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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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傅華的樓群終於有了些模樣。肖祺也開始把其他的案子交給我。有那麼幾個還真的很棘手。我去肖祺的辦公室,她辦公室的門輕輕關著,裏麵細微的爭吵聲傳到耳朵裏:“我說過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有這個能力生存。如今你也看到了,我過的很好,麻煩你不要再管我了!”
    “肖祺!我不是在否認你的工作能力。”竟然是傅皓明的聲音,他什麼時候來的,我竟然毫不知情。“你前段時間病的還不夠重嗎?我隻是讓你注意身體。工作上的事情我可以幫你⋯⋯”
    肖祺瞬間打斷了他的話:“我不需要你的幫助!這話我已說過很多遍,不想再重複,沒什麼事情的話,你請回吧!”
    肖祺下了逐客令,我一時間尷尬起來。此刻的狀態我如同偷聽。
    於是,我隻好硬著頭皮敲了敲門。
    “進來。”肖祺的聲音還帶著些許怒火。
    我推門進去,屋子裏火藥般的空氣蔓延,我看了看傅皓明,他並沒有生氣,更多的是一種無奈。而肖祺則是惱怒著。
    我把文件夾放到肖祺的桌子上:“這是那個公園的案子,我做好了,你看一下。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我識趣的正要離開,傅皓明也說道:“那我也先走了,總之有什麼事我希望你不要自己硬撐,身體要緊。”
    說著,他跟我一塊離開。
    我送他出工作室:“肖祺的脾氣你也了解,不是一時半刻有法子,不過這段時間辰一露給她補了很多,她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你也無需太擔心了。”
    說著,我心虛的吐了吐舌頭:“抱歉,不小心聽到你們幾句對話,並非有意。”
    他歎了口氣:“我知道,實在拿她沒轍。”
    “放心,有我和一露在,會隨時克製著她。”
    “謝謝。”
    我笑了笑,肖祺其實是幸福的。
    徐子碩終於“休假”回來,於是我隨便找了個理由約他出來喝咖啡。
    他依舊一身的儒雅之氣坐在我對麵,來幫我們點餐的小姑娘態度都格外的好。
    他幾乎是“春光滿麵”的。
    我要了杯藍山,然後隨口問著他:“度假如何?”
    “還算不錯。”
    “看你的樣子很是愜意。”
    “工作太忙,難得休息。”
    他完全沒有發現我在懷疑他,或許是已經太習慣國外生活,我沒有辦法跟客套下去。
    “一露也還好嗎?”
    “嗯,她也很好。”他對上我的眼睛,我試圖找出些破綻,卻怎麼也找不出,真是了不起。
    “你怎麼做到的?”
    “什麼?”
    “前些日子肖祺生病,一露一直在我那照顧她。你根本沒有跟一露出門,對嗎?”
    他看著我,淡然的說:“對。”
    我沒有想到他真的會這麼坦白,一時不知所措的竟然是我。
    “可你也不是自己一人?”
    “不是。”
    “上次我搬家,你就是在跟這個人打電話?”
    “沒錯。”
    “你在外麵有別的女人?”
    “可以這麼說。”
    “你並不愛一露?”
    “一言難盡。”
    “徐子碩⋯⋯”
    “你還想問什麼?”
    “你到底在想什麼?你已經跟辰一露訂婚,你怎麼能?你不愛她,那是因為她的家世?因為她父親的公司?”
    我一股腦的吐出來,他卻依舊雲淡風輕:“薑雨,你在國外安逸慣了,國內的社會並沒有那麼單純。在現在的社會裏,沒錢,沒權,有多大的才華都沒沒有用。原來的我永遠得不到任何關注和讚同,可如今我能夠把我的滿腹經綸都發揮出來,我承認,沒有一露就沒有今天的我,我承認我跟她在一塊動機並不單純。昨天一露跟我說肖祺生病的事情的時候,我就知道聰明如你,一定看出問題,我並沒有想瞞你,我知道你想跟我說什麼,隻是有些事情身不由己,我希望你不要追問太多,我無法解釋。”
    我聽到最後已經有些大腦混亂,他居然能用這麼平常的語氣陳述這一切,似乎合情合理,天經地義。我一刻也沒有辦法再多待下去,並不是因為我的正義感和道德感,而是一種恐懼,一種對他口中的現實的恐懼。我拿起包起身就要走,他在我身後叫住我:“薑雨!等一下。”
    我停住步子。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看不起我,我知道你或許不願再跟我做朋友,但不管怎麼說,我希望你不要跟⋯⋯”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便打斷他的話:“你放心,我不會跟一露透露任何事情,你自己的事情自然有你自己的處理方式,我無權幹涉。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頭都沒回的走出了咖啡店。
    我漫無目的的走,一路上都在想徐子碩的話,或許他是對的,或許他有他的道理?
