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
    青木的聲音有些哽咽，伸出手擦去她臉上的淚和血，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起來，像撿起摔碎的瓷器。
    淩小莫身體的骨骼扭曲著，腦部大量出血，意識已經混沌不清。
    本來已經麻木，可青木鹹濕的淚水打落在她臉上，刺得她傷口好痛。
    “老爸……”她做著口型，卻發不出聲音。
    她真的很丟臉，老爸才不在一會，她就把自己弄成這個蠢樣子。
    青木輸法力給她，如果是普通僵屍，刀槍不入根本就不會受傷，可是她忘了自己還有一半是人了麼？外傷不難治，可是實在太過慘不忍睹。
    抱起她往脫骨香裏走，青木憤怒、哀傷、心疼，更多的卻是自責。
    他太傻，怎麼就會把小莫托付給那樣一個人呢？以為他愛她，就一定能包容她的一切麼？
    小莫，是老爸錯了，從一開始就不應該逃避不應該相信別人，世上能夠給你幸福的，隻有我。
    淩小莫一直在昏迷發燒，偶爾醒來則是目光空洞的看著天花板發呆。
    原本之前的傷就還沒好，如今腦部受到撞擊，還有身體的傷勢，無論如何也得在床上躺一個月才能下地。
    青木找了許多RH-的血來給她喝，可是她居然一聞到就想吐，或許是潛意識裏排斥自己僵屍的身份，或許是吸了沈漠的血不想再喝其他人的，青木隻得強製性的灌進去。
    看到她萬念俱灰的樣子，青木的心也在滴血。
    “小莫，不要這個樣子，看著老爸！”
    “他知道我是僵屍，他不要我了……”淩小莫一臉空洞的喃喃著，想在青木懷中大哭，可是她已經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無聲的流淚。
    “淩小莫，你是趙病的女兒！給我拿出點骨氣來！”他大聲的想要罵醒她，下一刻卻又心疼的把她緊抱在懷裏。
    “你隻要他，不要老爸了麼？你這個樣子，老爸怎麼辦？你想留我孤孤單單一個人麼？”
    淩小莫愣愣的看著他，努力想要抬起手擦掉他的淚水。是啊，自己怎麼能這麼蠢這麼自私。自暴自棄傷害自己，除了老爸沒有人會為她難過為她心疼啊。
    “對不起，我不會再這麼做了……”淩小莫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鑰匙的位置。為了這段感情她已經用盡所有的力去挽回了，她好累。她可以為愛生為愛死，可是她不是一個人，她必須要為了老爸好好活下去。
    看到淩小莫情緒總算平靜下來睡了過去，青木慢慢握緊了拳。所有小莫受的傷受的痛，他都要加倍的討回來！
    沈漠兩天兩夜沒睡，一直坐在客廳的沙發等，連姿勢都未曾怎麼變過。房子周圍的符已經揭了，可是他知道，淩小莫不會再來了。
    望著從空中徑直落入院中的青木，長發飄飄，衣袂飛揚，與其說是僵屍更像是神仙。他輕輕鬆一口氣，青木能抽得出空找他麻煩了，說明淩小莫已經沒事了。
    “外麵談吧。”沈漠站起身來，知道有一場惡戰，不想打碎家裏的東西。
    竹林裏異常安靜，青木始終麵無表情，也不見盛怒，隻有喋血的肅殺之氣。他的眼神並不咄咄逼人，卻叫人遍體生寒，仿佛世上一切在他眼中都是死物。
    “沈漠，因為我也有責任，所以，我不殺你。但是小莫流了多少血，你就要流多少。”
    青木微微上前一步，手中的銀幣隨著銀鏈飛旋而出。沈漠掏出隨身的月狀彎刀阻擋還擊，兩兩相撞，火光四濺。
