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殺聲突起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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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輪紅日懸掛在如洗的碧空中,火紅的炎日下是一片廣袤無邊的黃沙。誰都不知道這片黃沙的邊在哪裏?往往你以為那小沙丘與藍天交接處該是它的盡頭了,當你走到那裏的時候,卻發現那是一片更寬廣的荒漠,還是一片被烈日烘烤得喘不過氣來的黃沙。沒有一棵樹,隻有幾棵幹枯的荊棘可憐巴巴地挺著;也沒有一隻活物,甚至連一絲風有時都是奢侈。但就是這麼一個死寂沉沉的地方,卻是柔月族的聖地——冥靈海。所有柔月族的人死後都會葬在這片死寂的沙漠裏,月神會在月亮最亮最圓的夜晚,將這些善良而苦難的人們送到極樂世界,在那裏得到安息。月神之子守護著這片沙漠海,部落裏的老人們說,曾經在冥靈海見過月神之子穿著最華麗的袍子,身邊跟著一頭最勇猛、最衷心、最漂亮的白虎,一邊走邊吹著短笛,引領著亡魂去極樂世界。
    “那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老人們每每在跟自己的小孫子們講月神之子的時候,都會在故事的結尾加一句感歎。
    然而當孩子們問起月神之子住在哪裏,她的帳篷是不是最大最漂亮的時候。老人們就會快樂地笑著說,“孩子,雖然我不知道月神之子住哪裏。但是我相信,她的帳篷一定是最大的、最漂亮的,比安君的要大很多很多倍!”安君是柔然族的族長的尊稱,比安君的大,那該有多大啊?孩子們常常在寒冷的夜晚在夢中夢到月神之子的帳篷。
    那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大的帳篷,開滿了紫色的小花,跟天堂一樣。
    月神之子不僅守護著這片沙漠,也守護著這片草原,和善良的柔月族人。
    正當孩子們的夢又甜又軟的時候,猛地有人大喊一聲:“著火了!”
    大人們忙起身衝出去救火,卻發現還沒掀開帳篷,自己家的帳頂也燒了起來。
    一瞬間,柔月族的帳篷頂頂都冒火,彎月城火光通天,男人們吆喝著救火,女人和孩子們搬東西的聲音,哭聲雜然一氣,亂作一團。
    此時從城牆躍下來幾個黑衣蒙麵,對著亂作一團的人們就是一頓亂砍,跟砍瓜似的一刀一個。本來就心慌意亂的人們,遭到偷襲,加上夜裏一片漆黑,更像是沒頭的蒼蠅一樣亂跑亂撞,有人一不小心竟將一個小男孩撞進了正燒著的帳篷,男孩從火堆裏爬起來,一身是火,滾在地上,淒厲地喊道:“阿媽救我!阿媽救我!”人群裏一個女人哭喊道:“快讓開,救救我的孩子!”然而人們都忙著奪路而逃,這個女人竟連半步都挪動不得,竟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在幾丈之外被活活燒死,頓時崩潰的跌在地上嚎啕大哭,卻也沒得嚎幾句,被後麵忙亂的人踩倒在地,起身不得,活活得給踩得沒聲氣了。
    一時間彎月城裏慘叫聲、哭喊聲,響聲震天。
    卻聽城門豁然大開,一群人持刀騎著馬衝了進來。馬蹄到處,死傷無數。阿吉提帶著家人們也跟著人群到處亂跑,卻突然聽得有人大喊道:“快跑進去!”
    隻看到白天的幾個旅商持劍與幾個黑衣蒙麵人纏鬥,人群便從他們旁邊湧進高牆後麵。阿吉提知道那是安君帳篷外的防護高牆,牆高而厚,平時太陽極好的時候,便會上來曬衣服和糧食。此時成了救命高牆,黑壓壓的人群向內湧去。
    隻聽得身後有箭矢嗖嗖嗖地響,慘叫聲此起彼伏,阿吉提心一冷,拉著家人死命地往前跑,明白定是那群賊人看追殺不上,便用箭來射,竟有趕盡殺絕之勢!其用心不可不惡毒!
    眼見就要快到牆的缺口處時,阿吉提猛然覺得肩頭一痛,便知自己中了箭,他大喝一聲將妻兒推進牆裏,反身抽出短刃衝上前去要和敵人廝殺。卻見一支箭正朝他的眉心射來,他不甘心地怒睜雙眼,今日大仇未報,卻要命絕於此。
    突然叮的一聲,一道寒光將箭矢擊落,對他大喝道:“蠢材!用箭射他們!”
    阿吉提猛然一醒,自己身後掛著箭囊和弓箭。他立馬抽箭搭弦,一箭射翻了敵人。
    隻見白衣飄飄,將射向他的箭矢一一擊落,阿吉提明白他在保護自己,便心無旁篤地去敵人廝殺。他本來箭法就不錯,此時悲憤滿漲,又毫無顧慮,一箭快似一箭地,一下子竟射死了敵人前排的所有弓手。
    白衣人朗笑道:“箭法不錯!”
    柔月族的男人們此時也開始冷靜下來,帶了弓箭的立馬搭弓射箭,沒帶弓箭的掉過頭去與敵人廝殺!
    敵人一看情形不好,便令騎兵當前,刀手隨後,一起衝上去,目的是直接攪亂人群,讓他們不敢放箭。幾個武功不弱的蒙麵人更是飛身欺近幾個商人,與他們纏鬥,讓他們護衛不了柔月族的弓箭手。幾個商人自顧不暇,新一輪的冷箭便嗖嗖嗖射向正在逃跑的柔月族人。
    白衣人的情形更糟,七八個人飛身攻向他,他一看不好,立馬將阿吉提身子一提,喝道:“上去!”
    阿吉提隻覺得身子一輕,便穩穩地落在牆頭上,心裏不可謂不驚駭。見牆下的同胞一個個慘叫,也顧不上心頭的驚駭,馬上搭弓射箭。好一會兒,隻聽得牆頭腳步雜亂,安君的護衛軍終於到了。
    白衣人把阿吉提拋向牆頭後,飛身上前,左手抽出纏在腰身的長軟劍,軟劍如靈蛇一般纏上蒙麵人,蒙麵人知道此劍的厲害,忙退開身子以避其鋒。白衣人衝破蒙麵人的包圍,步法一轉,劍隨身轉,將射來的箭矢擊落在地,右手持劍,竟衝進敵群中。劍光點點,所到之處,無人可敵。蒙麵人暗叫不好,飛身去救,卻覺得白衣人步法詭譎,七八個人竟圍他不住,不消一會兒,已有一二十個人倒在他的劍下。
    柔月族人見危機一緩,士氣大增,竟以孤勇之勢衝進敵群中一頓廝殺。
    敵人雖眾,此時也不由得往後退。
    幾個守在城牆邊的商人見柔月族人差不多都進去了,便隻留下兩個人守住缺口,其餘三人飛身去敵營中,與白衣人遙相呼應。加上牆頭的流矢,敵人死傷大半。
    一時間,柔月族人竟占上風。
    隻聽得一聲鼓響,更響的喊殺聲衝了進來,借著火光遙遙望去,旗幟上分明寫了個“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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