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城名義上三千實際上一千五百兵士的出征定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裏，這一天，晴空萬裏微風習習，的確是一個出行的好日子。城中老少都聚集在城門口，歡送著自家孩子出征，基本沒有一個人麵露擔憂之色——平民們都在想：三千人啊！聽城主大人說山上才幾百人吧，這打起來，五六個打一個，全身又是官方製式的好裝備，真是，和郊遊一樣啊！普通士兵也是這麼想的。富人們則在想：花了那麼多錢，全塞在中軍，被兩千多人團團圍住，絕對能安全！而城中富戶的兒孫們——大約幾十人吧，此時正趾高氣揚地端坐於馬上，不停地向周圍揮手，在他們中間被保護著的，正是鮑成永和湯謙——這叫親征壓陣，其實不過是走一個政治過場而已。
    上次被淩晨等人埋伏了一仗，當時一役雖然石誠盡量降低三合城傷亡，免得造成不可收拾的後果，但他錯算了兩件事情。第一，當時士兵們互相踐踏造成的傷亡和被到處發生的爆炸四處亂跑結果被燒死的傷亡，已經是不可收拾的恐怖數字了——五千兵馬，輕傷一千六百，重傷八百，其餘全部死亡！而那些重傷回去的士兵，大多數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隻能卸甲歸田。第二，即使如此，鮑成永為了不受上頭的責備，威逼也好，用利也罷，將這件事情完全壓了下來，根本沒有發生石誠所擔心的事情。
    而城中雖然很快就補充了大部分的士兵，但依舊不足五千之數，全城上下此時實際戰力不足三千，沒多訓練的新兵就占了四成，為了不至於讓山賊們打的太輕鬆，這第一次進攻，基本全是老兵，新兵都留著守城了，往後再一點一點的添兵進去。鮑成永和湯謙也不擔心傷亡，這場戰要打很久，淩晨絕對會把握好尺度的。
    既然沒有人擔心，那麼，便出發吧。
    短短三百餘裏，走了三天三夜，這一路幾乎是出來旅遊的，愜意無比，一沒盜賊二沒強盜。
    當然沒有，這方圓六七百裏內的賊寇已經全部被水如言整合了，就算不聽水如言的，也被金鋒和龍虎豹三人用暴力所輕易製服，之後完全聽命於聚義寨，所以沒有聚義寨的命令，他們是不會出手做一些多餘的事情的。
    磨磨蹭蹭直到第四天下午，就在淩晨等得不耐煩快要發飆的時候，人，終於來了。
    山下的防禦已經全部撤去，三合城的士兵們一路暢通無阻地長驅直入到距離山寨百丈處才止住腳步，開始安營紮寨。雖然這麼做從正常角度上來說是因為弓箭的最遠距離不足五十丈，而弩箭也不超過百丈，但，他們選擇在這個地方安營紮寨，其實隻不過是因為這有這裏才有樹蔭，這大熱天的。
    不過這個位置一點都不好，且不說其他，隻一把火，就能讓他們倒大黴。尤其是當他們不伐木建立防護的時候——這種傾斜的坡段的確也不適合建立木製防護帶。所以他們開始在林中搭帳篷，砍伐了一些樹木做了數個簡易的拒馬，也在拒馬前的地上灑了些三角釘。
    當然，目前石誠是不會這麼做的，不！是連想都沒這麼想過。要知道，現在在遠處忙碌的這一千五百人，有好些都是財神爺呢！更別說為了練兵了。
    說到讓山賊們練兵，在四天前的那場誓師會後，除了董原的那些傭兵和酆煙帶來的那些江湖人士以外，正常手續收的山賊不過才走了幾十人，這個數字倒是讓石誠和水如言兩人大大吃驚了一把，他們本以為會有更多的人離開，畢竟這是賣命的勾當，無論當初這些人是因為什麼而上山為寇，在生死麵前，還有這麼多人意誌堅定地留下，已近足以證明他們的計劃已經收到了初步的成效，這些人信任著淩晨，或者說淩晨身後虛構出來的神。其實不管怎樣都好，至少這些人留下了，在經過這次策劃的實戰練兵後，能活下來的，都是未來山寨的中堅力量，是他們逐鹿中原問鼎天下的第一批重要資本。
    等待，通常都是漫長的，尤其是等待著對麵這些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磨磨蹭蹭建營寨的士兵們，有那麼一些時候，淩晨都想衝上去幫他們建營寨，沒辦法，現在可拆不得。
    誰知道這一建，就等到了夜幕降臨，石誠站在城牆之上看著遠處燈火通明的營寨，哭笑不得。