    那銀幣像有生命般可以繞開障礙曲線飛舞，沈漠周身的防護氣場被輕而易舉撕裂，身上頓時就是幾道深深的口子，全是動脈血管被割裂，血幾乎是噴湧而出。
    畢竟沈漠才活了短短幾十年，就算有七重長明塔的幫助，法術或許能夠匹敵，拳腳和刀刃上的功夫又怎麼比得過青木當年征戰沙場和千年的磨礪，身上很快到處都是傷口。
    “你以為這樣就勝得過我？未免太自不量力？”青木冷眼看著沈漠，他以為這樣能撐多久。
    沈漠搖頭，青木沒有用僵屍的身份跟他打，他自然也不會用法術。而且，本來就是他錯了，如果這些傷可以讓他不那麼愧疚，可以讓青木出口氣的話。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對你手軟。”青木身形太快，在他周圍留下無數的幻影。才眨眼掌風已到跟前，用力一推，震得他內髒都快碎了。
    沈漠踉蹌退了幾步，扶著竹枝勉強站立。
    青木停了下來冷眼看著他，覺得實在無趣，他本以為這世上，沈漠或許能與他一戰的。
    “你有你的選擇，我不勉強你，之前也是我們騙你在先，所以我也不怪你。我本以為你和普通人不一樣，隻能說我高估了。從今往後小莫與你各不相幹，我會帶她離開桃源市，不會再把她讓給任何人。沈漠，你好自為之。”
    青木離開，卻留給沈漠一臉錯愕。不去細想他說不會再把淩小莫讓給任何人是什麼意思。沈漠眉頭深鎖，將淤積的血咳了出來。
    青木下手果然狠，他內傷之重，很長一段時間連法術都用不了。一步一步搖晃著向屋裏走去，勉強喝了點藥，便迷迷糊糊昏睡了過去。小莫現在，一定比他更痛苦更難受吧？
    青木回到脫骨香，淩小莫還在睡，脖子上打著石膏，隻露出個小腦袋，看上去格外可愛。青木撫摸著她的臉，心想之前和沈蔻丹那麼辛苦的去找藥，製藥，結果都白費了。活了這千年，至少他不覺得做僵屍有什麼不好。
    方才和沈漠交手，他分明就是有心退讓，甚至是故意受傷，真的隻是內疚這麼簡單？青木有些疑問，卻沒心情深想。從今往後，他的一切都跟他們沒有關係了。
    沈漠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隱約有誰扶起他，給他喂水。迷迷糊糊睜開眼，是魚水心的臉。
    “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沈漠猛的把水噴到對方的臉上，一手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
    淩小莫身上的石膏終於拆了，不想再被看到狼狽的樣子，所以不讓青木和任何人說。這些日子她想了好多，努力的從沈漠的角度去考慮，要是發生了這樣的事，她會是什麼反應。的確他沒有錯，錯的是自己，是自己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身份。
    沈蔻丹有來看過她幾次，最近她易容的時候越來越少了。原本的模樣很清秀，一笑起來眼睛就眯成了小月牙。沈蔻丹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隻聽說沈漠知道了淩小莫的身份，然後兩人分手了。這是沈漠會做的事，她覺得遺憾但並不吃驚。隻是奇怪去看沈漠的時候，他竟比淩小莫還憔悴。所以始終堅信他隻是一時沒想通，等想通了就好了。
    沈漠那天夜裏布下天羅地網抓住了梅辛，他以為自己會讓他永不超生，可是卻沒有，他隻是廢了他的法力，把剩下的一縷孤魂封印在七重長明塔中。
    “為什麼不殺我？”梅辛問。
    沈漠搖頭，看上去頗有幾分疲憊。
