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爾奇奧拉其實不是個特別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的……虛，不過這些年他發現，當麵對的是身邊這兩個家夥時，暴力還真是好用啊……
    於是看著眼前終於安靜下來的一人一豹，烏爾奇奧拉總算是覺得鬆了一口氣。
    “所以，前麵的情況怎樣？”千楓屬於抱怨完就忘的類型，再加上對烏爾奇奧拉帶回來的情報的興趣極大——不過就是隨便放個虛閃而已嘛~反正以前也經常發生~
    而不情不願的在她身邊坐下的葛力姆喬顯然沒那麼大度——烏爾奇奧拉那家夥，不過就是仗著自己是瓦史托德，總有一天，他絕對要把那家夥打趴下！
    “砰——”
    “……女人你幹嘛打老子！”
    “你可以考慮把殺氣收起來的葛力姆喬君……”坐在他身邊的千楓無奈的掃了他一眼。這家夥，明明已經是戰鬥經驗豐富了，可直到現在也做不到掩蓋殺氣，尤其是對烏爾的殺氣……莫非這家夥對烏爾有意思？貌似有科學證明說，某些野生動物好像經常用挑釁來作為表達愛意的方法哎……
    “啪——”
    “……哎？死豹子！你突然間拍我做什麼！？”正習慣性的胡思亂想中，腦袋猛然被某隻爪子拍了一下。千楓驀然轉過頭去對葛力姆喬怒目而視，對麵這雙湖藍色的眼睛卻隻是不屑傲然的瞅了瞅她，然後向兩人對麵的烏爾奇奧拉擺擺頭，一副“老子懶得搭理你”的樣子。
    好吧，為了防止瓦史托德君再發一記虛閃，千楓雖然不爽，也隻能一邊抬手順了順被葛力姆喬拍亂的發絲，一邊順著他的視線轉過頭去看向了烏爾奇奧拉——
    哦，好吧，原來是那家夥已經蹲下開始“練字”了。
    烏爾奇奧拉最初的手書其實並不怎麼樣，每次認認真真的沙子上劃拉完畢，給千楓的第一印象都是一群或者幾隻彎彎曲曲的蚯蚓。不過，也許是這些年寫多了的原因，他現在的字體倒真的是越寫越好看，流暢的線條還帶了幾分看起來十分規整的棱角，雖然看起來有些冷硬，不過仍然非常的賞心悅目。
    而自從有一次，千楓驚訝的隨口讚揚了一句他的字越來越好看而且頗有潛力之後，那家夥有事沒事就開始在沙子上寫寫劃劃，就好像什麼熱愛書道的孩子在專心練字一樣，即使被路過的葛力姆喬不屑的嘲笑“真是越來越像該死的人類”了也絲毫沒有在意……呃，好吧，事實上應該是，那家夥對葛力姆喬所有的行為似乎都沒有在意過？
    呃……話說起來……當時她自己也似乎沒有怎麼在意——可現在想起來，那家夥明明說的是什麼“該死”的人類！？
    恩，決定了，留著下次一起收拾他。
    “為……什……麼……為什麼？”正走神間，耳邊就響起了葛力姆喬的聲音，千楓眨眨眼睛看看已經停了動作的烏爾，又看了看已經多了幾個字的沙麵。
    “你是想問為什麼想去……前麵？”葛力姆喬讀完了他寫的字，皺了皺眉，然後說出自己的猜測。
    烏爾奇奧拉點了點頭。
    千楓看到這一幕不由的暗暗失笑一下。這兩個家夥，最開始明明跟宿敵一樣……呃好吧，應該是葛力姆喬擅自把人家烏爾當成宿敵才對——嘛，可在這十年多的時間裏，他們的相處之間，還是不知不覺的增添了許多默契。
    烏爾奇奧拉平常都是惜字如金，似乎多說一個字他都覺得浪費，因此很多時候都要她和葛力姆喬去猜測他到底想要表達怎樣的意思——而神奇的是，即使完全憑借感覺，他們卻幾乎每一次都能猜對。
    “切，這種問題你問這個白癡女人吧——是她從一開始就吵著要去的。”葛力姆喬說完就懶洋洋的趴下……閉目養神去了。
    “哎？”話頭突然轉到自己身上，千楓還愣了一下，為什麼要去前麵？呃……她如果說隻是因為好奇的話，烏爾這家夥會不會再來一發虛閃？
    葛力姆喬看起來是不想再說一個字，而對麵墨綠色的雙瞳又已經十分認真的凝視了過來，千楓眨巴眨巴眼，最後決定實話實說。
    “恩，我好奇而已嘛。”
    唉……就知道……葛力姆喬無力的抬起爪子蓋住腦袋，烏爾奇奧拉則是……搖了搖尾巴。