    天,這到底是怎樣的世界?
    薑雨,你又何必要為這樣的事情傷腦筋,個人有個人的路。
    突然一輛車停在我旁邊,居然是傅皓明。他下車走到我身邊,如今在他麵前我已不需要作假偽裝,更不用帶上微笑的麵具。
    “我正好要找你。”他說。
    “你真是陰魂不散。”
    “薑小姐心情不好。”
    “是的。所以,暫時不要招惹我。”
    他站在原地看著我,帶著淡淡的笑意,突然像想到什麼一樣:“走,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
    “上車便是。”
    於是我上了他的車。他問我:“會滑冰嗎?”
    “不會。”
    “不會剛好,我教你。”
    “你要帶我去滑冰?”
    “是。”
    “我小腦不發達,全無平衡感。”
    “放心,有我在。”
    他一副不可拒絕的樣子,我也沒多說什麼。反正學學滑冰也不是壞處,心情不好時,運動是很好的發泄方式。
    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嗯,對,我現在就過去⋯⋯還是老規矩⋯⋯嗯,對,女的⋯⋯”突然他朝我問道:“你穿多大的鞋?”
    “37”
    “37號⋯⋯前後半碼都準備一雙,嗯,好。”
    說著,他掛了電話。如果是動畫片的話,我想我現在頭上全部都是問號。
    “你經常滑冰?”我問。
    “嗯。滑冰,或者滑雪,我都很喜歡。隻不過這個天氣,隻能滑冰。”
    “很獨特的運動喜好。”
    “怎麼說?”
    “大家要麼就是羽毛球,排球,或者有錢人就是高爾夫,品酒。”
    他笑了起來。
    不一會我們就到了市區邊上的一個滑雪場。他沒有從正門進,而是往側門開,門衛看見他,忙把門打開,他把車開進去。
    我們下車,頓時有幾個人迎了過來,為首的跟傅皓明握了握手:“傅總,好久不見。”
    “嗯,最近忙了些。都準備好了嗎?”
    “您放心,都按照您的要求準備好了。”
    “走吧。”
    於是我們往體育館裏走。迎接我們的人客套的問我,似乎對這種場麵輕車熟路:“這位小姐貴姓。”
    “免貴姓薑。”
    “薑小姐來過這嗎?”
    “這是很有名的體育館,我之前常來這打羽毛球。”
    “先前定是多有怠慢。待會給您張會員金卡,下次來可以直接去私人區打羽毛球,就不用跟著他們等場地。”
    “不用。”我忙說。我隻是客套隨便回答一句,其實自己也懶得很。“跟著自由場打蠻好,有時候找不到伴,可以臨時搭一個。”
    “金卡很多優惠,薑小姐是傅總的朋友,就不必客氣。”
    我求助的看著身旁的傅皓明,可他對我們的對話竟然全無反應,完全沒有感受到我的求救信號。於是我隻好硬著頭皮說:“那麻煩您了。”
    終於熬過了漫長的路程,那人真的給我準備了三雙鞋,而且是全新的。我試好了一雙,小心翼翼的站起來。傅皓明扶著我走到了滑冰場。
    滑冰場內有很多個區,每個區都有幾個小場地,每個區有獨立的換洗休息處,每個小場地都是獨立密封的空間,按照年齡,大小,等分布開。
    而我們這個所在的區,整個區一個人都沒有。我奇怪的看著傅皓明,他解釋道:“我包下了這個區。”
    我頓時暈眩:“那其他客人怎麼辦?”
