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煌半開玩笑半認真的答道：“臣遵旨。”
     “第一個問題：為什麼進宮。”
     慕容煌愣了半晌，才緩緩開口：“父母之命。這也是慕容家的規矩。”
     “你不是那種會乖乖聽話的人，那點破規矩奈何不了你。何況慕容家又不止你一位少爺，為什麼偏偏是你來。”
     “這……”
     “回答朕。”
     慕容煌無言以對。他能說嗎，說了他就是天字第一號大白癡。
     “好，不回答也無所謂，”銀月用手撐著下巴，歪著頭，“那麼，第二個問題：你對另幾個貴人是怎麼看的。”
     慕容煌的額頭上開始滴汗：“陛下您這是……”
     “直說就是。”
     “可是這並不是……”
     銀月開始有些不耐煩：“朕說了，回答朕的問題！”
     “……回陛下，臣對此不甚了解，還望陛下原諒，這問題，臣回答不了。”
     銀月冷笑：“不甚了解？回答不了？慕容煌，以你的處世之道，要想達到你的目的，必然要知曉身邊所有人的一切，怎麼能出來個不甚了解，朕的兩個問題，你一個都沒回答。”
     “陛下怎知臣的處世之道。”慕容煌低頭喝茶，掩飾窘迫。
     “為人君者，連臣下是什麼人都不知道，豈不成了徹頭徹尾的昏君。”
     “陛下以前確實是什麼都不知道。”
     “那是以前。”
     銀月忽略掉慕容煌話語裏的譏諷，以前的北川銀月與現在的北川銀月可不是一個人，不能相提並論。
     “陛下何來這樣的信心。”
     “與你無關。”
     好一個與他無關！慕容煌冷冷地盯著眼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天真少女——或許現在真的不是了。他看不透這個人，究竟是一時的偽裝，還是無比的真實。
     “陛下還是不要為難臣。何況您就不擔心臣會把今日的話也向他人和盤托出？”
     “你若是有這個膽子，大可試試看。”
     “陛下以為臣沒有？普天之下都知道您手中無權，縱然被人逼宮也無可奈何。”
     “朕並非無可奈何。”
     “大話不要這麼早就說，陛下。”
     “你何以認為這是大話。”
     “還用多做解釋麼，鳳天女王，顯而易見，”慕容煌輕蔑地笑了，“恕臣直言，堂堂女王陛下軟弱無能不懂權術，不懂治國安邦之道又無女王氣概，攝政王一手遮天翻雲覆雨，而您無可奈何，這樣的女王陛下以何奪權？”
     銀月倒也不惱，端起茶杯：“繼續。”
     “……陛下還要臣繼續什麼。”
     “繼續說，朕還有多少弱點。”
     慕容煌這才感到危險。
     剛剛自己忘記了啊，這不是當初的懦弱小女王。再這麼下去，根本就是北川銀月把他當猴耍。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臣今日……”
     “走之前，回答朕的問題。在你眼裏，其他幾位貴人都是什麼樣的人。朕不像把這個問題再重複一遍。”
     年輕的女王嘴角帶著淡淡的笑，顯得極有疏離感。打斷了慕容煌的話，饒有興趣地欣賞著這個年輕男子略帶緊張的麵龐。
     二十一歲的男子，對她而言，還太嫩了。
     慕容煌呼了一口氣：“陛下，恕臣直言，司徒禮身為司徒將軍之子，恐怕是被攝政王所控製，不可信；南宮宣、獨孤銘都是諸侯之子，難保沒有二心，應該是攝政王與女王陛下您之外的第三黨派；軒轅哲是大學士軒轅付的三子，進宮最晚，目前還不知情，但其母與攝政王王妃曆來有過節，恐怕也是第三黨派者；樂天央這人過於警覺，盡管對您忠心耿耿卻不是可用之人。臣的看法就這些。”
     “很好，”銀月站起身來，“那麼，依你看來，算上你，所有的妃子中，我最能信任，也最能用的人是誰？”
     這麼……直白的問法……
     慕容煌猶豫了半秒，還是決定說出口：“恐怕，隻有臣。”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慕容煌。”
     銀月笑了，很天真的模樣，十六歲的少女本該就是這樣純真，卻不知怎的讓空氣變得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