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遲到
    聽著祁陽報出的地名金主雖有些驚訝卻也沒多問什麼，畢竟那是別人的事情，與自己無關。
    沒有人開口，車內靜悄悄的，祁陽有些不太習慣這樣的氛圍，雖然很多時候自己和金主間的氛圍都是如此。
    沉默是主旋律，熱鬧隻是偶爾的插曲。
    “我可以開音樂嗎？”兩人間的相處模式有些怪異，不似情人，不似上下級，不似朋友，如果非要定義，一對有些拘謹嚴肅的父子倒是個蠻合適的形容，金主大多是嚴肅卻不失慈和的父親形象，兒子偶爾會鬧騰撒嬌一下，多數還是安靜乖巧。
    隻偶爾兩人會上床做愛，不多，金主並不是個欲望強盛的人，隻葉先生回來又離去的那一個星期裏會有些需索無度外。
    “你隨意”金主話向來不多，笑容很少，沒什麼脾氣，至少是從未對自己發過脾氣，金主一向淡定，即便是葉先生與他的女朋友在他麵前恩愛卿我，他的表情也未曾有多大波動。
    他從來都是理智鎮定從容優雅。
    若非偶爾書房內彌漫的重重的煙味和煙灰缸裏指厚的煙頭，他都會懷疑金主是個聖人。
    略帶沙啞的磁性男聲伴著輕緩略帶哀傷的音樂流泄而出，悸動撩撥著脆弱的耳膜，在小小的車廂內回蕩漂動著：ifsomedayIlostyou/whatcanIdo/wherecanIgo/thenightissoquiet/whatcanIseeisonlymyshadow/whatcanIheartisonlymyheartbeat…
    女朋友，是的，女朋友，葉先生隻喜歡女人，這是金主所有幸福和痛苦的根源，幸福的是並非自己不夠優秀而不能被那人愛上，那人的心中身邊永遠有自己的一個位置，誰也取代不了。痛苦的是那個位置永遠都隻能貼著好朋友的標簽，生別離，求不得，不得求，不敢逾界，不能逾界，這一生注定他能給自己的隻是一個背影。
    這世間，情傷人，愛傷心，相思債，別離苦，無愛最幸福。
    車速很平穩，金主很平靜，時間很平緩，兩點五十了…
    “老板，還有多久才到？”
    “半個小時”金主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很急？”
    “嗯，定的時間是三點”他確實有些著急，那個少年看起來並不像喜歡遲到這種行為的主。
    “看來不得不收罰單了”金主看了下時間說了句無頭無尾的話。
    “嗯？”祁陽不解。
    “沒什麼，坐好了”話音剛落，車速便瞬間飆到一六零，兩邊的景物飛一般往後倒退。好在這條路上沒什麼車子和行人，不然非得上社會版頭條不可。
    三十分鍾的車程硬是在十分鍾內搞定，祁陽驚魂未定，小臉有些蒼白，渾渾厄厄照著金主的指示下了車，來到了一所規模占定不輸皇家園林的龐大建築物前好半天才回過神。
    金主早已揚長而去，有仆人帶著自己穿過了長長的雕廊重重的假山幽折的九曲橋蜿蜒的小徑直抵建築的最深處，若非仆人頗為時尚現代化的穿著，祁陽會以為自己誤闖了某處大型古裝攝影城或穿越到某個不知名的年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