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不斷 第八章 久別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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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許無他們踏上了去鎮江的路途。
沒有人知道他們會遇見什麼人?
也沒有人會知道他們會遇見什麼事?
也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半個月過去了,他們終於來到了鎮江城門口。
許無突然笑道:“花滿樓,你知道我九年沒回故鄉,最想念的是什麼嗎?”
花滿樓自然不知道。
許無心裏想的也很少有人知道。
許無微笑道:“我現在最懷念的就是肴肉與封缸酒。”
花滿樓也笑了:“我正忘了你是個酒鬼。”
金仲成道:“快進城打探消息吧,最好不要浪費時間。”
他們自然不會一直站在城門下講話,一邊聊著一邊進了城。城中景物多有變化,許無感慨:“九年不回,世事滄桑,不想竟是一瞬而過,變得如此之快。”花滿樓望著許無笑而不語。
金仲成正看著一人,忽的也笑了:“大哥,看來我們遇見熟人了。”他拽了一下許無的袖子,小聲道:“這和尚怎麼如此麵熟啊!”
隻見這和尚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裏,啃著手裏的饅頭。他衣衫破舊,就連腳上穿的一雙草鞋也幾乎爛通了底。雖然方頭大耳,很有福相,卻也不怎麼討人喜歡。許無和這和尚一比,簡直就成了一位衣衫整潔的公子哥。
許無大笑:“這不就是逛過歐陽情妓院的老實和尚嘛!”花滿樓也笑了:“想不到你記性很好,陸小鳳上次跟你講的事你還沒忘光。”許無故意板起臉來道:“我雖然喝酒喝得多,可我人卻還不迷糊。”
金仲成也開玩笑似的道:“那你不上去打個招呼?”沒想到,許無居然真的大步走上前去,笑嘻嘻地和老實和尚打招呼:“老實和尚,你好啊!你最近有沒有再逛過妓院?”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老實和尚見了許無,就像老鼠見了貓、秀才見了兵一樣,拔腿就跑。許無一把抓住老實和尚,質問道:“我是不是鬼?”老實和尚道:“你不是。”
“那你為什麼要跑?”
“因為我還不想死。”
“和尚果然聰明。”
老實和尚苦笑:“和尚打不過你,隻有跑:如果不放聰明點,那麼你看到的隻有一個死和尚。”
許無的眼睛裏突然放出了柔和的光:“我不會讓你死的,我隻會問你一個問題。”
“那好吧,你說什麼問題,我說完後你放了我。”
許無點了點頭,低聲問道:“你知道朱停現在在誰家裏?”
老實和尚一愣:“你怎麼知道我知道這事?”
“因為你是個老實和尚。”
老實和尚又苦笑:“這理由好像已經十分充分。”
“本來就很充分。”
老實和尚低聲道:“和尚老實告訴你,朱停其實在你弟弟家裏。”
許無冷笑。
“你不信?”
“我當然信,否則我不會鬆開抓你的手。”
老實和尚一看許無鬆手了,立馬像兔子一樣逃得飛快。
金仲成問道:“有消息了麼?”許無點了點頭。“那他現在在哪兒?”花滿樓問。許無苦笑:“他現在在我弟弟家裏。”金仲成大笑道:“小勝本就是個小氣鬼,這回遇見朱停這個太歲,恐怕這回真的要被氣死。”
許勝,“可愛的小氣鬼”,這個人江湖上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隻因他是世上最小氣的小氣鬼。可他卻很能賺錢,但他省下來的錢他拿去幹了什麼你永遠也不會知道。
許無也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這回估計可以給他點教訓,小氣可以,但小氣不要過了頭。”花滿樓歎道:“你太兩個極端了。”許無奇道:“哦?是麼?”花滿樓淡淡道:“你一旦君子起來,完全就是個君子:可你一旦小人起來,完全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混蛋。”許無微微一笑:“我本就是個混蛋,因為我很少會板起臉來做君子。”花滿樓笑道:“看來你還有救藥。”金仲成道:“有話一邊走一邊說吧,不要浪費時間。”
——金仲成本是個惜時如金的人。
許無表示同意,於是他們往許家的方向走。
金仲成突然道:“其實我很羨慕你。”許無淡淡一笑:“你羨慕我什麼?我這人好像就兩個優點,一是老實,二是有一個好脾氣。”金仲成道:“可是你這兩點卻可以討許多人的歡心,尤其是女孩子。”許無在一旁哂笑著。
“嗬嗬,誰不知道許大哥你是‘處處留情’啊。”花滿樓也笑了,因為金仲成說的是真的。許無也不生氣,平和的說道:“我長得又沒你討人喜歡,怎麼會‘處處留情’?”金仲成不說話了,他們已來到許家門口。
隻見一個身材頗為高大的人正拉著一個小孩走路,那小孩麵貌頗為清秀,約莫有六七歲的樣子。而那身材高大的人卻是一身唐門裝束,對那小孩一團和氣。
許無一見這人,上前招呼道:“唐真,你好啊!”唐真也笑了笑:“你好。”花滿樓問道:“唐兄在幹嗎呢?”金仲成也開玩笑:“是不是在賣小孩?”唐真大笑:“這是我的侄兒,叫唐XX,我要帶他到他師父那兒,讓他去闖蕩江湖。”花滿樓微笑道:“那我們就不打擾唐兄了,請便。”唐真道:“等我把人送走後,我會來找你們喝酒的。”說著,唐真便拉著那小孩走了。
“大哥、金哥,你們大家站在門外做什麼,快進來。”門內突然傳出一陣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