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的抓痕被包紮起來，冉冉驚魂未定，坐在椅子上發呆。
    塗醫生給她倒了杯水，問：“還有別的地方受傷嗎？”
    冉冉抬起頭，怔了一會，才搖頭說：“沒有。”她的眼光移到床上，女人安靜地躺在那裏，臉色白的不正常。
    “她是容家的女主人。”塗醫生出聲，解開冉冉心底的疑惑。
    “舅母？”冉冉驚住。
    塗醫生點了點頭，說：“我想，這應該是你第一次見到她。”
    “可是……”冉冉不知道該怎麼說。
    塗醫生緩緩一笑，說：“你覺得她很奇怪，對不對？”
    冉冉無法回答，胸口像堵著一塊大石頭，連呼吸都困難。
    “其實，容夫人已患有多年的抑鬱症。”
    冉冉擰起眉心，塗醫生繼續說：“她現在時常會失去理智，脾氣也變得暴躁，需要一個很安靜的環境休養，所以，這間房，平日很少有人進來的。”
    冉冉不明白，茫然地說：“是傭人帶我進來的。”
    塗醫生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告誡地說：“元冉，以後不要來這裏了。”
    冉冉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床上的人明明在沉睡，卻又像毫無聲息的木偶，冉冉腦子裏一片混亂，她真害怕那雙幽冷的眼睛會再度睜開，匆匆站起說：“塗醫生，我不知道舅母生病，打攪了。”
    冉冉心慌意亂地走出房間，她一心想要回到江容先身邊去，但帶她來的傭人並不在外麵，冉冉穿過長長的走廊，冰涼的地麵，回響著高跟鞋的聲音，冉冉恐懼到極點，她低著頭走得很快，直到撞上一堵肉牆。
    “啊！”冉冉捂住臉尖叫。
    “冉冉！”江容先一臉擔憂，牢牢扣住她的肩膀。
    “你怎麼啦？”江容先溫柔地問，冉冉臉色青白，似乎是驚嚇過度。
    “容先！”冉冉撲進他的懷裏，身體微微顫抖。
    江容先摸了摸冉冉的頭，低語：“我在這裏。”他不停地安慰，目光卻冷沉下來，不確定冉冉到底碰上了什麼？
    過了好一會，冉冉才慢慢鎮定下來，她抬起頭，不遠處站著兩名傭人，正好奇地看著她。冉冉有些困窘，忙掙脫江容先的懷抱，低聲說：“酒宴結束了嗎？”
    “結束了。”江容先緊緊環著她，轉身問傭人：“我們的房間在哪？”
    傭人忙說：“請往這邊走。”
    進了客房，江容先隨手關上門，冉冉神色恍惚，他很不放心，打橫抱起精神不佳的人往臥室走：“你剛才去了哪？怎麼換了衣服？”
    身體突然懸空，冉冉猛地回過神，怔怔說：“是傭人帶我去的，好像是舅母的房間！”
    江容先眼角跳了一下，他將冉冉放到床上，淡淡地說：“你看到她了？”
    “嗯！”冉冉溫順地躺下，不解地問：“我還見到塗醫生了，為什麼塗醫生會在這裏？”
    江容先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他看得出冉冉有些反常，但又不清楚是哪裏出了問題，隻得說：“是媽讓塗醫生過來照顧舅母的，你看上去很累，先睡一會。”
    冉冉莫明驚慌，以為他要走，忙抓住他袖子搖頭說：“可我不想睡。”
    江容先低下頭，在她額頭上吻了吻，柔聲說：“乖，睡一會。”
    冉冉呼吸有些緊，鼻息間都是他清爽的味道，隔著薄薄的衣衫，他的體溫傳過來，冉冉再顧不得羞澀，伸手環住他的肩。
    “冉冉！”她的舉動，讓江容先頓了一頓，旋即緊緊抱住顫抖不止的人，濃眉不經意蹙攏，是那個女人，對冉冉說了什麼嗎？
    江容先一動不動，直到確定冉冉睡著了，他才鬆開手，將她安放在枕頭上，輕扯過一旁的被子，正要蓋上，卻發現冉冉手腕上的白紗布。
    紗布上隱隱透著幹涸的血跡，江容先眼裏劃過一絲陰鶩，許久，他執起冉冉的手放在唇邊輕吻，她睡得似乎並不安穩，長睫顫抖著，江容先的心抽痛了一下，他站起身，冷峻的臉上有種複雜的情緒。
    也許，為了冉冉，他也不能再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