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衝突中的花火 83 惡劣的小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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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幹嗎丟了我的手巾?”
石靜看著金斯夫不由叫了起來。擦完石靜手上的血跡,金斯夫就拿去很順手的丟進垃圾筒了。
“血跡很難洗幹淨。”
他很理所當然的回答她。
“你有病啊,我的手巾用了沒幾天,有血跡可以用草酸泡一下或者漂白水浸泡一下就洗幹淨了。”
石靜過去從垃圾筒撿回,拿進去洗手間洗。
“即使洗幹淨了,你不覺得用起來很惡心?”
還拿來洗臉呢。
金斯夫的話惹來石靜直接一個大大的白眼。
“你懂不懂珍惜?”
“嗯,不過……”
“金大爺,你的手有沒有傷過?”
石靜惱了,從鏡子裏瞪住他,金大爺這個厭惡的表情很刺眼。
誰沒有傷過呢。他受傷機會極少,不過也有過。點點頭。對鏡子裏她惱怒的事情很不理解,他沒有得罪她吧?
“流血了嗎?”石靜冷嗤,問他。
“嗯。有次我和妹妹爬樹給樹枝割傷手指留了很多血。”
回憶童年,很快樂呢。很久沒見頑皮的妹妹,不知道她又做什麼怪事了。金斯夫不由露出很感性的笑,可惜石靜根本就是絕緣體,不為所動,一點都不覺得他的笑有多性感,反而——厭惡。
“那還不得了,你的手指曾經是血跡斑斑的,你一輩子還不是用你的手指頭拿東西吃。你會覺得自己惡心嗎?”
“這,這怎麼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石靜反問,對著她清澈的眼眸,金斯夫沒話好說,看著她單手洗著毛巾,在洗手盆單手搓洗著,修長的手指靈巧而有力。將斑斑血跡洗去,仍洗不幹淨痕跡,石靜用沒包紮的幾個手指擰。
“我來吧,不要沾水。”
金斯夫拿過用洗手液洗了好幾次,沒洗出血水,洗了再洗,斑斑點點淡淡的黃褐色洗不掉了,才擰幹,掛在毛巾勾,看著淡淡褐黃色的血跡,心中很別扭。
看著他沒說什麼,但是他無意流露出來的厭惡和不可思議的眼神實實在在的刺痛了靜靜,她明白他心裏想著什麼。
“金董,物盡其用,我會拿回去當抹布的。”
不會擺在這裏礙著金大爺你高貴的眼!
石靜心裏嘀咕。
金斯夫從吊櫃取下一條新的毛巾掛上。
見石靜拿走洗不幹淨的毛巾,叫住她:“濕濕的你拿回去不方便,等下給洗地阿姆去做抹布也好。”
“才不要。這條毛巾要十二元呢。”
“才十二元。”
石靜不由頓了下呼吸,才十二元!
“金大爺,拿十二元我可以吃好多東西了。”
多不多很難說,至少半個星期的早餐可以得意解決了,十二元不可以吃很好,但可以吃飽。
“我不是給你換毛巾了嗎?”
金斯夫不理解,難以理解。石靜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跟他說不來,他要真的給洗地阿姆做抹布洗廁所,她要帶回家洗幹淨繼續拿來洗臉,但是不可以跟他說了,給他知道還不把她當怪物看當細菌避。他不會明白像她這種小人物的每一分錢得來不易。
不管他會看不起她或者惡心一把,還是堅持拿回去,從抽屜拿出一個公文袋裝了,塞進挎包,看回他,大有:“我就是這樣你又怎麼樣”的意思。
金斯夫聳聳肩,坐回座位,喉嚨幹幹的,端起杯子想喝茶。
看著黃褐色澄清的羅漢果菊花茶,想起她的手,想起毛巾上洗去血跡還留著淡黃褐色的痕跡,沒了胃口,厭惡的放下。
看著他想喝水,厭惡的,又放回去,他厭惡的皺了下眉使石靜抿緊了唇。金斯夫放下杯子拿起文件看。
沒一會,金斯夫的喉嚨很不舒服的咳嗽起來,咳得厲害,都嗆到氣了,也顧不了那麼多拿起杯子喝了幾大口才緩過氣,喉嚨舒服多了,帶著淡淡清涼,氣也順很多。
一口氣喝完了,沒了。
看向石靜,見她也看過來,石靜見他看著自己,想裝看不見,金斯夫衝著她晃晃杯子叫住她。
“沒了,請給我再泡一杯。”
石靜揚揚受傷的手,十分嘴賤的回他:“剛才你不是覺得我泡出來的茶跟我的血一樣惡心?現在不覺得了?”
還給她說中了,石靜說得對,剛才他真的覺得那茶是洗了血跡一樣的汙水,很惡心。
金斯夫知道石靜的心理學學得很好,要不她推出的設計就不會那麼迎合消費者,設計不單是設計師的喜好,更要迎合消費者的喜好和心理,隻有對上消費者的口味才可以取得好營銷量,而石靜正是把兩方麵結合起來的佼佼者。
瞪著她,她還當她是什麼人?這麼囂張!他好歹是她的頂頭上司吧。
“石靜!”
