇仙洞中的花團錦簇，鶯歌燕舞，這裏簡直如人間冰窟。
    妖妖收回飄飛的思緒，望了一眼碎石鋪砌的花徑，深深吸了口氣。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
    林木蔥鬱幽深，山溪流水淙淙，碎石花徑掩映其間，行了片刻，拐過一個彎，不知不覺眼前景色豁然開朗。
    飛簷臨空而挑，遠岱疊嶂層染，碧空如洗，清風微拂，說不出的曠達深遠，意蘊悠長。
    容若離白衣翩躚立於亭中，水眸微微含笑，靜靜等著妖妖的到來。
    “你回來了……”未等妖妖開口，容若離已先與她問候，略帶沙啞卻無限溫柔的嗓音將妖妖先時的緊張，霎時驅散。仿佛眼前的妖妖，隻是家中一個調皮的孩子，一時任性，和家人鬧了別扭，離家出走。
    妖妖本來想好了一肚子的話，想要和他解釋，可被他這簡簡單單一句話，全部打亂了心神
    “我……我……我想求你一件事……”所有事先準備好的套話，在容若離那如水的目光中，全無一點用場，妖妖索性直截了當說明來意。
    “好。”沒有一絲停頓，沒有半刻思考，容若離的一個“好”字，就那樣脫口而出。
    妖妖驚訝的抬眸，不敢相信，他會答應的如此爽快，甚至連什麼事都沒有問，就直接應允了下來。
    “你不問問我求你什麼事？”妖妖心虛地挪到容若離身邊，反倒被他的態度弄得心裏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起來。
    “隻要你想做的事，我都會答應你……”
    妖妖被他的這句承諾，震驚的無以複加，是什麼樣的前緣宿因才能讓這不可一世的方外高人，如此厚待？此時的妖妖，心頭一顫，明明知道事情不會如此簡單，卻也再無時間細細追究，因為她還有更緊迫的事情必須速辦。
    “我要換臉……”
    妖妖的聲音很輕，被山風一吹，更是輕若蚊吟。可這四個字，容若離卻字字聽的清楚。隻見他雙眸微動，眼神從似水的溫柔透出了一絲疑惑和無奈。
    沉默了片刻，他微微一歎，依舊還是那一句話。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