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肖飛，例行公事。”同事小張指了指肖飛的襯衣，肖飛翻了個白眼，連同西裝全都脫了下來，隻穿了一件短袖T恤，氣鼓鼓地坐在椅子上。
    “嗬嗬，沒想到你小子也有今天，怎麼樣，坐在對麵的感覺如何？”魏藤取笑著自己的搭檔，在得到對方的眼刀伺候之後，故意像模像樣地做筆錄。“你到華爾施酒店去做什麼？”
    “你不是知道麼！”
    “嚴肅點兒，回答問題，不知道那邊頭兒正看著嗎。”魏藤甩了個眼神指向右側漆黑一片的大玻璃。
    “鑒於對之前發生在華爾施大酒店的命案有疑慮，想要趁亂潛進酒店找尋疑點……”肖飛乖乖配合。
    “喂，不是讓你說這個！”魏藤趕緊捂住肖飛的嘴巴，“今晚是我們擅自行動，上麵不知道，你不怕死我還怕呢！”
    肖飛厭惡地拍掉魏藤的手，“那你讓我說什麼，我就是去找證據的啊！再說了，他們明知道咱們是搭檔，還讓你來審我，擺明了就是要放水麼，你怕什麼。”說完抹了抹嘴角，“你洗手了嗎，就捂住我的嘴，惡不惡心！”
    “嘁，我放水沒有用，關鍵是你幹活不利索，被人撞見‘殺人’。”魏藤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不說還好，一提起這事兒，肖飛就恨得牙癢癢。
    “滾，還嫌不夠亂是吧！我以為進來的人是凶手，準備殺我滅口呢，就想趁機抓個現行，沒想到卻遇到個瘋婆子，不問青紅皂白就說我殺人，怎麼解釋都不聽，別讓我再遇到她，否則一定要讓她好看！敢誣陷警察，活膩味兒了！”
    “噗——”魏藤抄起桌上的紙筆，待在這裏簡直是浪費時間，“那我去幫你看看那瘋婆娘有沒有胡說八道，否則啊，你們下次見麵的場地將會是法庭。”
    “替我好好教訓她！”肖飛拍著桌子，眼珠子快要脫眶而出。
    魏藤朝身後擺擺手，從審訊室出來再拐進隔壁。
    “你指證肖警官殺人？”探員小李也隻穿著短袖T恤坐在馬可對麵問筆錄——天有這麼熱嗎？
    “肖警官？他真的是警察？嘖嘖，這世道，人家都說警局黑暗，果然不假，哎，這次的殺人案可不可以算我們獨家？我可是第一時間目擊者欸，給算個優先權吧。”大眼睛閃閃發亮地盯著年輕的警官，小李幾乎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雙瞳仁上有無數星星在閃爍。
    “抱歉，在案件還沒有頭緒之前，任何媒體不可以隨便報道。”小李擦了擦汗，“你看到肖飛殺人？”
    “欸，我可沒說啊，是你這麼說的，你口口聲聲說他殺人，這麼巴不得他被關啊。嘖嘖，人家都說國家機關單位裏都是踩著別人腦袋往上爬的，果然不假。是他的人緣太差，還是你跟他有私怨想要陷害啊？”馬可往後撤了撤身子，一臉厭惡的表情讓小李真想摔桌走人。
    “剛剛你明明說……”
    “我說什麼啦？我隻說我看到他拿著刀子蹲在死者身前，他衣服上還沾了血，我這是對當時情況的簡單描述，客觀公正，不摻加任何個人感情因素和推理，自始至終我沒有表達過對他個人行為的判斷。不要把你的武斷臆想加在我的頭上，想借刀殺人別找我這把刀，到頭來髒水都澆我身上，你倒是幹幹淨淨清清爽爽鏟除眼中釘，算盤不要打得這麼響好吧！”
    小李氣到胃吐血，“你……你……”手點著馬可說不出一句完整話。
    魏藤一見這陣勢，終於明白為什麼天不熱，小李的腦門上一層汗了。對付這麼難纏的主兒，任誰都會想跳樓自殺。
    “這位小姐。”魏藤把文件夾拍在小李臉上，擋住他那張大紅臉，“請你如實告知，你為什麼會出現在現場？我們已經查過你的身份，馬可，二十六歲，小報花邊新聞探子，專門搜集名人緋聞。宴會邀請人員名單中根本沒有你的名字，你是怎麼進入會場的？”
    小李一聽，立即豎起大拇指——不愧是警局雙雄之一，問的問題一針見血。趕緊很狗腿地讓出座位，讓魏藤洋洋得意地坐下來，跟這個惡婆娘麵對麵地打擂。
    說實話，如果不是在這種情形下遇到這婆娘的話，魏藤一定會泡她！
    “我……”烏溜溜的大眼睛轉了兩圈兒，眼前的兩名警察都擺出看好戲的嘴臉，我們的馬可小姐立即識相地收起尖牙利嘴，臉一紅，低下了頭。
    就在魏藤他們認為戰術大獲全勝的時刻，隻聽馬可無比嬌羞地說道：“其實……我是跟蹤肖飛去的會場。”
    “哈？你為什麼要跟蹤警察？”魏藤趕緊按下錄音筆，為即將聽到的爆炸性線索做記錄。真沒想到案件竟然有了戲劇性的轉折，小蚯蚓勾出大魚，烏雲引出彩虹，搞不好柳暗之後是花明，肖飛的冤情沒白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