    “我以前日日夜夜，做夢都想讓你魂飛魄散，現在突然發現，實在是沒意思。”
    梅辛冷笑：“還是不吸取教訓，你現在不殺我，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沈漠回憶起他當年在電話裏猖狂的笑聲。
    ——沈漠，你殺了我愛的人，我說過，我也會殺掉所有你愛的人……
    這些年，餘桐出賣他，他殺了餘桐，梅辛殺他全家，他又殺了梅辛，梅辛變做鬼又來殺他……
    冤冤相報何時了，他真的已經累了，不想再跟他鬥下去。
    “無論你相信不相信，當年餘桐，是我錯手……你在這塔中好好修煉吧，有朝一日消去戾氣，我會送你去投胎。”
    在這七重長明塔中和外麵時間不一樣，人世中一年，在塔中相當於一百年。是沈家家傳的寶貝，用來羈押鬼怪，也用來自己修煉。所以常常幾十歲的人，可以在塔中修出上百年的道行，適合法術速成。但不能在這塔裏呆久，無日無月，很容易忘了自己是誰。沈漠偶爾會進塔中閉關十天半月，對平心靜氣很有好處，特別是家人初被殺害的那些年。
    梅辛和沈漠鬥了一世，從沒見過他臉上有這樣平靜安詳的神情，仿佛把什麼都看破了般。是什麼改變了他？那個淩小莫麼？如果真是這樣，梅辛覺得很滑稽。
    “你犧牲了自己的愛情，隻為了捉到我？”
    沈漠不語，的確，他為了報仇，放棄了淩小莫。
    如果他跟淩小莫能和平的分手，他捉到梅辛之後，還有勇氣去找她挽回她的心，重新複合。可是他知道那不可能，以淩小莫的性格定然是不肯輕易放手，他卻也沒想過她會用這麼決然的方式。在那樣冷酷的拒絕了她之後，就算抓到了梅辛，報了仇，解除了威脅，他也再沒有臉去見她。
    其實說什麼為了淩小莫的安全，為了她不被傷害，所以要分開，這些都是自欺欺人的鬼話。他的根本目的，隻是利用和她分手的事件，布下天羅地網來抓梅辛，報全家被殺之仇罷了。
    因為以自己對非人的厭惡，知道真相後和淩小莫分手是情理之中，梅辛才不會生疑，自然也就不會再想著通過傷害淩小莫來報複自己。而見到淩小莫難過，青木必然會來找自己麻煩。故意在外麵那一戰，一方麵是讓一直監視著自己舉動的梅辛見識青木的厲害，就不敢再去招惹，報複淩小莫誘捕莫揚之事。一方麵自己重傷，讓他以為有可乘之機。他身邊重要的人除了沈蔻丹、魚水心之外再無其他，可是那兩人都道術高超，是梅辛傷害不了的。
    梅辛是個狡猾的人，不介意一輩子跟沈漠玩躲貓貓，攪得他家務寧日。可是見沈漠重傷勢微，手刃仇人的感覺畢竟還沒體驗過，心想逗逗玩折磨一下他也好。一時沒忍住，結果中了計。
    對他而言未嚐不是一種解脫，可是沒想到沈漠居然可以克製住那麼多年的仇恨，不殺自己。那很好，反正他有的是耐心，很快就會東山再起，回來報複的。因為蔡問的屍體還在他手裏，塔墓雖遭到破壞，但隻需再等幾年，就能吸夠萬人血，練成血煞術，成為無人能敵的血煞僵屍了。就算他身在塔裏沒辦法再直接控製，鬧起來也夠沈漠他們好受的了。這遊戲，還沒有完……
    69回不來頭
    淩小莫的身體慢慢好轉，但是仍然不能下地。沈漠沒有來看過她，也沒有打過電話發過短信。她也不敢再騷擾他，惹他討厭。
    是自己太貪心了，其實原本也沒想到能跟他在一起，現在隻是回到起點的狀態，沒什麼不同。人真是奇怪的動物，得到了再失去，為什麼會比從沒得到過更加不甘心呢？
    可是之前和張祈分手也隻是略微有些失落罷了，哪裏會像現在這般尋死覓活的，還是怪自己太愛沈漠了吧。
    吃完藥，昏昏沉沉又睡著了。青木見她還是有點發燒，給她打吊針輸血，她一直都喝不下，他也不忍再用強灌的了。