    如果這是一個不知底細的對手，那麼石誠一定會在懷疑對手到底有何企圖，自己又應該如何去應對，但很顯然對手不是。石誠甚至不用動腦筋都能想到這是鮑成永或是湯謙多此一舉的自疲策略。他能說什麼呢？總不能衝過去和他們兩個說：真的不用，就這麼放馬過來吧，你們是不會占到什麼便宜的。於是他隻好改變策略，讓性格比較平和懂得收放的董原替下酆煙明日帶兵出戰。
    一夜無事，雙方都很安穩地迎來了第二天的太陽。
    “他娘的，受不了了！老大，俺們衝營吧！”所有首領都站在城牆上，金鋒看著對麵已經日上三竿還沒動靜的營地，不由大怒起來，他可是興奮的很早就起床等著了，誰知道居然等到了這種情況。
    “急什麼，他娘的我都不急你急個屁。”淩晨專注於前方看似滿不在乎，但言語中已經透露出他焦躁的心理。
    如此看了一會後，石誠心有所感，先是看了看天上的太陽，然後環視四周，見大多山賊的熱情已經開始褪去，由於對手的自疲策略，連帶自己這邊的弟兄都開始士氣大降，如果再不做點什麼，實在不是一個好開始。
    “龍神大人，請派人罵陣。”石誠向淩晨一拱手，朗聲說道。
    這聲音不由讓眾人精神為之一振。
    “我去！”淩晨搶先一步舉起手來，翻身就欲出牆。
    “慢！”石誠連忙一把拽住淩晨，“哪有大將自己出去罵陣的！”
    “啊？！”淩晨頓時傻眼了。
    “今天董原是前鋒，不如就讓他去吧。”石誠建議道。
    “你讓他罵人？不是吧！他小子哪有我那罵人的氣魄啊！”淩晨不經大腦的一句話哽得原本已經上前的董原一下說不出話來。
    “。。。。。。龍神大人，那還是讓得您真傳的金鋒去吧。。。。。”石誠已經不想理淩晨了。
    “他。。。”
    不等淩晨說出話來，石誠連忙搶先大聲說道：“金鋒聽令！”
    “俺在！”
    “龍神大人有令，金鋒帶兵三百，隨董原出寨罵陣！”
    “是！”
    “你需謹記，今日董原是先鋒，你不許出手，否則，軍法論處！”
    “啊？！”
    “你可有異議？若有異議，我換人便是。”
    “沒！沒！沒！”
    “如此最好，去吧。”
    不多時，寨門大開，董原一馬當先走在前頭，身側跟著金鋒，三百山賊緊隨其後魚貫而出，分為三個縱隊立定。
    “對麵的乖孫子們！”看到對方現在才匆匆忙忙跑出寨來，金鋒忍不住哈哈大笑，上前兩步開口喊道，“出來迎接你家爺爺我了嗎？快過來磕幾個響頭，沒準你家爺爺我心情大好提前給你們壓歲錢呐！哈哈哈哈。。。”
    一番話說的對麵熱鬧起來，各種罵詞頓時層出不窮，隻不過太過雜亂，完全聽不到罵的是什麼。
    “別爭，都別爭，排好隊輪流過來磕頭，你家爺爺我不會虧待任何一個乖孫子的！”眾山賊附和著大笑起來。
    對麵頓時罵的更大聲也更亂了，什麼聲都有，直如菜市場一般。
    “我靠！怎麼都跟個娘們似的，要來便來要打便打，怎地磨磨蹭蹭地就知道罵街，罵你娘個頭啊！你家爺爺我的優良血統怎麼都沒繼承到你們身上。啊！俺明白了！莫非是你娘背了俺兒子出去搞男人生的你！我靠！你個死孽種！滾！別過來磕頭了！俺丟不起那人！”
    一名小將終於明白這樣亂糟糟地罵下去不是辦法，於是便排眾上前朗聲喝道：“對麵的黑妖怪。。。”
    “俺就說你這小子怎麼和俺長的不一樣，方才還是懷疑，現下是坐實了！你小子果然是你娘外遇的產物！”對手的聲音哪裏蓋的過金鋒如同洪鍾一般的嗓門，一下便被金鋒搶去了話頭。
    “嘩！~~”三合城的士兵們哪裏受的了這種氣，頓時又亂喊亂罵了起來，其中幾個以那名小將為首直接走近鮑成永和湯謙駕前：
    “大人！我等！請戰！”
    （很忙，要出門一趟，先截成兩部。欠的，會補。太監什麼的，就不用瞎猜了，豌豆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為了證明這一點，這書是不會太監的。隻是最近實在很多事情，工作加考試，白天沒多少時間，晚上還要上課讀書，都是半夜才能碼字。最後送個懸念：文字是不會和標題不符的。）
    。。。。。。。。。。。。。。。。。。。。第四十章初對壘，防守與防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