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楓 第47章 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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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白楓站在上官家門口,依依不舍地望著上官柔。
“楓哥,又不是見不著了,這幾日你安心在平陽湖安撫水鬼,嫂子就交給我們照顧。”沈蕭然搭著白楓的肩賊賊說道。
此話一出,白楓和上官柔均臉紅,沈常二人賊笑,上官夫婦低聲淺笑,變化為老者的湖神撫著胡須笑意昂然。
“那……我走了……”白楓說完,毅然轉身,再不回頭,湖神與沈蕭然視線一對,皆賊賊一笑,湖神看了看上官柔,搖了搖頭,暗自感歎年輕真好,跟隨白楓離開。
白楓身影已不見,上官柔望著心上人遠去方向遲遲不肯離去,沈常二人看見她依依不舍的模樣笑的開懷,上官雲夫婦甚是安慰,至少女兒真的幸福就開心了。
又過五日,白楓不知為何沒有按照原定兩天的時間回到上官家,上官柔有些懨懨,常笑笑知她思念白楓,便拉她逛街。
繁華街頭,好多商店都開始打折銷售,常笑笑激情四溢,上官柔也不好掃她的興,二人興致勃勃的逛著,到了一家淑女裝專賣店,常笑笑拉著上官柔進去。
“哎呀,這件好看,這件也好看,哎呀這件、這件還有那件,哎呀,我真想把整個店的衣服都買下來。哎,這件很適合你,這件適合我,咱們去試試吧,去吧去吧。”常笑笑撒嬌。
“好,那一起去試試。”上官柔被她弄得很無奈,隻好拿著她給她選的衣服一起進入更衣室。
因為試衣的人很多,兩人擠進一間更衣室,換上新衣,正打算出去照鏡子,突然更衣室內黑色煙霧繚繞。
待黑煙消失,常笑笑勉強睜開被迷的雙眼,正待發牢騷,卻發現們還鎖著,上官柔卻已不見。
而在更衣室的凳子上,放有一張紙條。
——若想救回上官柔,明日上午午時之前,讓白楓親自帶他的屍骨到鳳凰穀。
常笑笑焦急的將這張紙條帶回上官家,歐陽子華見到後大驚,馬上打電話通知上官雲和沈蕭然回家。
“過了這麼天,我們有些興奮過頭了,竟然忽略了黑森,他又想做什麼?”沈蕭然捶腿。
“肯定不是好事,這事我們要不要告訴白楓?”常笑笑皺著眉頭。
“必須告訴他,畢竟對方有一個會法術的人,我們恐怕作不了什麼?”
“可是白楓會崩潰吧……”
“這也是問題,可是時間不多了……”
“什麼時間不多了?”白楓的聲音突然穿插進來。
眾人望向聲音來處,老管家正在前麵帶路,而白楓笑意不減的跟在後麵。
“謝謝管家,”白楓送走管家,看向麵有愁容的眾人,心內突生不詳之感,“你們……都在這坐著幹什麼?柔兒呢?”
“白楓……”常笑笑不知怎麼告訴他自己丟了上官柔,羞愧的低下頭去。
“她……出事了?”白楓看見桌子上的紙條,輕輕眨眼,轉眼紙條便到了他手上。
“是……黑森……”
“楓哥,你知道對方要做什麼?”沈蕭然仔細觀察他的表情,覺得事情貌似比想象中的嚴重。
“他竟然狠心至此……好,那就一決高低。”白楓說完雙手一揮,身形不見。
“遭了,他要自己處理,不行,咱們去找湖神。”沈蕭然心內不祥之感更甚,立馬拉上自己女友。
“等等,我們也去,我立即打電話給邵老,讓他準備船在湖邊等咱們。”上官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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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陽湖禁地水底最近很不平靜,水鬼們有些不安,湖神和白楓每天交替安撫他們,明日午時便是天狗食日的正時,白楓本來想去告知上官柔,卻不料出了這事。
此時,白楓在水下尋找自己屍身,他知道人的屍骨對於未入黃泉鬼魂的意義,也猜得到對方想做什麼,即使這樣,他也想救出柔兒。
白楓有些焦急的尋找,他的屍骨肯定在這一帶,雖然禁地在擴大,但是以他的能力,一天之內可以來四五個來回,為什麼找不到自己的屍身?
等等!
