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初識早晨(已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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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月反應過來時,再次陷入震驚(?)中。任他猜測多少次,也從來沒有想過男人會提出這個要求,一般男人對男人是不會提這種要求的吧,雖然自己現在還算不上男人。
男人看著在眼前的少年怔怔的呆樣,他輕笑出聲,不等江月回神,徑自在他唇上溫柔一吻,留下自己的氣息。並迅速放開鉗製少年的手掌,後退,轉身離去。走到門口時,也不轉頭就那麼站在門邊囑咐江月洗漱完下樓吃早餐,並為體貼地為江月關上門。
嗒!關門聲將江月從震驚中拉回來,他有些不確定地抬手撫摸自己的嘴唇。剛才那個男人給自己的感覺太過危險、太過魅惑,而他給的這個吻輕得就像幻覺,冰冷、迅速而不真實。江月傻笑著一遍又一遍地摸著自己的嘴唇,真是一個特大的‘驚嚇’呢,自己昨晚的心思都值了。
其實江月的戒備心很強,從來不會在思緒不清楚的時候跟任何人走,這是他自我保護的本能。昨晚卻乖乖地跟著顏辰逸走了,不是因為他的本能消失,而是因為,在他趴在吧台上轉頭的那一瞬間看清了,這個男人就是自己一直夢到的那個。
所以,他在一直裝醉,在車上時也是如此,他想要吸引這個男人,他想要和這個男人呆在一起,他想感受到夢中的那種溫柔。
江月知道那是一個男人,可是自己也管不了那麼多,既然他要在酒吧裏替自己解圍,自己就賴上他了。江月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起床洗涑。
看似占盡便宜的顏辰逸,失了他以往的灑脫,他不敢再回頭看一眼江月。他感覺到了江月的勾引,那是致命的,自己內心深處不願自己對他伸出魔爪。
他大步走出門,背靠在門上,一隻手輕撫著自己的唇,另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自昨晚和江月相遇開始,自己的身體有明顯的變化,自己的心跳好像快了些,唇上也能感覺到更細膩的感覺了呢,這些天困擾自己的冷冰也稍有改善,這到底是怎麼了?是時間要到了嗎?亦或是因為……男人回頭看了眼關上的門。
不會是江月的,自己和他相遇不過才這麼一點時間,怎麼可能是他,而且,他也並不是自己的血親。心中雖有疑惑,不過他搖搖頭,將心中的不安驅走,不想這些了。
嗬嗬……唇上還留著的他香甜青澀的氣息,很誘人的人呢,讓人忍不住對他下手,自己也真是出人意料的失控啊。
顏辰逸返回一樓餐廳熬好醒酒湯,做好一人份的早點,端上桌擺好。自己則端著一杯紅酒,邊喝邊翻看報紙,剛好看到一條本市出現幾個失蹤人口的消息時,樓梯上傳來了江月下樓的聲音。
他放下報紙,抬頭看著站在樓梯上的少年,少年同時回視,視線在半空中交彙,江月無法抵擋男人的眼光,率先敗下陣來,他臉紅著轉開視線。從樓梯上下來,站在顏辰逸對麵的位置上。此時的他即使鼻端傳來誘人的香吻也沒法將他的注意力吸走半分。
對麵的男人右手輕輕搖晃著酒杯,紅色的液體在杯中輕輕晃蕩,看上去美妙無比,他嗬嗬笑著,仍舊用那迷死人的嗓音說道:“嗬嗬……小綿羊在整理一番之後,看上去就更有人了。”
“嗯,那個,那個,你……”江月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來,或者是說不好意思問出口。
江月一對上顏辰逸疑問的眼神,立刻就更加緊張了,心理麵想的是一定要將這個人抓到手,想是一回事兒,做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顏辰逸見他這反應,立刻知道他是為了早上的事情。自己的吻令他糾結了?他有些冷漠地說道:“如果是因為早上的那個吻令你不自在的話,你完全可以將他當成是早安吻,不必放在心上。”
聽了顏辰逸的解釋,江月的臉頰更紅了,不過這次是被氣紅的。臉頰越來月紅,最後,他的小宇宙爆發了:“有哪個人的早安吻會吻嘴唇的?!!!”
