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墨衍養成的習慣所致，很早就醒了。衣著整齊地看著披頭散發背心短褲的冉小砂急匆匆的衝進浴室。
    嗬嗬，這個傻姑娘。
    林墨衍鉤鉤唇角，像急匆匆穿外套的冉小砂說，“吃完早餐再走，我簡單地做了三明治，來嚐嚐。”
    冉小砂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要不要，我昨天已經請了一天假了。今天再遲到，萬一表現不好再把我發配回交警大隊我不是菜了。”抓緊時間把鞋子往腳上套。
    林墨衍無奈，把三明治裝進袋中，遞給已經打開門的某砂。“帶著吧，路上吃也好。”
    “嗯，好。早說了，跟著你，有肉吃嘛。嘿嘿”、
    看著這個傻姑娘，穿著警服，巾幗颯爽，臉上的笑容晃得自己睜不開眼，心中一動，忙叫住下了半層樓的冉小砂，“冉小砂，你戶口本跟身份證在哪？”
    “在我床單下啊，你問那個幹嗎？”
    “嗯，沒事。你去上班吧。我做好飯等你回來。”
    於是，冉小砂就在那句做好飯等你回來中小害羞著上班去了。
    林墨衍回到臥室，揭開床單。
    ……一條紅色內褲
    ……裏麵包著戶口本，中間夾著身份證，房產證果不其然地也待在一起。
    林墨衍輕笑出聲，這個傻姑娘，嗬嗬
    收拾好自己，林墨衍出門了，去了趟房產公司，去了趟超市。滿載而歸的時候，十一點還不到。
    把冰箱填滿，林大爺洗手做羹湯。
    一條小鯽魚，熬得白白的湯，撒著蔥和薑末。青椒炒肉，她愛吃的。土豆燉牛肉。蘑菇炒青菜。魔芋熱水焯過之後，調上白醋和醬油，撒上芝麻。
    冉小砂一回來就聞到了飯菜香味，心裏那個高興啊。
    洗手吃飯。林墨衍解了印著加菲貓的圍裙，也坐下來。
    兩個人靜默無言，各自吃飯。初秋的陽光祛了熱氣，帶著涼薄的味道從窗子照進來，落在木地板上，斜斜投下兩人的影。
    吃晚飯，冉小砂搶過碗蹦蹦跳跳去廚房。又洗了點提子，端出來。
    他盤腿坐在地板上，靠著窗，陽光落滿頭發。手在筆記本鍵盤上疾馳飛舞。
    “林墨衍，來吃提子。”
    他聽見她的聲音，隻是立馬合上電腦，走了過來。
    冉小砂發現，他有了新拖鞋，不是之前找給他的從飯店拿回的一次性拖鞋了。冉小砂還發現，衛生間他的東西擺得有點多。剃須刀，須後水，潔麵乳，發膠•；•；•；看見自己的毛巾和他的新毛巾肩並肩掛在一起，心裏突然覺得，這樣挺好的。
    下午去上班，上邊來檢查，好像是省級公安廳的什麼，從來沒這麼大動靜。總之還挺轟動的。
    那個微微發膚的據說官很大的領導還麵帶微笑地過來，說，這個小姑娘，你就是冉小砂吧。
    冉小砂無措地點頭，有點懵。
    那些人走之後，同事都圍過來八卦。奇怪了，又沒見過，怎麼一來就直接叫出來冉小砂的名字呢。冉小砂當然搖搖頭表示不知內情與她無關。
    下班之後，冉小砂依然享受她的大爺般生活。林墨衍脾氣出奇的好，點什麼菜做什麼菜。隻是窩在家裏，不動動怎麼行。
    吃過飯之後，冉小砂拉著林墨衍下去散步，本來不想動的，看著冉小砂勁頭很足的樣子，她賴了他一會，也就同意了。
    出了小區，拐了個彎，到背街。
    這個附近有個小學，門口好多小攤點，不是吃的就是玩的。林墨衍任冉小砂興奮地拉著東逛逛西竄竄。手裏幫她拎著很多小玩意。
    一毛錢一根的拉絲糖，還有糖稀畫的糖人，彈球，攪攪糖，吃了糖手柄可以當電燈的東西，吃了糖可以吹氣球的東西，話梅粉，麻辣棒棒。塑料的冷兵器。
    看著手上一堆花花綠綠的東西，林墨衍還是忍住了。
    到了背街的中心位置，冉小砂很神奇地帶著林墨衍七拐八拐，穿到了另一條街。夜市。
    吃著烤魷魚，左手還拿著一串炸麵筋，冉小砂吃得滿口流油。林墨衍看著擁擠的人群，她快樂在其間穿梭，像一條魚。那麼簡單的自由。
    歎了口氣，把左手中端著的撒尿牛丸給她空出來的右手。
    還沒遞過去，一個男子從林墨衍旁邊急匆匆地跑了過去，撞得林墨衍像右倒，手中的食物連東西帶湯撒了自己和冉小砂一身。後麵一個中年婦女，邊喊邊跑，“喂！你給我站住！我的錢包！抓賊！”
    冉小砂丟掉手裏的東西，撒丫子往前奔，做了好幾個月的警察，這孩子警覺性越來越高了。
    那個賊抓著一個大大的包，跑得還挺快，馬上就出這條街了。冉小砂可是練家子，警校的時候拉鏈自己總是最強的那一個，哪裏把這放在眼裏啊。、
    於是，一個頑強的小偷，一個頑強的警察，在大街上狂奔。
    追了兩條街，那小偷扔下包跑了，還扭頭來了句，“煩不煩啊你。追了這麼久不嫌累，哥不要了行了吧。”
    本來還想把小偷抓住的，結果那個中年婦女這時候也呼哧呼哧地跑來了，把包交到婦女手裏的時候，小偷都沒影了。
    拍了拍手，冉小砂自豪地揚眉，甩了甩頭發。這時候記起來了。
    額，林墨衍呢？
    冉小砂慌慌張張地跑回夜市的那條街，十一點多了，夜市正熱鬧，可是林墨衍人呢？
    又找了附近幾條街，還是沒人，林墨衍對這裏不熟悉啊，冉小砂懊惱地扯著自己的頭發。
    誒？說不定已經回去了嘞？
    趕緊往家走，上樓，燈是暗的，沒人。打電話，沒人接。
    那一瞬間，心裏的難受可以用淒涼來形容，有點痛心。
    怎麼就丟人了呢？怎麼就丟人了呢！
    冉小砂回身開門，想出去再找一遍。打開門，林墨衍的眉擰著，因為奔跑的原因，西裝皺皺的，這樣狼狽的林墨衍，冉小砂第一次華麗麗地被震撼了。
    兩個人都沒說話，林墨衍進來，關門，換鞋子，拿衣服，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