    “你們……幹嘛都這個反應啊。”千楓立刻委屈且不爽。
    “因為你的理由很白癡……”葛力姆喬悶悶的聲音從爪子下麵傳出來——依然能聽出濃濃的無奈。
    “啊？怎麼會白癡啊！”千楓象征性的敲敲他的腦袋，“喂，你難道在外圍的時候沒有感覺到嗎？我們每次越接近這個方向，身上的傷就會好的越快。所以那裏應該就是這個虛圈的中心了吧？說不定有什麼靈力大量聚集的地方，能讓人能力大增呢！”
    聽到這個，葛力姆喬倒是把腦袋伸了出來：“越靠近這個方向……傷就好的越快？”他怎麼沒感覺到過？
    “是啊！”千楓十分堅決的點點頭，思考下又補充了一句：“恩，不過似乎，離開虛圈外圍之後就不是那麼明顯了——不過那裏的確讓我有種靈力更充沛的感覺，這個絕對沒錯。”
    葛力姆喬皺了皺眉，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過了一會，終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恩……我好像明白了。”他自顧自的點點頭。
    “哈？明白什麼了？”千楓愣了下，她剛剛的話有那麼晦澀難懂嗎？
    “你會感覺到傷口愈合的速度明顯加快，應該是因為你當時太弱了，所以，就算靈力隻是稍微充沛了一點，你也會很敏銳的感覺到。而我當時的能力依舊足夠強，自然感覺不到這些，”說完還掃了一眼烏爾奇奧拉，“你也沒感覺到吧？什麼越靠近這裏傷口恢複越快之類的。”
    烏爾奇奧拉眨了幾下眼，然後低下頭，再抬起頭的時候，對上了千楓和葛力姆喬明顯鄙視的眼神。
    這家夥寫的是：“也……許……是……因……為……我……幾……乎……沒……受……過……傷……”
    “瓦史托德真是一種過分的生物……”千楓捂住臉做傷心狀。
    葛力姆喬則翻了個白眼，決定現在不跟這家夥一般見識，繼續說道：
    “不過，按照方向感，那裏的確應該就是虛圈的中心。至於是不是有著更充沛的靈力——我就不知道了。”他知道千楓的靈力感知能力一向在她之上。並且，如果那裏真的是類似於聚靈地的地方，應該會有一些混淆人感知的機關或者結界。而那些東西雖然能阻礙他們大部分虛的感知，卻基本上是難不住這個女人的——他可沒忘，很久之前她救下他的時候，就曾經隔著空間感知到外麵的靈壓情況。而後來在那個該死的黑暗空間裏，雖然他的靈壓被某個隔絕感知的籠子掩蓋住，她也依然毫不費力的找到了他的所在。
    “隻要空間厚度不算太誇張——比如虛圈和屍魂界之間的距離什麼的——我對我的感知能力還是很自信的。”
    他記得她似乎這麼說過。
    “有的有的絕對有的！”千楓聞言立刻精神抖擻的從手掌中抬起臉，神采奕奕雙眸明亮，“雖然不是特別清楚，我卻能感覺到那裏的確有比這裏更充沛的靈力，而且……”她說到這裏頓了一下，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而且什麼？”葛力姆喬詫異的看了看她。
    “恩……其實我也不確定……”千楓語速變緩了一點，似乎有些遲疑，“不過，我總感覺那邊……似乎是還有一個空間的樣子，或者，至少應該是一個結界。”
    “還有一個空間？”葛力姆喬皺眉，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某個暗無天日不招人喜歡的地方。
    “沙沙沙……”兩人正討論著，卻見烏爾奇奧拉又一次低下頭，磨平了剛剛自己寫的那些字，重新開始劃動。
    千楓和葛力姆喬都探過頭去，片刻之後，葛力姆喬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而千楓卻微微睜大了眼睛。
    沙地上隻有一個句子。
    “那裏是，虛夜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