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零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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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十一世紀初的某個夜晚,倫敦籠罩在一片陰暗下。天空灰蒙蒙的,看不見星星和月亮。空氣中夾雜著濃厚的煙霧,仿佛是化工廠排放的顆粒懸浮質。一股刺鼻的味道讓人情緒緊張,那是來自屠宰場的血腥。每條街都是那樣的寧靜,鬆動的門板在寒風的慫恿下吱吱作響,好像折斷了羽翼;廣闊的柏油路一下子變得狹窄起來,水泥路段似乎有榔頭敲打的聲音,如夢幻一般的馬蹄聲,仿佛訴說著滄桑,見證著曆史,讓你有種回到中世紀的感覺。一切都在變化著,變化的那麼微妙,以至於最心思縝密的人也無法覺察,使這座古老而又神秘的城市披上了一層又一層麵紗,誰又會想從背後偷走影子?不要小瞧影子,它可是你生活中最大的敵人,與其躲避它不如接受它。
“我並不相信一成不變的事物。”一位英國哲人曾豪邁的宣言。可他的一生恰恰反駁了自己的觀點。
我們不得不說這半個世紀以來,倫敦並無太大變化。在夜裏巡邏的警察消失了。也許市民們認為罪犯開始銷聲匿跡了,他們徹底安全了,不再需要警察甚至偵探了,那可真是悲哀。
風越刮越猛,連街頭的燈也一閃一閃,忽亮忽暗。這時一輛黑色的法拉利從街的拐角駛了過來,轉了一個又一個彎,車燈像噴出的紅色火焰,疾馳而過,宛若灑了一地的鮮血。隱約看見開車的是個瘦瘦的青年。車子的後座上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戴著高高的禮帽,衣著得體,很有紳士風度,但看不清他的臉。另一個則赤裸著半邊身體,露出健美的肌肉,他的神情很是冷酷,給人一種寒氣逼人的感覺。車子在一個拐角處停了下來。在禮帽男的示意下,肌肉男下了車,他朝拐角的更深處走去,不一會兒走了出來,胳膊下夾著一個穿著時尚的喝的醉醺醺的少年。他把那少年放在副駕駛位置上,上了車。
禮帽男微微點了下頭,“每件事情都順利嗎?”他的聲音很溫柔。
“是的,先生。”肌肉男畢恭畢敬。
“很好!”禮帽男向瘦青年示意了一下,車子啟動了,繼續在大街上疾馳,轉了一個又一個彎。
這時霧漸漸散去,天空露出星星的影子,隱隱約約。禮帽男始終微笑著,也許你不明白那意味著什麼,但千萬不要憐惜鱷魚之淚。就這樣,車子一直行駛到郊區,在彎彎曲曲的小路上,兩旁樹木叢生,你會聽到沙沙的風聲,她在愉快的褻瀆著這萬籟般寂靜。霧又漸漸的濃鬱起來,而且越深越濃。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在一個建築物前停了下了。那個建築物隱約古堡模樣,有著中世紀遺韻,如果有居住者,會讓人毫不懷疑的認為那是位紳士的爵爺。然而隨著時代的更替,封建製度灰飛煙滅,取而代之的是科學民主。
從古堡裏出來一個人打開了車門,禮帽男下了車,肌肉男跟在後麵,醉酒少年則被另一人拖著,他們進了古堡。裏麵則是燈火輝煌,兩旁畢恭畢敬的站著好多人,不過不是仆人模樣,他們都穿戴整齊,有著維多利亞的痕跡。幾個侍者跟在後麵,門被一道一道的打開,每打開後一道門,前一道就會自動關閉,最後一道是菱形的上麵鑲滿了寶石,十分美麗壯觀,禮帽男把手放在中間那顆最大的寶石上,門緩緩的被打開了。他隨手把禮帽遞給其中一個侍者,在燈光下可以看到他英俊的臉龐。
“讓約翰來這兒見我,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先生。”
幾分鍾後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這時禮帽男正座在靠椅上背對著他,嘴裏抽著雪茄。
“先生,您找我?”中年男子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雄厚而敦實。
禮帽男微微一笑,“是的,我親愛的約翰。因為你有體力和頭腦,我想讓你接手我在中國的交易。”
叫John的男子臉上頓時露出喜悅神色,但他故作淡定。“先生,我恐怕沒聽明白您的意思。”
禮帽男輕哼了一下,“約翰,你總是像個孩子一樣,但你又如此的優秀。我考慮了很久,我需要你來經營我的事業。這也正是你想要的。”一會兒煙霧就彌漫了整個房間。
“是,先生!我會全力以赴!”
“你可以回去歇著了。”John離開了房間,他的腳步變得雀躍。
“可憐的約翰”禮帽男吐著煙圈,尋思著,“他總是這個樣子,或是大喜或是由著他的性子過度悲傷。”他時而緩緩的吸著氣流時而粗獷的一吐而出,像是在享受著雪茄的樂趣。
過了許久,他起身準備離開。突然聽見走廊裏錯亂的腳步聲,他怔住了,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這時一個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那人正是John。
“約翰,發生什麼了?”
