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石靜如往常準時上班。一進去虹橋大堂，看著眼前一大堆人圍觀公告欄，長得高的好處就是容易看見別人擋住的東西。
    公告欄寫著人事處理，不用看下麵，開頭就寫著她的大名。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此事關己？石靜擠進去看下麵的內容，媽的！
    這是人事科的公告：石靜工作時間做外邊的事，阻礙了公司的進展，扣這個月的全部全勤獎！
    一個月的全勤獎獎金足足五百元。對於別人這五百元或許不是什麼重要的，但是對於石靜來說，殺傷力十分大。
    更大殺傷力的是——公告！
    他媽的！
    一連張貼了兩張批判她工作態度不端正扣她獎金的公告，說她工作態度這麼差勁，她還要不要做人啊。
    說她沒錯也不對的，她的確犯了一點點的錯，但是該死的將芝麻大的小錯誤進行無盡的擴大，芝麻變成地球了！
    該死的死鬼佬！！！
    拳頭握緊，之間掐痛了掌心。鬆開，又掐緊。深深的深呼吸，又用力的呼出，最後，扯一下嘴角，跟打招呼的人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鬆開手，轉身把所有指指點點的人當作不存在，板直著腰走進電梯，按下上去的按鍵。
    金斯夫一大早回來，一開門看著一臉波瀾不興的靜靜，除了意外還是意外。
    “金董早上好。”
    石靜十分甜蜜的打招呼。
    她還打得出招呼呢。
    金斯夫點點頭，慣性的走去沙發，看著空空如也的桌麵，沒有。他習慣了每個早上石靜給他買回來的早餐，習慣了她泡好的香茗。沒有香濃的豆漿，也沒有嫩滑的拉腸粉。茶杯還在消毒的大碗裏，看得出沒有加熱消毒，也就是沒有泡茶了。摸摸，茶壺果然是涼的。
    望過去，石靜一向都在辦公室吃早餐，給他買早餐後她會等他十五分鍾才吃，如果他不回來她就自己吃掉兩份早餐。現在她認認真真的工作，桌麵也沒有任何其他物件，看看垃圾簍，果然有兩個一次性杯子。也就是說她已經吃完早餐了。
    金斯夫還想著如果她吃早餐就可以搶來吃，再叫她去買她自己的，想想，如果這樣做，她一定會頂回他說這是工作時間。
    金斯夫餓著肚子開始工作。
    喉嚨很不舒服的，不期然望過去，想拿她的花茶喝，不過石靜還真的去泡茶，是直接把洪葉給她的花旗參茶包丟進杯子泡。他不喜歡喝花旗參茶，想著叫她泡好話，她一定會說她不是他的小秘書，這些斟茶倒水的事情不屬於她的工作範圍。
    算了。
    一個早上在靜悄悄中過去。
    一到下班時間，石靜馬上起來要出去。
    “金董再見。”
    她還是禮儀做到足，很有風情的道別，禮貌性的招呼禮貌性的字句，笑是笑了，看不出她有任何的高興或不高興，就好像布娃娃一樣，笑臉下沒有生動的笑意，假的要命。
    不笑好過笑，這個笑笑得金斯夫心裏怪不舒服的。
    “靜靜，我扣了你的獎金，你不說說你的感受？”
    石靜呆一下，握住門球，站在已經打得半開的門板前回頭看著他，涼涼的說：“金董懲罰得好，我不該在公司工作時候做私人事情，不該阻礙公司進展。獎金扣得好！我絕對服從公司的懲罰，絕對服從上司的懲罰！同樣，我也要公平的追討回我為公司超額做出的利潤提成！如果金董沒什麼，我要下班了。”
    他媽的，她為虹橋做生做死創收了那麼多的利潤，回報的隻不過一個小小的零頭，他抓住她一點點雞毛蒜皮，就狠狠置於死地而後快的扣她錢，說什麼這口氣都咽不下。
    信她的話就腦子有問題。
    “不覺得我做得過份？”
    這麼平靜，絕對不是石靜的性格。
    “我犯錯了，金董不過份。”
    不過份？真的嗎？要是真的不過份，那她橫掃過來的眼光怎麼冷颼颼的，冰箭就是這樣的吧。
    金斯夫笑了起來，冷冰冰的她終於不再冷漠就好，寧願她暴跳如雷，也不要淡漠以待。
    “你不生氣？那以後我就繼續執行。如果你生氣嘛，我可以考慮你是否有心改過不。”
    果然，石靜在他含笑挑釁下，所有的冷靜崩潰了。
    “如果金董想我生氣，那我就生氣。死鬼佬你去——死！”
    門在史無前例的巨大聲音之下關了。
    回音足足響了好幾秒。
    石靜足足一個星期不跟他打招呼，必要的公事一定要交待清楚，說話也就不冷不熱，客客氣氣生疏得很，搞得金斯夫回去都覺得好像走入了冰箱。
    金斯夫不喜歡這樣的氛圍，一點都不利工作不利健康。
    他懲罰她隻是警告她在這裏說話的人是他，他絕對不允許她肆意踐踏公司的利益和規則，事後他以私人名義把五百元打進她的賬戶。
    石靜收了，居然回給他一條短信：“謝謝金董好心扶貧！”
    她用英文發的，查過字典再上百度問的，單詞與語法絕對正確的，他想不懂都難。她的意思很明白很清楚，她就是要他看得明明白白。
    他以為石靜收了錢就不再冷麵以對，錯了，石靜根本就沒原諒他的意思。依然除了公事的必要對話，她就把他當作透明人，一概不理不睬不聞不問，視而不見。
    過了幾天，就是一個月的月終了，人事部發布公告，表揚石靜努力工作，拚搏精神可嘉，對她這個月的貢獻獎獎金獎了兩倍，一個月的貢獻獎是兩千元，兩倍就是四千。
    貢獻獎跟全勤獎不一樣，全勤獎五百是意思意思的員工福利，貢獻獎可是公司為了刺激員工努力工作的優厚獎金，隻獎給那些業績非常突出的員工。
    石靜經常獲得，不過扣全勤獎剛扣了，就獎個貢獻獎，一聯係起來，感覺就有問題了，還兩倍獎勵，真的夠問題的了。
    金斯夫對石靜小小懲戒，不忍心斷了她的經濟來源，采用這種迂回手段以為石靜會看出問題，但是石靜根本還是不理不睬，還是冷淡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