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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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很早,下樓的時候他還睡在沙發上,隻不過蓋在他身上的被子落在地上,我輕輕的把被子拾起來蓋在他身上,他眉頭緊皺,很難受的樣子。大概是醉酒的結果。我沒敢打擾他,衝了杯蜂蜜水放在茶幾上。
我走到小後院去,很少起的這麼早,晨曦的光芒還帶著絲絲的涼意,陽光在微弱的霧氣中忽隱忽現,舒服極了。待了一小會,我回房間洗漱衝澡,換好衣服。
下來的時候他已經坐了起來,猛的喝水。
我問道:“我吵醒你了?”
他放下杯子,搖了搖頭。我又倒了杯水給他,笑著:“宿醉定會口渴。再休息一會嗎?”
“不了。抱歉,打擾你。”
“何必這麼客氣。”
“讓你見笑。”
“昨天是怎麼了?”
“應酬而已。”
“法院的人?”
“你都聽說了?”
“是的。”
“找了幾個法院的朋友請原告律師吃個飯。”
“有把握嗎?”
“不知道。昨天並沒有太大收獲。這個律師在之前幾個傅華的小案子中照過麵,也聽說過他,很厲害的角色。”
我心裏隱隱的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竟不敢再探究下去。
或許我也該相信傅皓明才是。
頭發上小小的水滴到手臂上,有些冰冷。
“你胃裏肯定不舒服,我給你做點粥。我找了新的浴巾給你,先去洗個澡吧。”
他點了點頭。
於是他上樓洗澡,我在廚房熬粥——這樣的情景讓我產生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如同上次在他車上睡去那個早晨,似乎我們已經認識很久很久。
吃過早飯,他匆匆的回家換衣服,我也如往常一樣上班去。
晚上我忍不住給顧暉打了個電話,約他出來吃晚餐。
見到他時才發現我們似乎又有一陣子沒見過了。他白襯衫打著斜條紋的領帶,手上提著西裝衣服,滿是忙碌之氣。我見他進來,揮手示意。
他坐下先要了杯茶水,服務員拿了菜單來。
我拄著下巴看著他,他從菜單裏抬頭看了看我,笑道:“看什麼呢,跟沒見過似的。”
“可不是沒見過,都快忘了你長相。”
他笑著放下菜單,點好食物,服務員離開後,他隔著桌子握著握住我擺弄茶杯的手:“抱歉,這段時間有些忙。”
“在忙什麼?”
“一個案子,牽扯不少事情,蠻難處理的。不過放心,沒事的。”
“傅華的案子?”
他一楞,並沒有表現太多,他到底老成,我根本看不出任何事情來。
“你怎麼知道?”
心裏突然有一陣涼風吹過,我把手從他的掌心中抽了出來:“猜的。”
“傅皓明跟你說的?”
“不是。他並不知道我和你認識。真的是傅華的案子?”
“嗯,沒錯。”
“你是原告律師?”
“對。”
“為什麼不告訴我?”
“沒有必要。”
“你明知道我認識傅皓明。”
“這是傅華企業的事情,並不是對他個人,跟你並無關係。”
“肖祺的工作室負責傅華的案子,這事若在業界傳開,怎麼可能不受影響。”我聽得出他不想讓我參與其中,於是我故意忽略了肖祺跟我分析的事情。或許我真正在乎的並不隻是是否了解詳情,更多的是他竟然對我如此隱瞞。
“我隻是在做我的工作。”
“你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我的心又開始疼了起來,他的淡然,他的無所謂,他的沉穩,讓我逐漸迷失自己,我開始變得不自信,變得患得患失。越是這樣,越是在受傷的時候毫無防備,鮮血淋漓,疼痛難忍。
“這有什麼關係?你不要孩子氣”
“你非要這麼公私分明?”
他蹙眉看著我,竟帶著一絲犀利的目光:“你當真這麼在乎他?”
“什麼?”
“他是不是喜歡你?”
我被他問的有些莫名其妙。
“我見到過幾次你在傅華的工地裏,每次他都在你身邊。”
他見到過我?怎麼可能,工地圍著廣告牌,外麵是根本看不到的。
“而且⋯;⋯;”他話說了一半,沒有繼續下起,隻是帶著那樣的無奈笑了笑。
“而且什麼?”
“沒什麼。你先回答我。”
“你什麼時候見過我?”
“不記得了。”
“你怎麼看得到我?”
他似乎也被我問住,想了想還是回答道:“看到你的車停在外麵,在小門外想要遠遠的看你一眼。可每次你都不是一個人。我也是男人,看得出他對你的愛意。”
我的大腦有些停滯,他特地跑到工地旁邊,隻是想要遠遠的看我一眼?
他就站在廣告牌那小門外,看著我跟傅皓明熱火朝天的討論事情,然後毫無聲息的走開嗎?
他竟從不跟我提起,也不曾對我質問。
我的心瞬間溶化掉,完全忘記先前跟他生氣的事情。
“為什麼不告訴我?”我的聲音柔軟起來。
“沒什麼好說的。”他並沒有生氣,依舊雲淡風輕。
“我們隻是朋友。”
“小雨,我是律師,更何況我比你經曆的多,代表著我有比你細致的觀察力。”
“你在法庭上無人能敵,感情上並不一定。”
“沒錯。如今我就輸給了你。”
“我?”
“是的。我輸給了你的年輕,你的美好,你的活力,和、你優秀的愛慕者。”
“你無需如此有危機感。”
“可它確實存在。”
“傅皓明幫了我,幫了肖祺很多。我對他多於感謝。”
“你今天是想要替他求情?”
“是的。”我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放棄這樣的念頭。我想我們之間需要更多的信任。
“我為什麼要答應?”
“因為你知道傅華有這個能力在最後收拾局麵,最後的結果終究是一樣,你何不順水推舟,做下這個人情。”
“誰教你說的這些話?”他敏感起來,他還是不相信我,始終太過謹慎。
“沒有人。沒有人知道我跟你的關係。”我有些惱火。“這是基於肖祺對傅華的了解,基於傅華集團的實力,基於我知道傅皓明不可能跟你把話挑明。我說的是事實,無需爭辯。”
我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緒,並不知道他是否有因我的話而動容。於是,我適可而止,不再糾纏這個話題。
晚上他送我回家,到家門口的時候,他把車停在路邊。他坐在車裏黑暗中隻看得清他的輪廓。我剛要下車,他突然對我說:“小雨。以後、不要隨便讓男人在你這過夜。”
我愣住,突然反應過來他先前欲言又止的話。
昨天晚上他也在?他跟傅皓明一個酒桌上下來,他也來找過我?他都看到了嗎?難怪他會那樣誤會。
於是,我心下淡淡的笑了起來,臉上卻沒有太多複雜的表情:“好,我知道了。”
“嗯。”他沒有多說話。
“晚安。”
“晚安。”
於是,我下車關上車門,看著他離開。
我故意把事實模糊起來,因為那一瞬間我異常享受他吃醋的感覺,那種我能真切感受到他在乎我的感覺。
我知道我這樣有些卑鄙,可我隻是個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