白楓想起了一個地方,那裏是水鬼的集聚地,是除了他意外任何鬼神都不能接近的地方,他以前覺得與一群黑黑的東西在一起擠地方很難受,所以很少到那裏去安撫水鬼,反正隻要他們心中不安,就會自動尋著神石的光芒找他安撫。
可是他一直沒有細想過為什麼水鬼都在那裏。
如今,他到處都找不到自己的屍身,亦沒有看到傳說中的癡情鎖,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他的屍體在那群水鬼圍繞的中心處。
白楓遊動身軀,奔向水下深處,遠遠便望見一群黑壓壓的一團,是水鬼們聚集安睡的地方,這裏即使在水中亦散發著屍體腐爛的臭氣,屍骨遍野,每隻屍骨骨頭上都有牙印,有些屍骨上還殘留著爛肉,骷髏齒骨維持著O狀,可知他們死前一定非常痛苦。
白楓皺著眉頭散發青光,鑽進群鬼之間,群鬼見他紛紛讓道,但卻隨後跟隨,汲取安撫之光。
白楓無暇顧及其他,奔向中心處,突然心口處有些疼痛,如尖刀刺進一般。
白楓抬頭,在水鬼穿插的縫隙見,望見浮在水中被無數鎖鏈纏住的白骨,白骨心口之處插著一把匕首,因為年頭久遠,匕首顏色有些暗淡。
他從未如此看過自己的死相,突然覺得有些悲傷,嗤笑自己當年太傻,未能看透陰謀。
如今什麼都晚了,白楓遊動身軀,接近屍骨,便感覺一股邪魅之氣侵染自己,讓自己心神有些不定,他知道,這些鬼恐怕就是受這邪氣影響,意誌不堅的鬼魂更加容易受影響。
白楓靠近屍骨,將匕首拔下,忽略心口的刺痛,扔了匕首,任它沉入水底,然後將手掌抵在白骨的心口處,閉眼念咒,隻見白骨泛出層層青光,眾水鬼受到影響,紛紛蘇醒,漸漸遠離白骨,癡情鎖鏈完全暴露。
白楓利用神石的力量將癡情鎖上的邪咒淨化,水鬼慢慢安靜下來,癡情鎖是吸取除了水鬼怨氣外,他的親屬“愛恨情仇”的力量束縛他的。
不久前,他知曉了這裏聚集眾多水鬼的原因,也知道了癡情鎖得力量源泉,亦和知道了過去的事情,與上官夫婦解開了多年的仇怨,所以現在癡情鎖束縛他屍骨的力量減弱了很多,以他現在的力量可以將其完全淨化。
白楓努力著,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鎖鏈化為烏有,白楓接住自己的屍身,環顧左右,水鬼不安的情緒亦平複了很多,而且有些貌似即將恢複正常的樣子。
白楓無暇顧及太多,拖著自己的屍身,不斷遊動,卻感應到貌似有人接近禁地。
遊近感應到有三男兩女,還有湖神的氣息,白楓拖著自己的屍體冒出水麵。
“找到了,楓哥,快……啊!”常笑笑看到水下冒出頭的白楓,興奮的剛想叫他上來,結果看到他抱著個枯骨,嚇了一跳。
白楓飄出水麵,抱著屍身,落於船板上。
“這……這衣服……”上官雲仔細觀察屍體,屍體衣服已經破爛,但隱約可以看出樣式。
“是你的屍體?”湖神出聲。
“是,我已經找到癡情鎖的確切位置,就是水鬼聚集的地方,癡情鎖的力量因為嶽父母對我的怨恨消失而力量大減,我便用神石力量將癡情鎖徹底淨化毀去,隻要再將陣心毀去,便可完全消散這片禁地的邪魅之氣,水鬼們將不再受它的影響變為厲鬼而聚集了。”
“癡情鎖,鎖住的是你的身體?”湖神又問。
“是……有何不對……”
“不……沒什麼……”湖神欲言又止。
“楓哥,黑森要你的屍體做什麼?”常笑笑好奇。
“無非想要折磨於我,能做什麼?”白楓嗤笑。
“那你是打算將自己屍身交給他?任他折磨?”沈蕭然一臉不同意。
“隻要能救柔兒,我受些苦能怎樣?”