    坐在床邊，聽她迷迷糊糊的夢囈，叫的卻都是沈漠的名字。說不清楚是嫉妒還是心疼，青木摸著她的臉，俯下身輕輕吻了她的額頭、她的眉眼、她的鼻尖，最後，把吻印到了她的唇上。
    無法形容那一刻的感受，流淌千年的時間，在這一刻停止。青木輕輕歎息，再無法控製自己，用力加深這一吻。
    淩小莫迷糊中發覺唇被誰吮吸著，那種感覺陌生而又熟悉，甜蜜而又苦楚。是沈漠麼？他終於回心轉意了？
    她張開嘴被動的回應，急促的呼吸。舌尖與對方緊緊纏繞，仿佛至死方休。
    不要再離開我，趕我走了。你要覺得我小，我就長大，你要嫌棄我是僵屍，我就變成人，你要不喜歡我任性，我以後就乖乖的聽你的話……
    許久，察覺到那個人已經離開，青木終於依依不舍的放開淩小莫，結束這綿長的一吻。
    他知道自己的舉動很幼稚，隻是不知道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發現沈漠隱身在一旁看著，還是早就想吻小莫卻找不到理由。他就那樣卑鄙的在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偷偷的吻了她，仿佛宣告自己的所有權一樣。
    在聽到沈蔻丹說沈漠已經抓到梅辛的刹那，他就知道了一切的原委。雖然不能說沈漠有錯，可是他不喜歡他那樣的做法，也不喜歡小莫的愛，成為被別人利用的工具。她傻傻的一直為自己是僵屍被嫌棄而發愁，卻沒想到根本不是這樣，她一切都被蒙在鼓裏。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沈漠既然已經放棄了，就別想再把小莫要回去。
    沈漠傷勢未愈，擔心淩小莫，隻是想隱身看看她，知道她好不好。可是那一幕……
    他怎會不知道青木是故意做給他看，警告他不要再靠近。
    其實青木多慮了，梅辛雖然已經抓到了，可是他並沒有打算再和淩小莫在一起。這樣的結果，他在當初作出決定的時候就已經知道。
    可是為什麼如今，心裏會這麼不舍，這麼痛？咽下喉頭的鹹腥，不去想青木吻她的畫麵，更不敢想，他要帶她離開，以後都無法相見。
    他以為他對她隻是一種喜歡和寵愛，隻是一種對溫暖和幸福的向往，可是，為什麼會憤怒？為什麼會嫉妒？
    他就那樣輕易的放棄了她，隻希望自己以後，不要後悔。
    淩小莫的身體總算痊愈了，雖然沒有以前那樣看上去有精神，但除此之外並沒有別的異常。青木知道她是怕自己擔心，所以強顏歡笑，也辭了工作，每天在脫骨香陪著她。李月依、雨晨、迪凡他們偶爾會過來吃飯，隻知道她跟沈漠因為什麼事鬧別扭了。
    這天沈蔻丹來玩，淩小莫邀她一起逛街。
    “蔻丹姐，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老爸的身份的？”
    沈蔻丹愣了一下，知道她還在為這事在意。
    “認識沒多久就知道了，你老爸太厲害，一般人做不到那個地步，況且他也沒打算瞞我。”又或者是覺得沒必要，沈蔻丹心想。隻有像淩小莫那樣害怕失去對方，才會有許多事不敢說吧。
    “你喜歡老爸為什麼可以一直忍住不表白呢？”
    “現在做朋友也挺好的啊，這樣哪怕等我老了，一直到死的那天，也可以不用躲著他。要是我們倆是戀人關係，我想我是沒辦法忍受他看著我變醜變老的。”
    淩小莫看著沈蔻丹一臉安靜滿足的微笑似懂非懂的點頭，原來是自己要得太多了，才會這麼痛苦難過。
    沈漠晚上回家竟看見淩小莫站在他家門口，一時不由愣住了。
    淩小莫穿著白色的棉布長裙，坐在石階上，看到他回來慢慢站起身。
