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戰後的落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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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戰,應該是最折磨人的對抗方式吧,尤其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時候,尤其是彼此在乎的時候,真的是不知所措,進退維穀,因為都有自己的心事,還有就是莫名其妙的自尊,放不下的麵子。
精心準備的戰鬥,渴望打贏的戰鬥,如果在一瞬間瓦解,失望,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呢?希望滿滿,最後卻是有苦難言的落寞,是不是太殘酷了呢?
事情就是那樣,趙雪撕碎了本來承諾要送給顏塵的畢業禮物,已經準備了很久的畢業禮物,那麼厚的筆記本,隻剩下三分之一就要完成了的,現在,化無烏有。顏塵不斷地聯想著當時情景:憤怒,眼淚,充斥著趙雪的眼睛,那麼堅決,那麼果斷。事後,王慧告訴顏塵,那天趙雪跟瘋了似的,從外麵回來之後,整個飯盒都摔了出去,那麼結實的塑料都震得粉碎,然後就瘋狂的抓起本子拚命的撕,一邊撕一邊哭,沒人敢靠近,因為都不知道為什麼,之後就如同虛脫一樣,爬到床上,再也沒動。顏塵說不上自己是什麼感覺,不知道是後悔還是自責,自己幹嘛那麼任性的走開呢,明知道趙雪就這樣的脾氣,幹嘛要跟她賭氣啊。掙紮質問之後,顏塵知道彼此又要陷入沉默階段了,是該好好冷靜一下了,但是這種說不清的狀態怎麼能讓人安心呢?顏塵總覺得是自己的錯,因為每次看到趙雪那樣落寞,心裏就不是滋味,好幾次想跟她說話,始終開不了口,也試圖通過短信打開心結,最終還是編輯好了,卻沒有勇氣發出去。
懷著這種狀態,顏塵也變得異常沉默,回想過去的種種,顏塵不斷地發現自己的問題,痛恨自己為什麼要活在別人的影子裏?為什麼自己就是長不大呢?為什麼不學著獨自承受問題?為什麼不懂得自立自強呢?為什麼要跟他們糾纏不清呢?這樣下去,吃虧的隻有自己。想著這些問題,顏塵決定不再想道歉的事,和不和好順其自然吧,好好安心準備升本,其他的,不要想。
天氣越來越冷,風也越來越大,很長時間了,顏塵好像習慣了獨自往來自修室,食堂和宿舍,雖然狠命的讓自己不去想亂七八糟的事,可是總覺得有一個疙瘩壓在那裏,不舒服。那一段時間顏塵幾乎拒絕跟任何人交流,張晶冉偷偷地發信息給顏塵,她擔心顏塵,不希望看到顏塵自我封閉,刻意地去追求獨立,她說顏塵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讓人害怕,讓人不敢接近,再也不是那個整天樂嗬嗬的“發脾氣”的顏塵了,晶冉希望顏塵有什麼話能跟她說,不要自己憋在心裏,因為晶冉還記得顏塵曾經同樣關心她,在那次專升本最壓抑的時候能陪在她身邊聽她哭,聽她訴說,晶冉說她一輩子也忘不了。其實有什麼呢?這大概就是人性吧,有時候看似舉手之勞的事情,對別人而言,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有著特定的意義。看著晶冉的信息,顏塵冷笑了一下,不是笑別人,而是笑自己,原來自己整個變得反常,是啊,自己也感覺現在就像個定時炸彈,搞不好什麼時候就爆開了,現在表麵看著沒什麼,其實每天腦袋裏都是翻江倒海,盡力壓抑著而已。每天拚命學習,一本《大學語文》都快翻爛了,每道題都背了不止一遍,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就是覺得少了什麼,幸福的可憐。人要學著長大,到底要走一條什麼樣的路呢?
約定的日子到了---校外報名。
那天半夜的車,學校組織的大巴,同一個報考學校的同學都一塊兒,顏塵,柳岩,張晶冉,姚誌明也都見麵了。到了的時候是淩晨四點,寒冬臘月,已經排了好長好長的隊,可見競爭之激烈,大家都倒吸一口涼氣,但是,已經沒有退路了,隻有硬著頭皮上。天那麼冷,站到淩晨七點已經凍得麻木了,那時候天才微微發亮,結果,往前看不到頭,往後也沒看到尾兒,在這樣下去,估計到下午要不一定能排到號,關鍵是還有“走後門的”,插隊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陸陸續續的,有時候半天隊伍都不往前挪一下,顏塵他們真想找個地方坐坐,因為,實在太累,從淩晨四點到中午十二點半,才麵前可以看到隊頭兒,那時候往回看基本上都沒有隊形了,大家都到一邊坐著歇息,同行的幫忙占著地方,顏塵和柳岩也結伴去轉了一圈,看到這個學校的圖書館,門口淩晨的時候就有人在排隊等候,柳岩感歎道:“看著了吧,好學校就是不一樣!”顏塵也暗自感歎:“本來以為自己還算比較努力,這樣一比,才顯出自己多麼懶啊,起得太晚了,要不說人比人氣死人啊,嗬嗬”。環視這個學校,真的是很大,因為裏麵都有便宜小車,類似環形車之類,順便打聽了一下,這個學校的學生基本是人手一車,自行車是主要的交通工具,因為除了學校大之外,還有就是分新舊兩個校區,有的學生住在老校區,但是要到新校區上課,或者是相反的情況,聽起來來蠻酷的哦,顏塵和柳岩開始向往這邊的生活了。
到了下午一點半,顏塵他們終於等到了希望,總算是輪到他們了,填表,拍照一係列動作之後,顏塵和柳岩一起往回走,姚誌明跟晶冉因為在前麵,所以先結伴回車上去了,這將近一天的時間,實在也夠折騰人的。柳岩一邊走一邊對顏塵說:“等咱考上這裏,我就用自行車載著你,繞到這個分手亭,到下麵的湖下散步,咱也來這兒約會,據說那些情侶都在這邊,如果要分手,就到上麵的亭子,下來的時候,就算是分過手了,哈哈哈”,顏塵也顯得很興奮:“嗯,好啊,那咱就說定了!”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彼此多信任,另外就是自信,事後,不知道會有怎樣事情發生,結果是不會給任何人預示的,這就是生活的殘忍之處,明明給人希望,最後會將人毫不留情的摔死,摔得心服口服,心甘情願,一點點的反抗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