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子裏，林墨衍探尋式的眼神望著自己，冉小砂臉小紅了一下，報了自己鳥窩的地址。
    霓虹燈閃爍，晃進車內的光明明滅滅。冉小砂偷偷瞄著左邊男子的側臉。真是賞心悅目啊。
    正感歎著，手機響著。冉小砂急匆匆從包裏扒拉出自己的手機，沒響啊。額，鈴聲也不對哦。隻看見林墨衍不慌不忙的扯出藍牙耳機，戴上。
    “喂？”
    ……
    “好，我馬上來。”
    一個急刹車，車子拐了個彎，朝另一個方向駛去。
    冉小砂的疑惑還沒問出口，林墨衍就開口了，“公司臨時有點事兒，得馬上去處理。你先跟我去公司好麼，完了送你回去。”
    點點頭，冉小砂一臉期待——剛才他跟冉爸說，自己是個律師誒，現在，又是個什麼情況？
    車子拐進了一個地下停車場，林墨衍帶著冉小砂坐專用電梯直接到七十一層。
    “仰正律師事務所。”冉小砂看著前台的公司標牌念到。
    林墨衍腳步急匆匆地，將冉小砂安排到自己的休息室。就立馬跟助理離開了。
    好困哦，某人一走某砂就眼皮打架了。飽暖思眠，玩著遊戲呢就斜靠在椅子上打盹了。
    外間辦公室裏，事務所的主要骨幹都在。
    公司的負責人之一，也兼林墨衍的好友遞給他整理出的資料。所有正在接的案子突然都寧願支付違約金也要中斷跟事務所的業務，幾個合作的公司突然變了臉，於是事務所上上下下幾十人頓時閑到沒活兒幹，這情形持續下去，估計要不了幾天就可能回家吃自己了。
    蹩起眉毛，林墨衍看著那疊資料，眉頭未曾開過。
    “林，我想我們沒有對手，至少在這個城市。你最近，沒得罪什麼人麼？”仰正律師事務所掛牌三年以來，信譽急速攀升，大大小小的官司打了不少，和這個城市的幾個大中型公司也關係良好。如今突發的狀況還真教人措手不及。
    冷哼了一聲，林墨衍揉揉眉心。司法行政機關和律師協會都開始找茬，事情……恐怕真的沒那麼簡單了。
    “我想，也就是老頭子在上麵搗鬼了。”聲音裏有疲憊，亦有無奈。
    助理帶著金絲邊的眼睛，狹長的桃花眼，訝異的說，“不是吧？開始逼你回營了？”
    無奈地點點頭。林墨衍說道，“散了吧。明天來事務所，我再想想辦法。大家儲存好精力。”
    眾人散盡，推開裏間休息室的門，女孩子穿著薄薄的紅色裙子，似乎有點冷，蜷在一起，手裏還攥著手機。就那樣，蜷在沙發上。
    看看表，一點過一刻了。這時候的夜風，她肯定會感冒。
    拿著外套包著小小的女孩子，抱到床上，脫掉鞋子，掩好背角。看著女孩子輕輕閉著眼睛，幹淨的單眼皮，林墨衍將女孩的劉海撥了撥，還是忍不住唇印上了她的眼。
    旋即離開。
    他就在這暖黃色的燈光下看著她。她不很漂亮，卻簡單地賞心悅目，眉頭舒展著，眉宇間有一絲堅毅的英氣在裏麵。唇在呼吸之間微微張著，似乎能看到她小小的舌。
    他想，他是受到了蠱惑。
    再次低下頭，吻上那張唇，像果凍一樣，軟軟的，甜甜的，似乎還留有蛋糕的味道。情不自禁地伸出舌，探入，舔到她小小的舌頭。
    動作猛地停住，林墨衍感覺自己某物正悄然變化，強壓下火氣低咒一聲。該死，怎麼會這樣。
    揉揉太陽穴，關好門，林墨衍繼續坐回辦公桌，打開電腦。他就不信他林墨衍，是那麼好鬥的。
    第二天冉小砂睡到自然醒，揉揉眼睛，看了下表，九點了。看了下四周，好大一會才反應到目前的情況。
    藍白小格子的粗布床單，藍白大格子的被子。純白的枕頭。冉小砂進了衛生間，洗漱品都是他準備好的，心裏小感動了一下。
    收拾好自己，冉小砂拉開厚厚的絨布窗簾，陽光就這麼照進來，小小的一方空間，瞬間溫柔滿布。
    對了，林墨衍嘞？
    冉小砂打開門，走了出去，外間的人都在激烈地爭論著什麼，見到她出來，卻都不做聲了。
    “醒了？餓不餓，乖乖坐這等我一會。”林墨衍聲音溫柔。
    冉小砂也不好打擾，隻得坐在一邊。
    帶著金絲邊眼鏡的男子瞥了眼冉小砂，又看看了林墨衍。
    “說吧，沒事。”林墨衍說道。
    “哎……咱們這種小蟲，怕是折騰不起。”
    “是啊！兩天，給我兩天時間，如果還不行的話，我放手，大家都不浪費時間。”林墨衍一字一頓地說，“城，這兒交給你盯著了，我去送她。”
    寬大而略顯冰冷的手掌包著冉小砂的手，像外走去。
    冉小砂覺得，好像他的事務所出大事的樣子，眼底的淤青還在，不忍心讓他再開車送自己了。堅持要打的直接回去。
    “肯定餓了，你還沒吃早餐。”林墨衍聲音有點沙啞，那麼直直地望著冉小砂。
    “不了，我可想念小區背街那家煎餅呢。你快回去忙吧，不要操心我了。”說著，冉小砂攔下一輛出租車。“你要乖乖的哦，我先走了。”
    女孩上了出租車，隻有汽車尾氣的淡藍色煙霧盤旋的時候，林墨衍仍然立在原地，腦裏滿滿都是女孩綻放的大大的笑容。眼神幹淨而澄澈。
    轉身，回到公司的時候，上麵司法機關來審查，沒有123的具體原因，無條件讓事務所歇業。
    所有的人都在拚著，一個人豈能說不。明明，知道林氏自己是鬥不過的。隻是意氣用事罷了，不想坐以待斃，不想，妥協。
    國外讀書時的朋友都在幫忙了，最後，結果仍是同一個。隻要有一分希望，林氏會破你一份，繼而損你三分。
    論謀略，林墨衍不會輸給那老古板的父親，可是林氏這麼大一個集團，背後的財力跟關係網，是自己這個剛剛起步階段的公司不能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