    沈漠不知該怎麼麵對她，隻能定在原地不說話。她胸前掛的鑰匙亮閃閃的，刺得他眼睛好疼。
    “對不起，之前給你添了那麼多麻煩。”淩小莫低下頭踢踢地上的石子，很認真的跟他道歉，“我很努力的想要挽回，是因為不想沒有努力過，就輕易的放開你的手。在我的心裏，你比一切都要珍貴。”
    “你不要不開心，我以後不會再纏著你了。我來，隻是想見你最後一麵。”
    沈漠闔動了下嘴唇，卻發現自己心痛得幾乎發不出聲音，她要和青木離開了麼？
    淩小莫對他輕輕笑了下，帶著留戀、不舍還有祝福，像清晨第一縷陽光下盛開的花。她從他身邊慢慢走過，沈漠低著頭，看見她輕揚的裙角和潔白的腳踝。
    “再見，沈漠，再見。”淩小莫不敢回頭，怕自己忍不住哭出來，她不要再在他麵前哭了。否則在他眼裏，永遠隻能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沈漠用力握拳遏製住自己想要拉她回來的手。她說再見，如同訣別，這真的是訣別。
    沈漠再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居然是他見她的最後一麵。
    第二天淩小莫起了個大早，樓上樓下來了個徹徹底底的大掃除，打發老爸出去買早餐，然後從懷裏取出珠子用布包好放在櫃子裏，出了門。
    她的懷裏揣著一個小瓶子，是青木他們改良過的脫骨香的藥。雖然比蘇碧喝的那個要好一些，但是成功率依然極低。而自己，也不一定有蘇碧的運氣。或許是命喪當場，或許是變成怪物，或許是消失不見，不論哪一種結局，她都不想老爸眼睜睜看著傷心。
    世上總是有人渴求長生，卻也有像她和蘇碧這樣的傻人，隻想做平凡人，隻想平凡的被愛著。
    “蔻丹，小莫不見了，她拿走了脫骨香！”沈蔻丹接到青木電話的時候，正在車上，她從來沒聽過青木用那樣顫抖和恐懼的語氣說話。
    “青木，別急，她知道喝下脫骨香的後果，一定往人少的地方去了，我們還有一點時間。我問一下我叔，看阿衛和阿音是不是還跟著她。”
    沈蔻丹連忙打電話給沈漠，沈漠退了幾步跌坐在椅子上。昨天晚上淩小莫來見他時，他就該意識到不對的。
    “沒有，不過我能知道她在哪裏。”不久前淩小莫才吸了他的血，用法術可以確定她的位置。沈漠拿著電話的手抖個不停，他恨死了這個總是在他耳邊傳出噩耗的東西。
    找到地點，電話告訴沈蔻丹，他瘋了一般衝出門，坐上出租車。
    原來，她還是沒有放棄他，她以為自己是因為她的身份才跟她分開。那個傻瓜啊，他根本就不在乎她是人還是僵屍，他隻是想要她好好的！
    淩小莫在漫月穀，沈蔻丹離她的位置最近，一遍遍撥打淩小莫的電話卻總是被掛斷。卻在最後，收到了淩小莫的短信。
    “蔻丹姐，如果我出了什麼意外，請你替我照顧老爸，陪著他。”
    青木同樣看著自己手機屏幕上的幾個字：“老爸，我愛你。”
    知道一切都來不急了。
    淩小莫麵色平靜，輕輕搖蕩瓶中芬芳透明的液體，妙嫣曾跟她說，沒有努力到最後一步，是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愛情的。當時覺得她太執著，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也一樣。
    她知道自己很傻，至始至終不肯死心，其實是因為沈漠分手的借口是因為她是僵屍，卻從來沒有說過不再愛她……
    她歎氣，笑自己的執著，卻終究還是舉起脫骨香，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