“……我看他不止要折磨你,更是想要將你剉骨揚灰。白楓,你知道那後果。”湖神凝重神情。
“剉骨揚灰?天啊,那得多痛啊,白楓你要想開點,我光想就覺得毛骨悚然了。”常笑笑驚叫。
“……”
“不,不隻是受點苦吧……白楓,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知道黑森想做什麼?”沈蕭然緊張道。
“剉骨揚灰,對於未入黃泉的鬼魂來說,等於自取滅亡,也就是……魂飛魄散……”湖神閉眼哀歎。
“什麼!”上官雲夫婦和沈常二人均感到不可思議。
“我在人間,聽到的一句話,頗覺有理‘從來……人心比鬼神……更可怕……’,如今,哎……”湖神歎道,“無論如何,這次我定要阻你,白楓,你知道,即使你有神石護體,可維持魂魄不散,可明日便是天狗食日,你必將損失大量力量送眾鬼入輪回,那時你的力量根本無法聚集靈魂,必散無疑,沒想到他們竟然利用這個天時,謀害於你。”
“我知道,但是柔兒不能不救,我必須維持力量才能有足夠精力送水鬼們入輪回,不能費法力與他們抗爭,而你的法力又不及那人,如若隻是剉骨揚灰,我隻是受身體之痛,不會耗費法力。如此救了人亦可安心。即使……即使魂飛魄散,我亦甘願。”
“不行,白楓,不行,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我們……我們可以叫警察,警察一定可以幫我們的。”沈蕭然顯得有些焦急。
“這已不屬於人間之事,人類還是不要參與進來為好。”湖神道。
“那怎麼辦?難道眼看他去送死?”
“我意已決,你們不要阻我……”
“柔兒怎麼辦?你想過她麼?你若散魂,她該怎麼辦?”常笑笑含淚道。
“……”白楓仰頭歎息。
“老爺!我剛剛收到老婆子的短信,她說我們的孫子不見了。而且今天,我們孩子所在幼兒園的學生全部消失,老師們被發現暈倒在地上。”邵老突然衝出船艙。
“什麼?!”
“看來,是有人打算用幼童性命作威脅了。”湖神再次歎息。
“什麼意思?”眾人疑惑不解。
“白楓,我剛才問過你,你說癡情鎖是鎖住你的身體的。我曾聽聞癡情鎖必須鎖住所咒之人的屍體才可以發動陣勢力量,要真正毀去它的力量必須毀去陣心,而這陣心……便是……被鎖住的……那具屍體……”
“一定要毀去楓哥的屍身麼?就沒有別的辦法?”常笑笑問道。
“有!就是同時絞碎百餘名未到八歲的幼童心髒,澆灌到那具屍身上,純潔之氣,熏染世間冤仇,可徹底解除癡情鎖的詛咒!”
“什麼……”眾人頓時絕望。
“如果不解除詛咒,癡情鎖還會恢複,並鎖住白楓屍身,繼續在平陽湖禁地積聚冤魂;如果解除詛咒,不是那百名幼童死,就是……白楓魂散……”湖神殘忍的道出眾人不敢麵對的事實。
“沒想到兄長給我這麼大份禮,不接受,還真是對不起他。嗬嗬!”白楓自嘲。
白楓抱起自己的屍身,準備轉身離去。
“不!白楓,無論如何我還是要阻你,不可以看你去送死。這次死了,你便沒有機會重生。”
“哈哈,我從沒如此期望。”白楓接著要走,湖神阻攔。
“不,我不會讓你走。”
“別忘了你的責任,你是神,你要保護的是整片平陽湖區域的子民。僅僅犧牲我一人,便可拯救那些孩子,值得。”
“不,我還是不會讓你走。”
“湖神,你知道,事情到這個地步,是上天安排,如今你這樣,是在違背天命。”
“我不管什麼天命,我這一生,隻有一個願望,便是守護你左右,如果你死了,我留在這裏有什麼用?”湖神大吼。
“湖神,你……”常笑笑驚歎,眾人不解。
“湖……神?”白楓用疑問的眼神看著這個陪伴他千年的老友。
“少爺……,就算……就算平兒求你了。”湖神抓著白楓的衣角眼含淚水,跪在地上。
“平兒……你……你是平兒……?”白楓瞪大雙眼。
“是我,少爺,是我啊。”說道,湖神變換身形,眾人眼前,出現一個身著華麗然而麵容卻普通的十幾歲小童。
