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好醉人的星眸。
    如星子一樣璀璨、清澈、深邃！
    水柔當下給電得合不上嘴。
    這星眸的神采，一點也不像一個才十幾歲的小孩，反倒屬於一個飽經滄桑的百歲睿智老人的眸子，一種人精級的眸子！
    水柔難以抑製的聽見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加速。
    完蛋了！
    她給電到了，喜歡他！每個細胞都發出清晰強烈的信號！
    同樣，她也看到了——溫柔。
    世界停頓了，時間停頓了。隻有兩顆心，在冥冥間，一起跳動著，如纏綿生動的探戈。
    不要，他才是個小屁孩！
    水柔從失神中回過神來。
    這種溫柔既陌生又熟悉的東西。在十一世紀，她的十數個男友常常以這種眼神看著她。一種屬於男人對女人有某種感情的眼神。
    今世，阿影就是這樣看著阿光，這種就是水柔大小姐她一向很詆毀的感情。
    但是，偏偏她喜歡上這小孩這樣對她的凝視。
    天啦，不要哇，他才是十幾歲的小毛孩，她已經是高齡剩女（忘了自己的身子也才十幾歲），她抗議這種嚴重的姐弟戀！
    好尷尬。
    “呃，你，醒了。”
    “對不起。謝謝。”
    屬於變音後的嗓音，小孩的童聲開始踏向成人嗓音的階段，混合成人的低沉，有點怪，但不難聽。
    “嗯？”
    這也太簡單了吧。比她家韋飛這個酷小子還要出言簡練。水柔聽明白了。
    “沒事。順手而已。”
    不是舉手之勞而是順手。
    “大恩不言謝。”他抱拳施禮。
    水柔白他一眼，揉揉他終於肯放開的手腕。自己割自己的血口不大，早就止血，但給他握到現在的手已經瘀黑了。他一點也不以為意，執起她的手輕輕按揉，力度剛好，有微微溫熱。看來他的內力不弱。難怪可以在綺夢發作的時候仍可留得一些力氣，可見他的武藝很強，意誌力更強得驚人。
    “過幾天就好了。”他知道會痛，也不廢話。
    水柔欣賞他的真，想她以前的男友們，她明明碰傷痛得要死還問她痛不，假的要吐。水柔開始覺得水溫上升，臉紅熱起來。
    拒絕繼續給他影響，抽手客氣的直指外麵示意他出去。但是他勞神定定的端坐不動。水柔也無奈他。隻有自己運功鎮下異樣的溫熱。一會水柔睜開眼睛，對上他思索著的眸子。
    “等下你就完全清毒，可以過正常的生活了。”
    他俊朗的臉微現紅暈，星眸一閃而過的一抹狠光。他內心痛啊。
    水柔知道他的難過與怨恨，她也痛恨。如果對一個真正的淫賊下此毒還情有可原，但是對一個剛發育的小孩，太陰毒太過分了。不由動了惻隱之心拍拍他肩膀。
    “沒事了。不過既然你的仇家要以這種方法解決你，想必對方不方便也不可以明殺暗殺你以留把柄。看來目前你也沒有對抗的本事吧。”
    少年沉默，算是默認，隱隱見流露憂傷。他對水柔的分析有些訝然。
    “既然如此，你隻能假裝依然中毒，必須繼續做好色之徒了。”水柔笑打趣他，“不過可不要太投入，以免今後——超支了！”
    少年臉色脹紅，但又不可否定。削薄的唇抿得緊緊的。
    她想想就想笑，但是人家那麼痛苦那麼沒尊嚴，她不敢笑，“嚴肅”的說，“不要難過。吃得苦上苦方為人上人。等到你有對抗的力量還怕對方麼。”
    “謝謝。你是哪裏人？名字？”他的手“不經意”的搭上水柔單薄的肩上。
    水柔早輩子就察言觀色了得，那看不出這小子的意圖，她才不會白癡到認為他這是關心善意的詢問，說不好下一秒她白嫩的小脖子就給折斷了。
    “水柔。柔情似水。你是什麼人？”
    她脫口而出說了自己的真名，除了對呈影說過真名，她一直都對人告知姓“沐”名“柔”。很久沒有叫過柔情似水，現在聽起來心裏亂惡心了一把。
    “你不認識我？”
    “臭美。你是明星不成？”水柔很少下山，下山也不管人家。這個世界信息閉塞得很，沒電話沒電視更沒網絡，隻有閉塞。
    小帥哥迷惑不解，虛心的下問：“什麼是明星？”
    “有名氣的人，就像星星一樣閃亮的人。請問大公子你是嗎？”
    二十一世紀多的是小屁孩明星。
