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草稿可能有番外 【草稿部分】傷無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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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竹子姐姐真的去當壚買酒啦?”扶緋無聊的卷著自己的一頭青絲,歪著頭問正在就著青梅喝酒的豔歌。
“笨蛋。竹子姐姐明明是被娘賣掉的,娘收了那個人的紅玉髓發簪。你不是看到它擺在了爹的臥房?”清泓輕輕敲了一下妹妹的頭,搶著回答。
兩個小孩子的話並沒有打斷豔歌和若水的雅興,樂陶陶的兩個人繼續喝著竹葉青送回來的新酒。
“竹葉青當真開了酒坊賣酒?”若水將手中的瓊漿淺抿一口,忍不住問。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欲飲一杯無。”
拈起白玉酒杯,豔歌突然的附庸風雅起來,朱唇輕啟這麼突如其來的兩句。
得不到豔歌的回答,若水並不繼續追問,低頭喝酒。
“要是那個書呆子從青樓離開就拋下那什麼嘮子煙霞山莊去烏裏雅蘇台找她的話,兩個人應該正在圍著小火爐喝酒。”
是啊,這樣的人怎麼會讓人不感動呢?
為了你願意放棄唾手可得的家業,為了你願意放棄自己的一切,乃至性命。所以樓主才會告訴他竹葉青的去處吧,以後的種種,就端看他們的造化了。
竹葉青快馬送來的酒讓豔歌狠狠饞了半個月,等到半個月後那個戴著紗帽的女人來的時候,豔歌還渾身都冒著青梅酒的清香。
“這裏就是青樓?”
“是的。”豔歌拈起酒杯看了看跌倒在院子裏的女子。衣服殘破不堪,上麵的血跡如同潑墨的丹青,但依舊看得出來材質是上好的柞蠶。
像是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眼前的女子長舒一口氣,眼一黑暈倒在了院子裏,還順帶壓倒了豔歌最近的心頭好——剛移植來的曼珠沙華。
“喔唷,這當我青樓是難民收容所還是人道組織救援機構啊!”豔歌搖著扇子抱怨,卻還是招來滄溟,漠羽等把這個不知道哪裏來的女人拖下去救治。
手忙腳亂之間,灰色的紗帽掉到了地上……
那是一張怎樣恐怖的麵孔啊!左邊連潔白柔滑如同和田上好的羊脂白玉,遠山眉,青螺黛,似蹙非蹙眼含秋水。可是這裏卻沒有敢去欣賞,在麵對這樣的右邊臉龐的時候。
右邊的臉爬滿了傷疤,泛著時光結痂的粉色的,被粗劣的縫合的針腳,更恐怖的是右邊的眼皮向上,甚至不能閉合。
“這倒黴催的,趕緊戴回去戴回去,等會兒她沒醒,倒把我家小舞顏給嚇暈了。”
不過還好,舞顏那略微有點近視的眼睛,隔著床上秋日紅楓的紗幔,她還真看不出床上的女子有什麼不妥之處。懸絲診脈了一會兒,隻是說過度疲勞,積鬱成疾,開了兩副寧心安神,調養身子的藥交給丫鬟下去四碗煎成一碗水便罷了。
缺了竹葉青的青樓倒還是跟平素裏一樣的紅火,踏雪特地抱了心愛的綠漪琴出來清歌一曲,其他的繼續毫無愧疚的喝著竹葉青辛苦釀造出來的美酒。
酒過三巡,豔歌已經臉頰酡紅,雙眼迷離,有著濃濃的醉意,甚至把11個活色生香的美人都數出18羅漢來。
眼看時機成熟,眾人向姽嫿使了一個眼色,如林和蔚藍上去抱開靠著豔歌蜷縮成一團的清泓和扶緋。
“豔歌?樓主?”
這是眾人第一次看到姽嫿施展媚術,本就幽深的眼眸泛起一圈藍色,瞳孔放大,好像把人的魂魄吸進去了。
“豔歌?那是誰……”豔歌迷迷糊糊的應答,嘟嘟囔囔的說不清楚。
眾人一片黑線,知道她酒品棋品一樣差,就說不該讓她喝那麼多,看現在四五六七都分不清楚了。
“你不認識豔歌麼?”姽嫿繼續淺笑著詢問,聲音空靈飄渺,一點都不落到實處。“可是豔歌說她認識你啊?”
