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醒醒，快醒醒！”
    冉冉睡得暈暈沉沉，意識到有人在叫自己，努力睜開眼，愕然發現自己居然站在空蕩蕩的馬路上，四周都是白烈的光，深靜而空廖，她一陣心慌。
    “冉冉，醒醒！”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是誰？誰在說話？”冉冉害怕地叫著。
    突然一陣呼嘯疾馳的旋風從背後直衝而來，冉冉躲閃不及，捂住臉尖叫：“啊！”
    驀然坐起身，冉冉睜開眼，柔緩的光線透過窗簾，落在繡滿並蒂百合的地毯上，房間裏安靜平和，一如既往。
    胸口怦怦直跳，充斥著莫名的不安，冉冉抬手擦掉額頭的冷汗，神情怔忡，一隻沉重的胳膊橫過來，擱在她的腰間。
    “啊！”冉冉被狠狠嚇了一跳，攥住被角尖叫出聲。
    被吵到的人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眯起眸看了一秒，便恢複清明，問：“怎麼了？”
    “你、你怎麼在這？”冉冉一臉驚惶，似乎沒有什麼是比一大早看到這張臉更可怕的事，為什麼江容先會睡在她的床上？
    “哦，昨晚做事做太晚，就睡著了。”江容先冷靜地回答，順便抬手看了眼手表，正好六點，比平常晚醒了十分鍾，他起身去衛生間，等他出來，冉冉依然縮在床頭，表情惶惶，沒有要動的意思。
    江容先自己打開衣櫃，翻出一套長衣長褲，扔到床上說：“快點，去換衣服。”
    “啊？”冉冉瞪大眼，他長身如玉地立在床前，麵容清雋，而她卻衣衫不整，話不成句，完全沒有質問的資格，心裏一亂，忙抱了衣服躲進盥洗室。
    冉冉關上衛生間的門，恍惚走到鏡子前，鏡子裏的人長發如瀑，眸光暈染。
    “怎麼會這樣？”冉冉自言自語，俯身用冷水撲了撲滾燙的臉頰，卻瞥見浴缸旁邊的衣簍裏竟然有江容先的衣物。
    “啊！”冉冉小聲呻·吟，懊惱地蹲下身，原來他昨晚都是在這裏洗漱的，她居然一點知覺都沒有，居然還睡到天亮。
    門哢地一聲被打開，江容先露出臉，俯視地上的人，說：“快點換衣服，要是再磨蹭，我不管你了。”
    冉冉望著不打招呼就出現的人，滿臉尷尬，他都不敲門的嗎？
    不好意思當著他的麵站起，冉冉快要哭出來，好像她總在做丟臉的事，和他同睡一晚的事已經讓她難以接受，現在他還這麼若無其事。
    江容先神色考究，頓了頓，說：“難過什麼，根本什麼事都沒有。”關上門，他臉都暗了，這個小女人，到底在介意什麼。
    冉冉愣了很久，才明白他似乎在解釋，心情更沉重了，其實，她不是在介意這個。
    軍區大院的花園，景致如畫，空氣清鮮，在這晨練的人並不多，但絕對是一個運動的好地方。冉冉坐在長椅上，目光隨著那道頎長的身影移動，心裏直歎氣，有沒有人說過，得罪江容先的後果會很嚴重，她算是切身體會到了。
    從江宅出來，冉冉賠盡小心，滿是討好江容先的神色，可惜他看都不看一眼。蓮湖有專門的跑道，冉冉跑了一圈，不小心崴腳，不敢再動，江容先也不理會，隻是一圈又一圈的自己跑。
    好不容易等江容先跑完，冉冉便湊上去遞毛巾給他，江容先隻是淡淡掠了一眼，說：“真是沒用，明天必須多跑兩圈。”
    “嗯。”冉冉點頭答應，眼巴巴望著他，希望他不要再麵無表情，盡管他平常也很少笑過。
    江容先擦著汗往前麵走，冉冉咬住唇，追上去輕輕叫：“容先。”
    “嗯？”他反應冷淡。
    冉冉眨眨眼，小心地問：“你在生氣嗎？”
    江容先心裏好笑，卻隻說：“我生什麼氣？”
    “哦。”冉冉低應，不再說話。
    江容先慢下步子，看著地上被太陽拖長的身影，一前一後，目光深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