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錯了一點是——許峰還活著！”許峰背過身，慢慢向後挪動。
    “什麼意思？難道你還是活死人不成？”
    “世上隻有死人與活人之分。”許峰說完，突然身子向後仰倒，肖飛這才意識過來，他已經捱到天台邊，身後就是高空了。
    “喂！”肖飛快速衝過去，在許峰墜下去之前拉住了他的手。“別害我啊！你這樣，他們又會懷疑是我推你下去的。”
    “嗬嗬，是啊，明明就是你推我啊。肖飛，枉你自詡聰明，還是漏猜了一點，其實我假死那天約你去酒店的，就是我！”許峰用另一隻手用力掰開肖飛的手，決定放棄被救的機會，“幫我把這個交給梅兒，我就答應死後變鬼不纏著你。”
    許峰彎起唇，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肖飛拚死抓住他不放，最後手背上卻被許峰狠狠抓了一下，肖飛吃痛，鬆了手，眼睜睜看著許峰墜下樓去。
    “喂，混蛋啊！”
    肖飛覺得，許峰臉上的笑容十分詭異，帶著一種奸計得逞之後的滿足感。試想，有誰會在被人拆穿罪行之後這麼坦然就跳樓自殺的？
    肖飛有種踩入陷阱的錯覺。
    馬可抱著膝蓋蹲在保險公司大廈外麵的花壇沿兒上，眼睛在大廈幾個出口處來回咂摸，“嘁，我為什麼要幫警察抓壞人啊，還沒談價錢呢，事後還有跟肖飛那家夥要出錢來的可能嗎？”
    正想著，一個黑影從天而降，就落在馬可麵前，定睛一瞧，血肉模糊腦漿四濺的臉孔赫然就是剛剛逃跑的武杉，也就是許峰！
    “乖乖，你這種逃跑方式也太慘烈了點兒吧！”馬可抬起頭向樓頂看，肖飛探出大半個身子，一隻胳膊耷拉下來晃啊晃的，一臉癡呆相，‘自殺未遂’的姿勢很標準。
    “我是不是該打110？”馬可撓撓後腦勺，四周已經圍上了很多過路的人，馬可‘果斷’地摸出手機，“討厭，為什麼每次都是我報警？我又不是警局打雜的！”
    “拜托大哥，你在停職唉，現在又搞出這麼大動靜，楊偉那閹人剛才又跑去局座那裏告黑狀，說武杉有被你推下樓的嫌疑，你說說，這可怎麼辦？”魏藤用文件夾敲著桌子，腳底下來回踱步，晃得肖飛眼暈。
    “嘁，我早就料到事情會這麼發展了，連點兒新鮮的都沒有。對了，那頭發化驗出來了嗎？”
    “噢，我正想跟你說這事兒呢，你猜那是誰的頭發？”
    “不用猜我也想到了。”肖飛站起身，魏藤嚇了一跳，趕緊攔住他。
    “你幹嘛？”
    “讓開，有急事。”
    “喂，你現在是在被審訊中唉，現在讓你走出去，我怎麼向上麵交代？”
    肖飛翻個白眼，“你非逼我用這招，多不仗義啊！”說完，照著魏藤的鼻子一拳揍了過去。
    “啊！”魏藤捂著鼻子蹲了下去，肖飛拉開房門，“哦對了，替我看好馬可那丫頭，別讓她趁亂跑了，我還有事要問她。”
    肖飛光明正大地走出審訊室，抖抖身上的灰塵，大搖大擺地離開警局，一路上看到他的人齊刷刷地隻做一個動作——背過身去。
    “走也不說一聲嗎？”
    熙熙攘攘的飛機場候機大廳裏，梅涵用手帕正給喝水的兒子擦著小臉兒，就聽見身後有人對她說話。
    “早就給你說過了，我要出國學習。”梅涵頭也不回地回道。
    “你如願以償了，保險金在幾天後就會轉到你的戶頭，而許峰也再也沒有可能在國外與你會合，你高興了？”可愛的小孩子瞪著大眼看著肖飛，肖飛上前揉了揉孩子的頭頂，“楠楠想不想爸爸？”
    “嗯，想。”
    “那叔叔帶你去看他好嗎？”
    “好啊！”
    “不要碰他！”梅涵將孩子護在身前，後退兩步，“你到底想幹什麼？”
    “虧了許峰處處為你著想，你卻為了自己不惜真的害死他得到保險金，如果有一天孩子長大了，知道真相的他該如何麵對自己的母親？”肖飛從口袋裏掏出一支手表，是許峰在墜樓之前塞進他手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