“當然,六界之中有誰不知道我的,隻是我為啥一定要認識六界的每一個人。”說到激動處,豔歌一拍桌子,搖搖晃晃想要站起來,半途卻又無力的坐下。
“哦,為什麼我沒有聽說過呢?”
“那是你孤陋寡聞,連我堂堂青昭殿下都沒有聽說過。”
一句青昭殿下,猶如寒冬臘月的一桶冰水把眾人的酒全驚醒了。
這六界之中,搞個人崇拜叫青昭的小姑娘不少,但是敢自稱青昭殿下的自創世神開天辟地一來,隻出過那麼一位。
那麼,傳說裏她掉下滄溟之中定然是沒死。可是魔君淵幽陛下呢?清泓和扶緋……眾人突然驚恐的發現,本來是為了好玩兒的自己發現了六界之中的一個大秘密。
“那救下那個女子是為了什麼?”
“因為我欠了她的。”豔歌眯起眼睛,好像在沉思,可是很久都沒有答話,在大家都以為她已經睡著的時候,她突然又繼續出了一句,“滄溟冤魂。”
聽到這一切都是計劃之中的事情,急脾氣的蔚藍突然有些生氣,自己把她當姐妹,當家人,她卻在算計自己。
“那你為什麼救我們?”
“哈哈,當然是因為你們長得漂亮啊!”豔歌無賴的理所當然。本來迷茫的眼神漸有清明的狀況。
大家忙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該喝酒喝酒,該唱歌唱歌。
“喔,怎麼沒酒了,真是不盡興啊!”豔歌伸出纖長的小拇指勾住白玉的酒壺,搖著頭晃蕩,一臉的惋惜之情。
酒完了,眾人也散了。豔歌的臉上並無半點醉意,轉過身,麵對著一池的菡萏,聲音低不可聞:“青昭殿下,這是我多久沒有聽到過的名字了,我都差點忘了。”
舞顏號稱玉麵神醫,除了人長得漂亮,醫術自然也是一流的,這不,人醒過來了。
“喲,姑娘醒過來了啊……”豔歌坐在黃花梨木的凳子上,搖著桃霞海雲扇笑得五官都移了位,即使她笑得這樣了還是活色生香的絕世美人。
床上的人動了動,紗帽換成了煙青色的麵紗,似乎是有些不習慣。立在一邊的丫鬟趕緊上前把她扶起來靠在床頭。
豔歌表情不變,話語轉得那叫一個順,簡直是自帶轉換器。
“到是到了,醒是醒了,可是這位夫人知道我青樓的規矩麼?”言語間,豔歌衝丫鬟使了個手勢,後者拉上門走出去了,整個房間的光線漸漸的暗下來。更襯得豔歌在暗夜裏美得像綻放著幽藍的光芒的人魚淚。
“你怎麼知道我已經嫁了人了?”床上的女子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怎麼夫人若是認為青樓連這點水平都沒有,又何苦從京城來這偏遠的澤之國。”
“難道,姑娘便是青樓樓主?”
聽到這話豔歌笑了,“難道外邊傳言我三頭六臂不成?不過我也不是什麼姑娘,我的兩個孩子都可以滿地撒歡兒了。夫人叫我豔歌就好。”
“那你也別叫我什麼夫人了,我這樣哪裏還有半點夫人的樣子,不嫌棄叫我蘇錦便是。”斜倚在床上的人輕輕的笑了笑,平靜的的紗巾泛起漣漪。
“那麼蘇錦,你既然來了青樓,自然是知道我這裏的規矩。你所求何事?想要恢複以前的花容月貌?”
床上的人輕輕搖了搖頭,“可否勞煩樓主聽我講一個故事。聽完這個故事樓主自然就會知道我想要什麼了。”
豔歌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人,深褐色的眼眸裏是堅定不移。從來沒有人提過這樣的要求,來青樓的人大多都是直奔主題而來,為名為利,為愛為恨。六界的愛恨情仇都凝結在這裏,化成巨大尖利的石鍾乳,紮根在天地間。
“好。”豔歌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自己要找的東西一定在她那裏。這是第二個了吧,很快,便可以讓淵幽清醒過來。
微微闔上雙眸,頭向後仰,隨著風流動的方向,豔歌甚至可以感覺到金獸裏沉香木的嫋嫋青煙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