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失職在前，傷及自己兄弟在後，留你作何……”
    塗善說完將刀在程軍屍體上擦了擦，轉身看白玉堂展昭，身後趕來的十幾名護衛似是沒看見眼前所發生的變故，麵無表情的拿著兵器燕翅排開圍住白展兩人。
    “住手……”
    塗善一聲喊嗬，圍攻的幾人聽命收勢提劍越後一步，圍著白展兩人做好架勢，塗善緩步向前走了幾步。
    白玉堂、展昭不明對方情況也收勢站穩，白玉堂畫影一揮劍上的鮮血頓時飛落，劍身幹淨雪潔，似方才血紅的劍並不是這柄，抬眼望向塗善，方才發生的事，他雖在打鬥中也看的一清二楚，知道大哥他們計策得逞。
    ……塗善不熟這裏的道路，這條道是大道，成彎月形，從這裏走需要繞很大一個圈，另有一條小道是直線，從那裏走要近一個時辰路程，蔣平在得知情況後飛鴿傳書給白玉堂，讓他牽扯住塗善這個主將，他與盧方等人在前方設下埋伏，白玉堂依計而行，知道自己與展昭若要追過去，塗善也隻能自己留下來應戰，若他不留下也定會留下大半的主力。
    “怎的？”
    挑了挑眉白玉堂略帶嘲諷的對塗善一笑。
    “展昭，白玉堂”
    塗善凝視著白展兩人微微一笑，腳步向右走了幾步看著他們。
    “不錯，竟能這麼快就將人救走，可你們要走就不那麼容易了，展昭……你我同為臣，塗某不想與你僵持太凶，你我各為其主也無可奈何，今日……”
    “塗善，你想我們束手就擒，以人換人？哼，也太妄想了”
    白玉堂心知塗善想法，不耐製止他的話。
    “塗善，你明知那對母子一是太子，一是當年太子妃之妹，你我都是天子之臣，為何卻要幫助襄陽王造反？”
    展昭不明，塗善得位高官，本應效奉朝廷，卻還要冒險助襄陽王造反。
    “塗某說了，各為其主，展昭，你是聰明人，此地此景，絕無退路，放下武器束手就擒，許還有活路……”
    “哼……爺爺就是看不慣你這口氣……”
    白玉堂冷笑一聲，側目看向身後，懸崖，下麵是浪濤洶湧的江水，忽覺繩索另端傳來微微抖動，轉而看向展昭，見他眼睫輕顫，神色也有些慌亂。
    “白玉堂，話說至此塗某也無法了”
    塗善見白玉堂眼神，知道他要作何，一揚手示意手下向前包圍。
    “貓兒……”
    白玉堂反手將展昭微顫的手抓住。
    “嗬……展某與五弟今生相識，也不枉此生……”
    展昭見狀，衝出去是難，唯一辦法就是身後懸崖，看來……
    “哼……還沒死呢，你這隻貓，又在說什麼……”
    白玉堂聞言微一笑，踮腳借力向後躍去，拉著展昭向崖下墜落。
    “白玉堂……”
    他們說話與接下來的動作，僅僅瞬間，塗善喊了一聲快步向前，站在崖邊向下看去，隻見一片起潮洶湧的浪花，而兩人的身影已不見。
    “將軍，要下去尋麼？”
    身後一名護衛見狀向前踏了一步問道。
    “如此高，下麵又是急潮，他們定活不成，起隊，去追盧方他們要緊，留下二人將死屍清理幹淨”
    塗善掃視一圈，神色一頓，站直身子向後退了一步。
    “是”
    塗善轉身跨上牽過來的馬，帶著屬下揚塵而去。
    一下午，塗善帶著人馬去追盧方他們，但不尋蹤跡，最後塗善撤開人馬，讓他們兩人一夥四散尋找，天近黑之後在指定的地方碰麵，晚上，塗善先到相約的客棧，手下陸陸續續的趕回，一一詢問，沒有一路找到行蹤，那幾人像是憑空消失般，連行走過的痕跡都沒有，塗善讓他們下去休息，待夜深人靜時換上夜行衣推窗而出，速如閃電般向遠處駛去，來到一所高樓停下，左右看了看沒可疑之處，飛身躍上麵前擱樓的走道，熟悉的走到一間門前輕輕叩門。
    “進來”
    聽見回答塗善身形一閃，迅速進入，關門，走進去向那人單膝跪下。
    “……以上就是事情的經過”
    塗善施禮起身，向後退一步站立。
    “嗯……”
    房內隻點了一盞燭，微開的窗縫吹進的風，使得燭火不安的擺動，內間坐著一人，黑暗中隻能看見一個黑色輪廓，聽完塗善講訴的經過，放下茶杯，瓷器碰觸發出細微聲響。
    “這次之事，你如何向襄陽王複命？”
    低沉的聲音緩緩傳出，黑影從座位上站起，向內室的窗戶走去，抬手推開窗葉，仰首望著夜空，似被解放般，夜風襲進屋內，揚起黑影的發與長袍。
    “屬下已想好說辭，您盡可放心”
    塗善聞言，立即回道。
    “展昭……與白玉堂最近相處如何？”
    想了下，將心中所念的事問了出來，言一出，方覺有些不好，但也問出去了。
    “……這”
    聞言塗善心中一驚，白天，白玉堂所作行為，自己當然看到了，可若是被麵前人聽了去……
    “但說無妨”
    聽出塗善猶豫，黑影轉身說道。
    “是”
    躬身一禮，塗善將所見的一絲也未隱瞞，全數說出。