顏辰逸愣愣地看著對麵的男孩子,自己理解錯了嗎?怎麼他的眼眶中有淚花呢?其實,江月感到很難過,心裏很委屈,早上的那個是自己的初吻,他一直很重視的。自己很慶幸是他給了自己一個吻,但是,為什麼他又否認?
被江月含著淚花的眼睛盯著,顏辰逸心中升起濃濃的愧疚感,自己好像在無意之中,傷害到這個孩子了,他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仍舊靜下心來仔細思考一番,立刻明白了,多半是自己溫柔的表象對眼前這個處於叛逆期、期盼被愛的少年所渴望。他不禁在心裏自嘲,真是一副好皮囊啊,吸引了不少人呢。
既然如此,當然要趁這副皮囊還在的時候好好利用一番了。當即繞過長餐桌,走到站在餐桌另一邊,雙手搭在少年肩上,將它按坐在座位上。彎腰,從背後拉進兩人之間的距離,嘴唇湊近江月的耳邊,用勾人的聲音抱怨似地調戲眼前的小貓。
“嗬嗬……看來你不是像小綿羊,而是像隻小貓啊,怎麼這麼容易就炸毛了呢?這可不是好現象哦。還是先坐下吃早餐吧。”這才是外人麵前的顏辰逸,魔媚誘人,時時事事都在勾引別人。
江月紅著臉木訥地拿起筷子,夾著盤子裏的荷包蛋,顫顫地送進嘴裏。顏辰逸坐回位置上,撲哧一聲笑出來,江月呆呆地看著微笑的顏辰逸,他笑起來的樣子比嚴肅的樣子更好看。
顏辰逸抬抬下頜示意江月,江月順著他指的方向低頭一看,原本自己以為已經夾進嘴裏很多次的荷包蛋仍舊完好無損地躺在盤子裏。江月的臉直接就紅到了脖子,自己剛才夾那麼多次到嘴裏,原來……他趕緊認真夾起盤子裏的荷包蛋,送入嘴裏,太丟人了,怎麼總在他麵前丟人呢?
顏辰逸一見江月吃飯的姿勢就知道,一個荷包蛋不抵用,他回廚房又煎了五個,留了三個在廚房,用盤子再給他裝了兩個出去。他就坐在江月對麵看著他風卷殘雲地吃著。
江月起初是埋頭苦吃是為了避免剛才的尷尬,現在猛吃則是為了吃食。
他記得有一次,家裏的人都在邊看電視邊吃飯,十四歲的他卻被爸媽強迫著在他們旁邊做作業,他吞咽著口水看著他們將那些食物夾進嘴裏,他眼裏噙著淚水越來越多,小時候爸媽跟自己說的最多的話就是——要好好做作業,所以即使他很餓,即使他很想吃,他仍舊聽話地在旁邊認真做著作業。
最後自己終於獲準吃飯了,他埋著頭端著碗吃著飯,管不住的眼淚一滴一滴掉進飯碗裏,他將他們一起裹進腹中,也許就是因為那件事情,他開始對食物有著特別的堅持,隻要麵前擺著食物,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將他們吃掉。
辰逸煎的荷包蛋特別香,帶著溫暖的感覺,帶著清馨的氣息,和他的人完全不同的另一種靜謐,這對江月來說,比嫵媚比誘惑更加吸引自己。
顏辰逸端上高腳杯,隨性地坐在餐桌前,邊搖晃著酒杯中的血紅色液體,邊細細地看對麵的江月吃東西的樣子,他吃得很認真,像是在饕餮大餐,而他麵前擺放著的不過是最簡單的荷包蛋。以前自己也是有味覺的,麵對食物也和他一樣啊,如果不是因為發生了那件事,自己也不會失去一切直覺了,麵對食物時也會和他一樣吧。
顏辰逸逐漸陷入過去的記憶中,那個人和自己長得有幾分相似的人,將自己囚禁在密室中整整一年的時間,從來不讓自己從密室中走踏出一步,他每天都打著關懷的借口,一點一點折磨自己……臉龐上的溫柔笑意被記憶中的慘痛漸漸逼退,痛苦的表情一點一點蔓延至整張臉上。