    “這個區本來就是VIP區,平時也隻對VIP會員開放,不會影響太多人。”
    其實我反倒喜歡人多的地方,起碼累了的時候可以看著別人玩,也算一種樂趣。
    剛進場地,他就帥氣的滑了一圈來熱身,看著他找好狀態後,停到我麵前,把手伸給我:“來吧,放心,不會摔倒。”
    我看了看他,如今也沒有其他法子,於是我輕輕的把手搭在他手掌心裏,另一隻手緊緊的扶著把手。
    踏在冰上,我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前進,幾乎用走的。傅皓明笑著說:“滑冰是要滑才好,你把身子稍稍往前傾,哪知腳在前麵重心就落在哪隻腳上。”
    他拉著我,細細的給我做演示,於是,我小心翼翼的挪動,終於能夠緩慢的前進,但還是平衡不過來,隻滑了一圈,我就已經精神緊繃到極致了。
    他笑的異常開心:“想不到你運動細胞這麼差。”
    “哪裏就值得你這麼開心。”我嗔怪。
    “不是開心,是終於發現你也有需要我的時候。”
    我被他的話弄得有點發暈:“我哪裏不需要你,你可是我們的大客戶。”我故意開玩笑。
    他沒有回答,臉上僵持了一秒鍾,隨即恢複了常態。
    我們在滑冰場待了很久,在我終於能夠不用扶著的前行的時候,我也開心不已:“我終於能自己滑了!”我笑著。
    “你還是開心起來要好看些。”
    “哦?我平常不好看?”
    “不,現在更好看而已。”
    我笑著:“多謝誇獎”。說著想要福個身開個玩笑,結果腳下一滑,身子突然失去平衡就這麼摔了下去。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驚叫,身子就已經墜落,傅皓明迅速的旋到我身後,抱著我摔到地上。我就這麼穩穩的倒在他懷裏,我們兩個狼狽的坐在地上,他的臉那麼那麼的近,近的能看的清他眼底有種沉醉的癡迷——正是顧暉眼中我永遠找不到的那種癡迷。讓我都有些恍惚起來。
    他的臉越靠越近,在馬上貼到我唇邊的時候,我才驚醒過來,猛的往後躲,腳上的冰鞋滑在冰上,一個不穩,冰刀就那麼毫無預防的劃在他的小腿。他痛的一聲呻吟,我嚇的忙說:“天!抱歉”
    我試圖站起來,卻因為有些驚慌而手足無措——我終於知道這句成語的含義,我此刻當真無法控製手腳。
    好在他穩穩的坐起來,把褲腿拉起來,很長的一條傷痕,殷紅的血跡印在傷口裏,雖然沒有流血,看著卻很疼。
    我更加慌亂:“這怎麼辦?”
    他看著我笑了笑:“我又不是女人,哪裏有那麼脆弱。今天就到這吧,我這樣子大概也不能陪你玩了。”
    “什麼時候還說這種話。”
    他站起來,把手伸給我,我深刻覺得以我的能力,隻怕會讓他再摔的更慘。於是我低頭把鞋子脫了下來。他驚歎:“你幹嘛?這可是在冰上。”
    “放心,沒事。”
    脫掉冰鞋,我薄薄的襪子根本無法阻擋厚厚冰層的寒氣,但好在現在能站穩。於是我扶著他滑出去。我扶著他坐下,幫他把冰鞋脫掉,卷起他的褲腳,血已經開始流淌,傷口並不淺。我拿出紙巾,小心擦拭。見我們出來,等在外麵的幾個人忙跑過來,我對他們說:“抱歉,你們這有沒有醫務室。”為首的一個人急忙說:“有,有,就在二樓,快,扶傅總上去。”
    他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揮手說道:“哪有那麼誇張。”他接過我手裏的紙巾,胡亂了抹了抹血跡,站起來放下褲腳:“沒必要麻煩。”
    “傅總,傷口不小,還是先處理一下吧,萬一發炎⋯⋯”
    “行了,我說了不用。”然後回頭看著不安的我,“走吧。”
    “可是⋯⋯”
    我對上他不可拒絕的目光,不再多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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