“先生,他逃跑了。”John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是Galiwo,他剛剛逃走了。”
“什麼?Galiwo?什麼時候?”禮帽男帶著懷疑的神情。
“先生,他剛剛逃跑的。”
“當我在這的時候?從我的眼皮底下?”
“是的,先生!”
禮帽男又坐到了椅子上。
John看著他,“先生,您不要擔心。我已經讓人去抓他回來了,他不會跑太遠的。”
“好吧約翰,你一找到他,就把他帶到我麵前來。”禮帽男繼續微笑著。
John觀察著他,“先生,還有件事,在他逃跑的時候,他殺了托尼並且打傷了至少十人。”
“什麼?”這位Sir又站了起來。“他殺人了?”
“是的,先生!”John一邊回答一邊注視著他。
“這不可能,他從來沒殺過人,更別說是老托尼了。”
“可那是事實啊先生。”
禮帽男先是沉默,之後大笑起來,John覺得莫名其妙。
“好孩子!他真是個好孩子!約翰,快帶我去事發地點。”
兩個人走進了一間電梯模樣的小室,它緩緩的下降,過了一會兒門開了,兩人下了電梯走到走廊的盡頭又拐到另一個盡頭,在第n個盡頭處變成了階梯,兩人走下樓梯,那仿佛有個密室,這時門開了。往裏麵一看,隻見裏麵靠著牆根躺著不下十個人,他們或頭部被包紮,或關節處打著繃帶。
見到禮帽男走了進來,刷拉一下都站了起來,“先生!”,他們異口同聲,惶恐的望著他,都以為他會勃然大怒。
沒想到這位Sir微笑著點了點頭,他轉過身對John說,“給他們每人三千英鎊,讓他們下去療傷吧!”
“是,先生!”
“很好!帶我去Galiwo的房間。”
兩人來到Galiwo的房間,“他曾整日待在這裏嗎?”
“是,先生!”
“好孩子!”禮帽男看了看桌子上的東西,又環顧著屋子四周。
“瞧,先生,他的電腦還開著,在屏幕上有一些字。”
禮帽男走了過來,讀了電腦上的文字,他臉上閃過一絲詭異,他笑道,“好孩子!我似乎早就意料到事情會發展成今天這個地步,好孩子!”
又過了一個鍾頭,派出去尋找Galiwo的人回來了,“先生,我們真沒用,我們在任何地方都找不到他。”
John此刻表現出複雜的情緒,他消失了嗎?這怎麼可能?“繼續找!”他命令道。
“約翰,讓他走吧!我再也不需要他了。”
“哦天,我很抱歉,先生。我在您之前就對他們大喊大叫了。但是Galiwo……”John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差錯他急忙解釋。
“沒關係的,約翰。”說話時他的臉上流露出悲傷的神態。
“先生,您千萬別傷心!您至少還有Bidassco在,他一直在您的身邊。”
“Bidassco!”Sir哼了一聲,“是,他永遠也不會離開我。”接著他似乎想起了什麼,“老托尼在哪兒?”
“我已經讓人埋了他。”John回答。
“很好!至於Galiwo,我們不必在意。我已經知道了他要去哪兒,會去見誰。”Sir的嘴角泛起微笑。
“二十年過去了,真是個遺憾啊!”
他俯身嗅了嗅桌子上的那盆蘭花,“它是花中的紳士,是不是?”他問John。
“是的,先生。”
他抬頭看了看John,發現他一臉的疑惑,笑了,“約翰,你先下去吧,讓我一個人在這裏待會兒。”
John離開了。
Sir繼續凝視著那盆蘭花,“你和你的主人一樣出色,他走了,但是他什麼也不知道,永遠是個謎,我的漂亮女孩!”
接著他狂笑起來,他的目光不再那麼溫柔,仿佛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好孩子!總有一天我們會再次相見的。使用你的所有聰明才智,讓我看看,你到底會做出些什麼。”之後他突然對著蘭花說,“遊戲才剛剛開始。”
那聲音回蕩在空曠的郊外,仿佛一切都將被黑暗吞沒。
“遊戲才剛剛開始!”
郊外的風依舊吹著,月亮漸漸出現在天際,她是那麼的美麗,你看不出她有絲毫寒意,但她確實是冰的,冰冰冷冷的等待日出於海麵。在森林裏潮濕的空氣與生物的靈氣較量著,仿佛勢均力敵;在星係外成千上萬的物種玩弄著宇宙塵埃,他們對於這顆蔚藍色的星球甚是感興趣,就如人類在探索著生命的起源。那片未知域就像個巨大的黑洞,你滿懷興致的去拜訪,卻越陷越深。此刻,一切都沉默了,除了來自遠方的一種聲音,是對生命的崇拜還是憎惡?
黑夜星辰淡而無光,煙霧籠罩的都市,進入酣睡的人群,古老的城堡,破損的教堂,一切的一切來自一種聲音,一種時而舒緩,時而急促,時而粗獷的未知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