“平兒……你怎會?”白楓蹲下,看著眼前熟悉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少爺,自你死後,老爺將家財分給下人們,當然也包括我。我從小便跟在少爺身邊,雖然頭腦愚笨,經常被少爺嘲笑,但是少爺疼我,我自是知道。少爺沒了,我也沒必要呆在白府,拿了那些錢,回到鄉下,蓋了間屋子,做點小買賣,後來娶了老婆生了幾個孩子,衣食無憂,可我不曾忘記少爺教我仁心仁善,每每遇到有困難的人,都會盡力幫助。老爺死後,黑森少爺也進京趕考,娶了當朝公主為妻,從此再也沒有回到平陽,老爺墳前無人供奉,我便替少爺盡孝。如此,積下陰德,壽終之時,上天派遣仙人命我為一地仙,讓我選擇仙職,我便想少爺冤死平陽湖,必是無法投胎,心懷僥幸,若能做那眾人都不願做的平陽湖神,便可守護少爺。這一千三百多年,平兒一直陪著少爺,自是知道少爺有多苦,如今真相大白,叫平兒如何忍心看少爺承受這種種苦痛。”平兒聲淚俱下。
“好平兒,好平兒,我白楓得你做我的左右侍奉之人,真是一生之幸,我已無憾……但是……”白楓沒等說完,便使用法術,迷暈平兒,轉換身形,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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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楓走後,眾人焦急,可是無論如何也叫不醒平兒,邵老也非常著急自己的孫子,當然也擔心那位“姑爺”。
而白楓,則帶著自己的屍身奔往鳳凰穀。
鳳凰穀,雖名穀,其實就是S城郊外一座沒有人煙的小山坳,那裏是曾是白家祖墳所在地。
白楓到達鳳凰穀,便見穀內似有火光,靠近一看才發現,是那個黑衣建的臨時道場,道場中間地上畫著一個巨大的陣勢,而上官柔則被綁在陣勢中間。
四周百餘名小孩同樣被綁著暈倒地上。
“你終於來了,白楓!”黑森出聲。
“是的,把柔兒和這些孩子放了,我的屍身就交托與你。”白楓將自己屍身放在腳下。
“哦?真是你的屍身嗎?那把匕首呢?”
“我扔了!”
“哈哈,扔的好,就此,咱們兩不相欠。白楓,自己將你的屍身放到陣勢中心來。”
“你先放了柔兒和孩子們。”
“你當我傻,快點照做,否則,我立即讓這些孩子承受剜心之苦。”
“楓!”上官柔焦急呼喚愛人的名字。
“柔兒,莫要擔心,我來救你。”
“還在那裏墨跡什麼,快點!”
白楓依言將屍身抱到陣勢中心處,黑衣施法,將屍體束縛在陣中,被鬆開綁住上官柔和孩子們的繩子,並使孩子們清醒,孩子們一醒發現自己來到陌生的地方,全部嚇得哭開了。
上官柔一得自由,便拉住白楓的胳膊。
“楓,咱們快走!他們不安好心。”
“柔兒,你先帶孩子們走,我施在平兒身上的法術很快就會破,他會帶著人來救你們的,快走。”
“不,你不走,我也不走。”
“他是走不掉的,你還是趁著我現在心情好,趕緊帶著這群煩人的小鬼離開,否則,過時別怪我無情。”
“什麼叫走不掉?”
“他的屍身已被束縛在陣中,他的靈魂自然受到影響,被束在陣中。”
“楓!不……”
“柔兒,聽話,快走。”
“我不……”
“你不走也行,哼,那你就親眼看看我是如何將你的心上人剉骨揚灰,看他魂飛魄散。”
“黑衣,發動!”
黑衣得令,發動陣勢,陣中屍骨被無數線狀光纏繞收緊。
白楓開始覺得身上有疼痛,不由皺眉。
“本來以為你會拖很久,不想來的如此之快,嗯,不錯,果然是癡情種,哈哈,那就讓我多折磨折磨你,哈哈!”
“楓,你怎麼了,很痛苦麼?”上官柔焦急的望著白楓,隻見他的臉色漸漸蒼白。
光線越來越多,緊緊纏繞白楓的屍身,線繩慢慢收緊,白楓痛苦不堪,單膝跪地。
上官柔想去扯斷那些線,卻發現,自己根本觸碰不到。
白楓的臉色更加蒼白,上官柔焦急的六神無主。
黑衣加強法術,隻聽屍骨之間發出骨節碎裂的聲音,白楓疼痛難忍,“噗”的一口吐出鮮血,倒在地上翻滾。
“楓,楓!”上官柔無法,隻好緊緊抱住愛人的身體,希望能幫他減輕些許苦痛。
黑衣繼續增強陣勢強力。
“啊……”屍身碎成幾段,白楓痛苦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