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王和幾個心腹要領在密探軍師機密，其他的侍衛散布在周圍護著。
    “東翼王的兵力集中進攻，他們五萬精兵我軍七萬五孱弱老兵，很難抵擋得住。”那個叫左衛青的副將直言，“但是我軍絕對不可以退後，一旦東關失守，後營首當其衝。”
    “也不可以眼看前線七萬將士白白犧牲。德王，可否派援兵？”解閔問。
    “不急。還不到時候。”
    德王搖頭，不能太早曝露他的實力，一旦曝露了，推進的步伐就永遠不可以停頓。不經朝廷批準私養私兵是謀反的大罪，要誅連，他不能冒險，現在他的實力還不能與皇朝對抗。
    “但我們必須在前線失守前還是要出援兵。”
    “拖住。向寒水營求援。”德王的笑在篝火中有種殘忍。
    “怕來不及。寒水營到達東關也要七八天。”解閔無不擔憂。
    “八日足夠。”頤師指住地圖關隘，“我軍在此守著，雖然七萬弱兵也可以在這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關隘堅持五天。東翼王應該帶來十萬精兵，還有十萬大軍按兵不動，隻派出五萬精兵，證明他進攻心不強，試探而已。”
    “可是如果寒水營援兵趕不來我們很難堅守到八天。”
    “是啊，寒水營到東關唯有一山路，如果東翼王狗賊派人把棧道毀壞或在山路埋伏，後果不堪設想。”解閔凝重的指著蜿蜒棧道山路說。
    “誰說我們一定要寒水營的援兵。”傲天盯著東關大營。
    “德王有何高見？”
    “做給上頭看。”他的目光幽深起來，“七萬將士十有八九已經超過花甲，早該換人了。”
    當下大家沉默。
    “咣當。”
    水柔手裏的碗摔在地上的岩石上摔為碎片。
    “你、你準備讓前線的七萬大軍全部犧牲？好讓朝廷重新派壯兵？”
    水柔不可置信的指住傲天，臉色蒼白了。
    傲天不言，低下眼睛看著地上的軍機圖。一直找機會適當的更換上壯兵，現在正是一個好時機，隻有把朝廷的老兵抹掉才可以讓自己的私兵頂替上去，輪流上陣進行實戰，縮頭軍兵永遠不能硬起拳頭。
    見他默認了，水柔想起前世她掌管的集團，金融危機的時候永遠第一個裁員的是那些上年紀又是基層的員工，弱勢群體永遠是炮灰。但是她每次裁員總是把優渥的遣送金付給裁員人，那些員工至少一年半載不會餓死。
    戰爭，卻直接把低等兵士當真正的炮灰，直接當屍底墊上。
    水柔絕對不認可一將成萬骨枯。
    七萬！
    多少個家庭破碎，多少個一生永受生離死別的痛。
    即使他們已經老了、殘了、弱了，也不可以拿來做墊屍底！
    水柔按著傲天的肩膀：“那是你的將士啊。你忍心讓他們白白送死？”
    “七萬老弱殘兵換十萬壯兵，值得。”
    “不！七萬老兵七萬生命……”水柔哽咽了。
    “七萬老兵的生命可以保全十萬年輕的生命，不一樣。”
    “一樣！誰的生命都是生命！七萬老兵他們為家為國犧牲了最美好的青春，他們該光榮退伍享受無比的榮耀，不該要他們以生命換誰的生命，他們雖然沒有多大的能力了，但是他們也有生存的權利！眾生芸芸，誰也沒有權利任意的去要誰死！即使為戰爭也不能！”
    沉默一下，削薄的唇吐出：“勢在必行！”
    “不！”
    水柔後退幾步，看著涼薄的唇緊抿了，身為主帥的他，立定決心了，她明白，行軍比經商更加的冷酷。
    水柔頹然跌坐在冰冷的土地上。
    他的眼神那麼的堅定、冷酷，如萬年寒冰。
    “他們、他們不該死，不能死……”
    回答的隻是他一個堅決的眼神！
    “一將成萬骨枯！嗬嗬……”水柔的淚水流淌下來。
    自古以來最底層的人都是上位者的墊腳石嗬！都是螻蟻都是炮灰，人命，多麼的渺小、輕賤！
    傲天不為所動端坐地上。
    幾個人搖頭走開。
    篝火在山風中跳躍著，忽明忽暗。
    水柔死死的盯著軍機圖，一定有辦法的。
    傲天看著漆黑群山，沉默，還是沉默。
    夜裏山風格外的冷冽，天，沒有星鬥，沒有月華，特別的黑沉。不時傳來夜梟淒厲的叫聲，還有篝火噼啪聲。
    很快就子時了。
    水柔橫了一眼傲天，他依然臉沉如水，冷酷的直視黯黑的群山，這樣的傲天很是陌生，陌生得好像端坐雲端高高至上的冷眼看著芸芸眾生的冷血神祗。
    “德王，子時到。”
    侍衛上前稟告，眼神看著水柔，在提示水柔該動手了。