    “哦？……這麼說他們相處甚好？”
    黑影口氣帶著質疑。
    “表麵看，卻是如此”
    塗善答言。
    “……若在有事會通知”
    黑影揮手示意塗善下去。
    “是……”
    施禮，退後幾步轉身開門離開，躍出閣樓，塗善轉臉望向屋內。
    “白玉堂……哼”
    說完嘴角露出一笑，身形瞬閃消失原地。
    水如冰，寒氣入骨，失聰了一般，什麼也聽不到，睜眼，視線漂浮不定，身體沉重，手指也無法彈動半分。
    “呃……”
    張嘴，展昭下意識的想要呼吸，卻被猛然灌進的水嗆住，想要浮動身體離開，怎奈，像是被點了穴道一般無法動彈。
    白玉堂掉入水中，因衝擊，原本抓住展昭的手鬆開了，慌忙扯手中的捆龍索，卻見繩索那頭並無展昭，白玉堂浮動身體鑽出水麵。
    “貓兒？展昭？”
    洶湧江麵，並無展昭的身影，白玉堂重又沉入水下，睜開眼四處尋找，水麵浪濤洶湧，水下相對的平靜一些，水也不渾濁，視線可以看得遠一些，白玉堂在水下遊走尋找，終於在不遠處見到逐漸下沉的展昭，雙腿借著水力，白玉堂迅速遊到展昭身邊，伸手將他腰身環住，帶著他浮出水麵。
    “咳……咳咳，貓兒？貓兒？”
    白玉堂浮出水麵，立即查看展昭，見他雙眼緊閉，並無反應，忙帶著他來到岸邊，讓他平躺著。
    “喂？……展昭……”
    白玉堂又喚了幾聲，見展昭仍沒反應，站起身四下觀看，見塗善的人沒有下來追尋，低頭看著昏迷的展昭，附身蹲下，伸手將展昭腰帶解開，將濕透的衣服退下，伸手掌心按在展昭腹部，順勢向他喉嚨推去，隨著他的手，展昭嘴中吐出湖水。
    “貓兒？”
    白玉堂見展昭將水都吐了出來，還是不見轉醒，伸手試他脈搏幾乎微弱的快要消失。
    “沒想你這隻貓，這麼容易就死了……”
    白玉堂真是急了，如此結果倒不如被塗善抓去，管它江山誰做主。
    “可惡……”
    低頭懊悔的一拳垂在地上，猛然抬頭，想起一事。
    “貓兒，這是……為了救你……”
    抬眼看向展昭，白玉堂輕言道，說著俯身一手扶起展昭後頸，低頭，唇附在展昭唇上，將空氣以唇渡入展昭腹內，連番試了幾次，展昭卻還沒反應，白玉堂又吸了一口氣，重複之前動作。
    “嗯……呃……”
    睜眼，展昭視線內，是一張放大的臉，隨之，感覺自己的唇上，附著一片柔軟的東西。
    白玉堂見展昭醒了一頓，卻沒有立即起身，兩人的唇還是附在一起，展昭方醒來，被水嗆暈加之眼前的情景讓他大腦空白，隻瞪著眼睛和同樣瞪大雙眼的白玉堂直視。
    白玉堂起身離開展昭，頓了一會，嘴角勾起，是對展昭轉醒的喜悅，但下一刻，神色卻變得奇怪。
    “五……”
    展昭反應過來，尷尬的側臉避開，想要坐起身，不想，白玉堂猛然棲身將他壓住，方離開的唇重被附住，伸出的手半路被白玉堂強有力的按在頭頂。
    “唔……白……玉堂”
    展昭從一開始的震驚到惱怒，無奈方轉醒還沒恢複體力，白玉堂緊緊壓附的唇，讓他一時難以呼吸。
    許久，白玉堂才反應過來，猛然起身，見不在掙紮的展昭，緊閉雙目渾身發顫。
    “我……”
    對方才的舉動，白玉堂一時無法解釋，卻也不想解釋，見展昭氣憤的閉著眼不理他，卻令他一時語塞，伸手將展昭淩亂的衣衫理好腰帶係緊，將他扶起來。
    “我自己能走”
    展昭顫抖著手，將扶著他的白玉堂推開，沒走幾步，卻因腿發軟而傾倒，白玉堂見狀上前將他扶住，展昭又在將他推開，如此數次，最後白玉堂無論他怎麼推也不鬆手。
    “接下來的事，就不勞白五爺，展昭自行便可”
    展昭走了幾步停下來。
    “展昭……”
    白玉堂再次被展昭推開，終忍無可忍。
    “你……還是我五弟”
    展昭說著，向前走去，伸手捂住因氣憤，而燥熱的胸口。
    “嗬……可我白玉堂從未將你當做哥哥……”
    白玉堂聞言冷笑道，努力克製自己因展昭的話，而憤怒的情緒。
    “五弟可先回陷空島，開封府一事，展某回向大人解釋……”
    “你想趕我走？”
    白玉堂向前一步伸手拉住展昭手腕。
    “你……本不應該在此……”
    展昭用力抽出發疼的手腕。
    “……好……我確實不該在此”
    展昭戒備的眼神，讓白玉堂眉頭緊皺，一頓……鬆開手，轉身離開……
    見白玉堂走遠，展昭回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此時胸口疼痛劇烈。
    “咳……咳咳……”
    展昭猛咳幾聲，噗一聲，喉間鮮血噴出，身體搖晃幾下，伸手扶住身側石壁，走了幾步，眼前視線模糊，朦朧中，有人靠近，接著，那人伸手扶住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