“唉。我還要趕稿,一定要設計好這個係列,要不給老板或者某一上司一個不高興,抓住我把我炒了我可真的慘咯!”
頓了下,好像自言自語的偏偏又給金某人聽得見的說:“雖然有好幾家公司想挖我過去,但是我還未想過要離開虹橋呢!”
言下之意就是她是做設計的,可不是給金大爺你端茶倒水的,還有就是她給麵子才呆在虹橋,大把人爭著請她。你炒了就炒了,大不了她幹脆跳槽走人算啦,還會跳到虹橋的對手公司去。
別說像血水的茶了,就算裝著石靜的血,金斯夫也想一口喝淨,一滴也不剩。隻因全是給她氣的。
這個女人真有逼人發瘋的本事。
喉嚨又幹又癢又痛,火辣辣了。
金斯夫隻好自己去添水泡茶。可惜喝的茶什麼味道都沒有,僅僅比白開水多了一點點淡淡的甜味,不由鬱悶。
看著靜靜,這個該死的女人好不得意的在笑!這個死女人,故意端起不知道從哪裏弄回來的玻璃杯,泡了茶,故意吹吹,十分享受的喝了口,陶醉得不得了的歎息。
“很好喝哦,秋高氣爽,這種秘製羅漢果菊花茶最潤喉,果然最適合喉嚨不舒服又咳嗽的人喝了,好喝,好舒服!”
金斯夫的喉嚨條件反射的咽了下口水,唉,好痛!火辣辣的痛!心中的火也不由升起,這個女人抬眼看了他一眼,抑不住的笑,為了掩飾笑意,還吹起口哨來!
金斯夫火大衝過去,石靜歪頭斜睨他,不由急了。
“喂!這是我的——茶!”
沒了。
眼睜睜看著他,石靜隻有目瞪口呆的份,看著他一口氣將不少於四百毫升的茶喝光。石靜不知好笑還是好氣了,一個那樣的人做出這樣的幼稚行為,講給誰聽都沒人相信。
“無賴!你去死。”
不必石靜詛咒他,喝最後一口的時候太急,嗆到了。當下咳個半死,差點喘不過氣。看他憋紅了臉透不過氣來,石靜急忙又是拍背又是撫胸為他順一下氣,好不容易金斯夫才得以定下氣,喘息著。
指著他自己桌麵的杯子:“茶,我需要茶。不是水。”
石靜想抵賴,因為粵語中喝茶和喝水的含義或者相同或者不同,喝茶可以是喝水,也可以是喝用茶葉或者幹花泡好的茶。拒絕為他服務,但是上司的命令還是要執行,中庸之道,過去準備倒水、白開水。
金斯夫涼涼的用英語說:“Tea,Notwater。”
Tea是茶葉泡的茶,water是白開水。
“聽不懂!”
裝傻。
金斯夫不由又是氣結,又是氣得咳嗽起來。石靜見過火了急忙拍他胸。
“說一下也不行嗎?我即刻去泡茶。”
石靜跑去泡茶,金斯夫叫住:“我要剛才的羅漢果菊花茶,不是紅茶綠茶普洱茶或者牛蒡田七花人參花……”
不經他說石靜還沒注意到自己天天喝的茶竟然種類繁多,可以開茶莊了。難怪自己總覺得在辦公室喝茶怎麼都喝不厭,原來花樣多品質高。
“得了,我很清楚,還有苦丁茶呢。”
這是金斯夫唯一不喜歡喝的茶。石靜漸漸發現金斯夫吃什麼都沒所謂,唯獨味蕾對苦味極度敏感,喝涼茶苦一點他還會嘔吐!
看得出這個人還真的熬不了——“吃不了苦”。
石靜轉身瞪住他,低聲嘀咕:“死鬼佬沒事講中文這麼好幹嗎!”
金斯夫不由又給氣得挑眉,不過馬上給石靜一句話掃平怒氣。
“金斯夫,你一個外地人也蠻可憐的哦,我告訴過你廣州的水很易上火的,你平時不好好喝涼茶不行。近段時間轉秋很幹燥,你最好多到街邊喝喝五花茶或者參菊茶之類的涼茶。你的喉嚨不好平時就多喝茅根蔗之類滋潤清熱的茶。”
看著她利落的倒掉茶渣,從密實罐拿出褐色叫羅漢果的硬殼果子,掰下一塊丟進杯中,又從另外一個罐子拿出幾朵還沒開的胎菊放進去,倒了一點熱水燙一下,飛快的用杯蓋攔著將水倒掉在茶盤,又倒入開水,用咖啡匙撥著,接著加入涼的礦泉水,用紙巾拭幹咖啡匙,舀了兩匙蜂蜜加入,攪勻。
招手叫他:“可以了。”
但是金大爺坐在她的辦公椅斜靠賴在那裏,痞痞的說:“剛才沒及時喝到茶,咳得腳軟,手也發軟,走不動,端不起茶杯!”
走不動?要不要她那個輪椅推他走?
端不起茶杯?要不要她端著喂他喝?
看著他,他真的有這個意思!
石靜隻有對天長歎,那有這麼小氣記仇又無賴的幼稚成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