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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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爾夫換掉了白色鑲荷葉袖的睡袍,穿上了雪白的真絲襯衫。外麵披了一件掩藏他那耀眼光輝的茶綠色鬥篷。下身搭了一條綠底黑呢子格的收口七分褲,露出了光滑白皙的小腿。小巧的腳上穿了一雙深棕色的馬靴。真個人顯得活潑陽光,富有朝氣。
尤洛斯相對於沃爾夫的俏皮可愛更顯有一絲沉穩。他戴著一頂鈷藍色的貝雷帽,翻領襯衫上的前襟紐扣隨意的鬆開了兩顆,露出了好看的鎖骨。領帶鬆鬆垮垮的係在頸上,同樣披著茶綠色的鬥篷。一副慵懶淡然的樣子。
“你就不怕什麼人抓住你的領帶勒死你?”沃爾夫不留口德的問道。尤洛斯迅速反擊:“能幹出這種缺德事的也就隻有你了吧?”沃爾夫挑起眉毛,嘴角上挑:“我缺德?”尤洛斯感到一股寒氣從腳跟一直竄到頭皮,這樣的模樣,不妙啊。
沃爾夫不出乎尤洛斯所料的抬起腳來了個上劈。尤洛斯靈巧的閃開,沃爾夫的腳擦著他的發絲踢了過去。沃爾夫失望地咂咂嘴,不過這種失望感很快被憤怒所淹沒,他咬牙切齒地把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哈!你有膽再說一遍?”尤洛斯連忙跳上身旁早已不耐煩的噴著鼻息的棗紅馬,打哈哈道:“時候不早了哈,快上馬吧!”沃爾夫撇撇嘴,不好發作,隻好作罷。
沃爾夫輕輕叩響了木製的大門。不久,木門吱呀一聲,一個年輕的陌生麵孔從門內探了出來。年輕的少女不安的問道:“請問你們找誰?”沃爾夫全身都包在鬥篷中,不能怪女孩恐懼。沃爾夫低聲說:“沃爾夫·特洛伊,這個事件的調查人。”女仆露出猶豫的神色,為難的瞧了瞧裏屋。
“讓他進來吧,安娜。”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
安娜連忙從門邊閃開,讓兩個少年進屋。沃爾夫走進裏屋後看到一位麵色憔悴,蒼顏白發的老婦人。她生得瘦小枯幹,像節失去了水分的幹木。婦人緩緩開口,聲音幹澀嘶啞:“
年輕的先生,昨日的信是你發來的嗎?”尤洛斯跳到婦人麵前,俏皮的說:“確切地說那是我發的,怎麼可以讓我親愛的小伯爵幹這種麻煩活呢?”屋裏響起的輕笑聲,路過的侍女們偷偷看向那兩個將麵龐隱沒在兜帽中的少年。
沃爾夫狠狠瞪了一眼尤洛斯,不過他也無可反駁,昨天他確實對尤洛斯說過“麻煩的事不要交給我”一類的話。沃爾夫不自然地輕咳一聲,然後嚴肅地說:“麥莎·唐吉,琪雅·尼古拉斯小姐的祖母,對吧?”麥莎婆婆點點頭,輕輕歎了口氣,隨意的指了指身邊的木椅說:“請坐,把鬥篷脫下來吧,屋子裏沒什麼別的人。”
沃爾夫和尤洛斯欣然解開鬥篷,無視掉房間裏錯落響起的讚歎聲,一臉無謂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麥莎眼中閃過一絲悲哀,但很快湮沒在深不知底的眼瞳中。
“尼古拉斯小姐生前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嗎?”
“沒什麼特別的舉動。但和一些貴族走得很近。”
“什麼貴族?”
“不太清楚。琪雅說她正在和其中一個交往。但我不知道細節,琪雅不肯多說。”
“哦,又是猜不透的戀愛少女心思。”
“尤洛斯你閉嘴。”沃爾夫沒好氣的說道。
尤洛斯聳聳肩,指著掛在牆上的一幅油畫說:“你們是貴族?”
“沒落的貴族。”麥莎糾正道。
“為什麼沒落了?”沃爾夫皺著眉頭問。尤洛斯攤開雙手,說:“大概曾經是十貴族之一吧?”沃爾夫疑惑的說:“有什麼關係嗎?”這回是麥莎發話了:“那是查理王還在世時的事了。各個貴族分成兩支,一部分支持現在的女王,一部分支持凱特王子繼位。那段時間真是昏暗,不斷有貴族被擊敗沒落。十貴族更是激烈。有人借此鏟除了實力強大的十貴族。這種情況持續了四年,直至女王即位。被擊敗的十貴族有尼古拉斯氏,奧卡奇克氏,威雷爾氏,洛氏,普洛裏斯氏。後來女王新組織了個七貴族。”
“謝謝,我們告辭了。”沉默片刻,兩個少年紛紛起身,重新穿上鬥篷。
“年輕人,一句忠告。世間沒有偶然,有的隻是必然。”麥莎神色疲倦的對正準備關上大門的沃爾夫說道。沃爾夫停頓了一下,很快追隨著朋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