    “哼，請衛先生和頤先生來。”水柔撇開頭。
    衛先生是四十出頭的軍醫，世代是禦醫，早年他的父親由於不保某貴妃腹中龍胎給滑胎了，全家就給砍頭，衛先生當時是得寵的太子也就是九皇子、現在德王的門下，在德王的全力保全下方留下衛先生的性命。衛先生一直跟隨德王身邊。
    侍衛不認可水柔大小姐的不識大局，但是時間緊迫，還是馬上去跟衛先生和頤先生說了。
    水柔淡淡的對主仆三人說：“昨晚我用力過度，今晚唯恐力氣不支，我傳你們方法，以頤先生的功力應該可以控製。請衛先生把脈，把那股怪異脈象告訴頤先生，頤先生運功控製帶引到心經，頓在心髒繼續運功軟化，噬心柔軟消散就可以了。”
    子時，眾侍衛圍起來不讓任何事物打擾到中間的人。
    傲天躺在中間一塊平緩的地上，他看著水柔，水柔別過頭，對衛先生說：“開始。”
    解開他的衣襟，上麵的十字傷口有個深深的齒印，很是曖昧。
    不過大家都知道是吸毒的時候咬的。
    頤師右掌對上傲天的左掌，衛先生並指按上他的臍下感受脈動。傲天很合作運氣把狂躁脈息引導上去。
    一切很順利。
    但是才過了一盞茶功夫，衛先生的臉色突然煞白了，頤師的臉色也變了，齊齊低呼：“不見了！”
    竄動的脈息突然沒了！
    這絕對不是好事。好像跟大白鯊一起遊著，但是突然大白鯊不見了，有可能它走了，更可能它躲起來，準備在暗處侍機噬咬你。
    噬心絕對不會突然就解決掉，不見了，這種智能化的毒不見了，也就是說噬心更強了！
    頤師的臉開始變白，傲天的脈息不隻狂躁，還超乎想象的強大，暴動象翻天覆地的狂瀾。
    “不要怪我！啊！”
    一聲狂叫，巨大的內力爆發，將衛先生彈開，頤師的手還扣在傲天的手中，也險險給彈開。他感到一種滅頂似的氣流蓋天而下，洶湧澎湃，胸口給壓得喘不過氣。這就是噬心的反噬？即使堅如磐石的頤師也大吃一驚。
    傲天已經坐起來狂叫，手腳狂亂的揮舞掙紮，拳腳夾帶虎虎之風十分厚重淩厲。一個不小心給擊中不內傷也有好受的了。
    水柔雖然氣惱他不願意親自給他治療，不過還是硬不下心真的不理他，一直在旁關注他。衛先生和頤師一有異樣她就暗叫不好，衛先生給反彈開，她大驚失色急忙抓住傲天的手脈，還沒來得及細細診斷已經給他揮開，一瞬間她已經感知到傲天的脈息好強！
    傲天狂叫：“我不殺伯仁……好累……天何在？我受夠了！”
    星目留下了血水。
    水柔的心擰起來，她不願為他治療，無言的責怪令他本來惻隱之心深受譴責，更加加重了心理負荷。
    傲天本是仁厚之人，他身為主帥不得不走這步嗬。
    什麼怪責也消於無形了，水柔一急撲下跪坐他腿上，啪啪的左右開弓叫喊：“臭小子，給我醒來，不要讓心魔侵占了，不要想，睜開眼睛，傲天，求求你，不要，乖，睜開眼睛……”
    沒用！
    傲天越發的狂亂。
    水柔順著他的手臂把手插進頤師與他交叉的手，十指緊緊扣著，左掌按上他的臍眼，掌心的力量源源不絕綿綿如潮湧入，她的內力如清泉滋潤著安撫了狂躁，行走兩周天才尋到那亂躥的氣脈，發覺噬心已經凝結得更加的細致，也變得更強更尖銳！
    不容多想，慢慢牽引上去。
    “哎！”
    發狂的右掌掙脫頤師的手揮在水柔的左肩，她的手臂脫臼了。
    “接上！”水柔的右手一刻也不可以離開傲天的手，幸好頤師見機很快，馬上給她複位，叫幾個侍衛一起緊緊按牢傲天的四肢。
    水柔氣岔，險險亂了真氣走火入魔，凝神幾個吐納才壓下心胸的翻騰，靜下氣息，馬上竭盡所能的輸入真氣壓製傲天那股亂竄的脈息。
    幸好傲天那股怪異的脈息在她不同一般的真氣下雖然還狂躁，但沒有逃離出她的牽引。
    終於，噬心軟化、消退。
    水柔喘著氣收功收手。
    看著傲天緩緩微微的睜開眼睛，雖然眼睛還血紅神采微弱，但已經恢複了清明，水柔拍拍他胸口：“行了。壞蛋，嚇死人了。”
    水柔捏他鼻子，但是臉色大變，他的臉色也變了，紅了，水柔的臉也紅了，他們的臉都紅了。
    “你去死！”
    水柔揚手就給他一巴掌，氣急攻心，喉嚨一甜，再也壓製不住翻騰的反噬噴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直直的撲倒。
    在陷入無盡的黑暗前，她隻記得自己正跪坐在某人身上，某人某個部位十分直接的有了反應，正張揚的頂著她柔軟的私++處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