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和珅 第16章 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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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後回宮,氣勢磅礴,帛錦相連一裏有餘,相隔三月,愛新覺羅弘曆和朝中文武百官在東華門迎接太後鳳駕回朝,華蓋飄飄,鼓樂齊鳴。
乾隆爺是出了名的孝順兒子,號稱“以天下養”,即使眾多百官王爺為瞻仰鳳顏等候多時,皇太後隨便一句口諭便作罷,一路人隨著奢華鑾轎前行,卻不知黃色錦簾後麵空無一人。
李多錢此時正被關在一個潮濕的小籠子裏,籠子上到處都是血汙和令人發嘔的腐爛氣味,隔壁的陋室都比他的大了許多,他隻能勉強的倦縮成一團,心中又俱又怕,想到那太後翻臉比翻書還快,越發覺得住宮裏的都不是好東西,不見電閃雷鳴,飄泊大雨就淋了你蓋頭蓋臉。
“小兄弟,你才來的吧”一個老得不成樣的老家夥,扒在牢籠柱上,眼巴巴的望著他,眼睛上不知道是長的痣還是什麼,黑黑的像肉粒般。
李多錢現在正被憋得難受,全身發麻,腳踝根部發脹發酸,幸好身體還算強健,打濕的衣服已經半幹了。見這老頭子和他講話,卻也不好不理別人,自己初來雜到,能多打聽點也好應付,便吱起幹癟的嗓子輕道:
“老伯,聽說這內務府殺人不見血,卻是怎麼個厲害,有法子出去嗎?”
老頭子不回他話,繼續眼巴巴的望著,像是在看一塊糯米團,過了良久才說:“你不是太監啊,怎麼進來的”
李多錢頭撞在了鐵籠子上方,微欠了欠身,也學那老頭子眼巴巴的望著。
“你別過問這個了成嗎?你看我這個籠子,關關狗還可以,關人實在壓抑得難受,老伯,你別尋我開心,快告訴我他們都用些什麼法子”
看他一臉萌動無知的模樣,老頭子搖了搖那幹瘦到有些扁缺的頭“小兄弟,你可能出不去了”
“此話怎麼講”
老頭子再次絕望的搖了搖頭,好像在扼腕歎息“你長這麼俊,就算上頭叫放人,他們也會私藏起來的”
這犯人還分長得俊不俊的?又不是選相公。
“先打你個二十大板當冷菜,再來個海底撈心上熱菜,完了就是狂龍過海當甜點,不過你嘛,可能是老鼠打洞。”噸了噸又還補充了一下“你要是想日子好過,除了送銀子,就是天天幫他們舔腳指,心情好了說不定也會放過你”
李多錢聽得從裏寒到外,骨頭都軟了,雖不明白什麼海底撈心,狂龍過海,老鼠打洞,想也知道是多麼殘忍的招數,身體微微發抖,不知道是不是冷的。
老頭子見他這個模樣好像早就預料到了,重重複複看了他個遍低道“這兒的監頭喜好男色,你主動一點,可能好過些,他手段很高明,我在這關了快八年了也看了八年,那些刑俱到現在都讓我毛骨悚然”
李多錢倦縮在兩腿間的頭猛的抬了起來“內務府不全是太監嗎?為什麼會有男人”
“你不就是男人嗎?監頭也是男人,老鼠打洞就是要讓你保護好下水道。前兩天有個小太監就被弄死了,牙尖嘴利在這討不了好果子吃”
李多錢從未有過的,從腳涼到頭,盯著小老頭死死的,滿頭冷汗,好像周圍空氣全是些蠕動的小蟲爬滿全身。
“我要見皇上,我是皇上的人,我叫那皇帝來救我”
老頭子終於沒有再眼巴巴的盯著他,臉上有了一絲不是表情的表情“你是皇上的人?那是得罪了皇後?”