“那個………”江月迅速將桌上的東西一掃而空後,抬起頭,剛想跟顏辰逸道謝,就見到顏辰逸漂亮的臉頰扭曲著,是那般令人心痛的妖冶。江月沒說完的話被卡在了喉嚨裏,自己的喉嚨似乎一下子變小了,吞咽下去的東西卡在喉嚨裏,一陣陣泛疼,胸口一陣陣的堵塞氣悶傳至全身。
顏辰逸抬頭看著對麵的少年,眸子中的傷痛漸漸隱去,換上了微笑的麵容,他還是那個妖冶媚人的男人,一切痛苦都遮擋在那張溫柔的麵具下,他不緊不慢地說:“恩?吃好了嗎?還要不要再加點?”
江月看著他的變臉,胸口的氣悶逐漸轉變成為疼痛,是他,他替他疼痛。江月希望自己能更痛一些,如果能替他痛那就更好了。
他低下頭,細細嚼著嘴裏的荷包蛋殘渣平複自己的心情,半響之後才明白過來顏辰逸問自己的問題,自己剛才的吃相肯定很難看了,而且,自己還吃了那麼多。這個想法令江月已經白皙的臉龐再次變得通紅,他緊張得抓著筷子的手都開始顫抖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呼吸了。
他使勁吞下口中和著唾沫的蛋渣,沒想到卻被嗆到了,他想克製著自己不咳嗽,但那根本不現實。他無法克製地咳出來,他的緊張讓他咳得更厲害。
顏辰逸見他咳得厲害,趕緊到廚房替他倒杯水。江月嗆咳得受不了,他一抬頭就看見了對麵桌上放著的紅酒,本能促使他他拿過杯子,迅速湊近唇邊。
顏辰逸從廚房出來就看見少年將自己的酒杯拿在手中朝嘴邊送去,他一個閃身出現在江月旁邊,在江月還沒將酒杯送到嘴邊之前,從上方將他手中的酒杯抽走,將另一隻手中的水杯遞給他。嚴肅地說道:“小朋友是不可以喝酒的哦,請別碰我的酒杯!”
顏辰逸的突然逼近,他語氣嚴厲,神情嚴肅,一下子就令江月就呆愣住了。他沒了緊張,自然也沒有咳嗽的誘因,他張著嘴,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我……我……對不起,我隻是……”
顏辰逸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他擦擦臉頰,換上溫柔的表情,地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請別碰我的酒杯,我知道你隻是因為本能,但是小孩子不能喝太多酒哦~”他越說聲音越柔,到後來聽上去簡直就像是誘哄,不過語氣中卻透著不容反抗的堅決。
酒杯中裝著的不是江月昨晚喝過的東西,那是顏辰逸的早餐,妖冶的帶著腥味的血液。別人碰到他的酒杯,他不過是將那人殺死罷了,再簡單不過了。他下意識地不想那麼對待江月,所以,他嚴肅地警告他,這麼做不過是為了保護他而已。
江月乖乖地點頭,男人的尖銳讓他有些不舒服,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和他本來也就是萍水相逢,他沒有必要一定要對自己好。想雖然是這麼想的,但是,胸口的悶痛卻更加清晰了。江月眼眶中含著淚水,低頭喝他遞過來的水。
PS:兩章合並成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