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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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曆一十三年八月初,鳳王的十八歲誕辰開始緊鑼密鼓的進行準備。
十一月初五,孟禮驚覺無鳳及其貼身侍從不見行蹤,遂發動一切力量舉國上下進行搜捕。
一日之內,全國境內大小府衙皆得其畫像。孟禮宣稱其為“在逃欽犯”,傾舉國之力圍捕之。
五日後,無果。
十一月十一日,據探子回報,在大無北疆一名為永商的小鎮上發現三人,形似無鳳及其兩名貼身護衛,孟禮遂躬親前往。
與此同時,十一月初六,蝶兒與封武奉無鳳之命由嬰井出發,馬不停蹄,於十一月十一日到達永商。
碧空如洗,冬日的陽光難得的燦爛了起來。街上是來往不斷的行人,叫賣聲一如既往。無論是誰,都沒有預料到那場即將來臨的災難。
封武與蝶兒攜三名刑犯秘密進入永商,住入永商一最豪華的客棧,並攜三名刑犯其中一名故意引來孟禮爪牙注意。
緊接著,孟禮人手隨之悄悄潛入。或是幾名紈絝子弟大吃大喝;或是三兩書生吟詩作對;或是遠道而來的商人稍作休憩。本是不小的酒館瞬間顯得擁擠不堪。
客棧老板喜滋滋的打著算盤,計算著這一日自己能有多少銀兩入賬。
殊不知,一場莫名的災難即將降臨在自己頭上……
十一月十二日子時一刻,將三名刑犯偽裝成其二人與無鳳的樣子,用迷|藥迷|昏,將屋子做出被盜竊的模樣,封武和蝶兒互相點了點頭。
用蠟燭將房內的易燃物品全部引|燃,而後迅速離開。
兩刻鍾後,沉睡中的人們被驚醒,熊熊火焰直衝天際,物品燃燒的聲音仿若閻羅王的倒計時。
“著火啦!——著火啦!!——快救火啊!!——”
“快救火啊!!你他媽的還愣著幹什麼?!給老子去搬水啊!!——”
“娘!!——娘!!——”
“給老子滾開!!”
“相公!——相公!——救——”
“斌兒!——斌兒!你在哪?!——”
“你他媽的別當老子的路!!”
“救命啊!!——救命啊!!——”
“啊!!——”
女人尖銳的嗓音戛然而止,淹沒在滔天的火焰之中。
滾滾的黑煙席卷而上,夾雜著腥紅的火焰直衝雲霄——
呼喊聲,哭嚎聲,叫罵聲,求救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老人,小孩,男人,女人都如同瘋了一般向門口湧去。
前麵的人一不小心摔倒,後麵的人立刻踩著他的屍體向外衝去。
不知是誰的腦漿眼珠被踩了出來,殘肢斷臂被踩成了肉泥也無人在意。客棧角落坐著垂髫幼兒嚎啕大哭,他麵前是他娘親從二樓摔下的屍體。
混入此處的孟禮人手甚至拔出刀具砍殺自己前方的百姓,飛濺的血液讓這裏如同一幅描繪地獄的濃墨重彩。
地上是一層粘稠的紅色液體,一旦倒下便再也無法生還。
身首異處,死無全屍。
可他們隻是普通百姓,甚至都不是“為國捐軀”。
一個個人麵目猙獰仿佛從地獄逃出來的羅刹一般,在死亡的麵前求生的本能戰勝了一切。
道德,禮儀,行為,理智,良心,一切的一切在這裏都是無稽之談,對死亡的恐懼令一切都不複存在。
月光清冷的照耀著一切,似乎一個看客一般不帶絲毫感|情的看著這在人間上演的地獄景象。
不遠處一高一矮兩道身影立在屋頂上,月光在他二人身上灑下一層淡淡的光暈。
封武與蝶兒二人靜靜地矗立,默默地看著這因自己而導致的一切。
縱然麵無表情,緊攥著的雙手卻還是泄露了蝶兒內心的痛苦。
“我們隻是陛下的仆人而已。”封武如是說。
雙雙躍下屋頂,跨上之前的千裏馬,二人策馬狂奔而去。
“駕!——”齊喝一聲,馬鞭起落,伴隨著陣陣馬蹄聲,二人的身影漸漸消失,隻留下蝶兒的最後一句話湮沒在月夜之中,細不可聞。
“——我,當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