李多錢搖搖頭“我把太後推進河裏了”
此話一出,老頭子的頭搖得像波浪鼓似的“你等死吧”說完轉過身去,眼巴巴的望著另外一麵,無論李多錢怎麼叫他,他也不回頭理他。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好像經曆了幾個世紀,也不知道外麵天黑沒黑,李多錢全身冰冷僵硬,稍微一動就疼得齜牙咧嘴。隻聽門外終於有了聲響,仔細辨認,卻是鐵鏈子托在地上摩擦發出的尖銳聲響。
李多錢心驚肉跳,朝這邊來了,朝這邊來了,這是要做什麼,亂成漿糊的腦子拚命的想著血腥的畫麵,聲音越來越近,李多錢想用雙手捂住耳朵卻是一點也動不了。
厚重的鐵門被人推了開來,帶著一絲浸膚刺骨的寒冷,來了三人,前麵的那個牛高馬大,粗眉大鼻,卻是個小嘴巴,極度別扭和不協調,正是那太後嘴裏的張青。
張青瞄了眼狗籠裏的李多錢,眼睛亮了下,心裏得意,太後隻叫別玩死他,沒說不能玩。臉上帶著抹陰邪的笑容打開了籠子,粗大的手臂伸進籠裏擒住套在李多錢脖子上的項圈向外拉。李多錢凍如石頭般的身體,被這突兀的一拉,痛得嚎嚎大叫。
“小白臉,叫什麼,等下就讓你嚐嚐我鐵棒的厲害”張青轉過頭,對著一個小胖子狠聲道“先把這小子拖去打二十大板,這是行規,不過等下爺要享用,改成麻辯四十好了,記得打背啊,別把PG打花了”
小胖子點了點頭,一臉橫肉,用看死人般的眼神看著李多錢,拉著衣領一扯朝那刑俱旁走去,就像托條死狗般。李多錢四肢被禁錮住,扒在木樁上,心裏怕得要死,腦袋裏混亂一片,好像就在等著那殘烈的一刻,時間磨人,心裏一直念想著的救世主並不可能出現。
“兩位大哥,小弟我是天下第二富,能不能免了這場牢獄,你們幫我傳話出去,十萬兩,十萬兩夠不夠”胖子理也不理他,吐了口唾沫,竟自走到刑架旁拿起了鞭子,圈成幾圈,一招揮了下來。
“啊,一百萬兩”隻感背部硬生生的裂開口子,疼入肌膚,咬了咬牙,大聲吼道“一千萬兩也行”一鞭連著一鞭,越來越重,毫不手軟。胖子好像亢奮了,看著殷紅灼熱的血液從白晰的肌膚裏浸出,越濺越多,像那斷崖上的山茶花,更加猛力的抽著,抽到二十多鞭的時候,李多錢隻感背部好像有人用刀子在割他的肉,痛得不醒人世。
胖子見他暈了過去,不爽的裂了裂嘴,把鞭子放進一個鐵桶裏泡了泡,拿出來時閃著亮亮的光,拉起袖口查了查濺在臉上的血,又是一鞭子下去了。
李多錢被鹽水泡過的鞭子打醒了過來,瞳孔因痛楚極度收縮放大,抓著木板的兩隻手用力過大指甲都已經斷裂。
不知過了多久,李多錢差不多又要墜入黑暗中,突然感覺有人脫他的褲子,心裏一陣刺痛,雙腿顫抖著朝裏縮了縮,卻使不出半分力氣。
“今天你運氣好,明天再和你玩海底撈心,好好把張爺伺候舒服了,叫你叫就叫,叫你不準吭聲就忍著,哼,一張八卦臉,不知道張爺看上你哪點了”
胖子說完,走之前還在他背上來了一下,氣勢洶洶,李多錢痙攣似的蠕動了一下,卻沒太大反應。他突然想起,這黑屋子裏還關了一個老者,不是看人受折磨就是自己受折磨,這樣的生活維持了八年,他李多錢也會如此嗎?狗R的皇帝,你快來救我啊。別讓我李多錢出去,我要你們一萬倍一萬萬萬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