    這個小子有足夠的本錢。
    “呃，不是。”他不認為自己成明星是好事，出名，但是隨之而來的是更大更多的恥辱。不過他沒有表露。“謝謝你救了我。我的手下對你……”
    “不救你就我遭殃。”水柔拍拍他肩，拍上癮了，“不必難過了。他們也逼不得已。在他們眼裏犧牲一個不相關的小女孩很小事的啦，總好過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主子死掉。”
    “但這絕非為人之道！”少年的眉宇隱現一種大氣。
    水柔搖頭。
    “算了。我沒事。而且他們預先也沒想過做絕了事後要殺我滅口，而是高價補償。”所以水柔才沒有把他們放倒。“你很有錢嗎？”
    她很懷疑。
    他們的穿著很普通樸實，有點破舊，不是刻意扮出來，而是從生活中磨出來的。即使這個主子的錦衣用很精良的布料製作，但已經有了磨花之處還有幾個補丁。
    假如他們是什麼名門望族，也是過去的了，現在的他們，一定是沒落之徒。
    他們的氣質卻很拔挺，特別這個少年，氣質不因衣著而掩飾去的，也不是服飾所能表達得了的，他的昂藏在不經意間流露，小小年紀已經如此，絕非山林凡子等閑匹夫類的池中物，可見長成後必定是一鳴驚人之輩。
    越看越覺得他不簡單。
    “小子，你幾歲了？”
    她疑惑。毒眼如她竟然看不透他。看樣子才十幾歲，但為何感覺卻象百歲滄桑之人？
    “十五。”
    “哦。”水柔還疑惑自己眼光出問題了，但他下一句話就嚇壞水柔了。
    “待到弱冠我就向你提親。”
    “呃？什麼？”
    “我會負責任的。”
    “負責任？負什麼責任？”水柔看著他一臉嚴肅，感覺不妙。
    “我欺你清白，我自會好好待你。以後我就是你夫君。”
    啥？
    夫君？
    “你神經病啊！”
    這就要結婚，那她前世單單跟人家都嘿呀咻的人都二十幾個了，那她也跟伊麗莎白泰勒一樣要七嫁八嫁？何況他隻是一個才發育的小屁孩。水柔失笑在他額頭敲了下。
    “小子，別整天想著色++情的。”
    “什麼是神經病？什麼是色++情？”
    水柔愣了下，對哦，這個時候還沒有神經病色++情這些名詞，在山上跟華光有什麼潮語雷話都說，那幾個不正常的人習慣了自然體會到是什麼意思，加上他們自己都是不正常的，沒人在意了。
    “神經病就是失心瘋之類的臆想病，神，神經，經，經脈，精神和經脈都病了。色++情，好++色++情懷。”
    難得人家好學少年那麼謙虛不恥下問，她正無聊也好心點耐心解釋了，亂說的。他點頭，怎麼看怎麼的他給人的感覺一點少年該有的都沒有，十分老成持重，散發穩重的魅力比一個三十歲的成熟男人還過分。
    “你是哪裏人氏？”
    “我不會告訴你。你也不必介意。我隻是一個流浪的醫女。有些事情事非不得已就算了。我也隻要嫁給我喜歡的人。”
    “我喜歡你。”他很認真，很嚴肅。
    “呃？”
    水柔給雷倒了。她是有不少追求者，但是隻限於前世，那裏她是成熟窈窕多金淑女，集智慧與美貌的天之嬌女，追求者不知凡幾。但在這個世界，還沒有那個跟她示愛呢。
    這個小屁孩？他喜歡這個才開始發育的身子？太小了吧！也未免太變態了吧。而他，自己也不過才十四五歲的初中生。說得難聽點連什麼叫遺++精也不懂吧。
    他變態是他的事，水柔可不敢恭維，大笑在他額頭又是一敲：“小子，奴家不管你如何，敝人隻管自己。你要娶別人去，可別煩本小姐。”
    “你不喜歡我？”他看著她，他剛才分明就看見她眼裏閃過的愛慕才不惜低下身份向她求親。
    水柔給他堅定深沉的目光定住，這種目光好像X光一樣給她一種無可遁形感覺。但水柔大小姐畢竟非同常人，在現代多少男人赤裸裸的對她示愛她都一概當和風拂過，她那能給一個小小毛孩唬住。
    要瞪眼睛？WHO怕WHO。
    她瞪回他，微哼：“你喜歡小花貓麼？”
    “什麼？”大公子跟不上她的跳躍式思維。
    “我也喜歡小花貓，也喜歡小白狗，也喜歡大水牛……、”
    言下之意我喜歡的東西可多啦，難不成也叫我去嫁。
    少年很聰穎，他聽出也聽明，但水柔居然把他將花貓白狗之類畜生來比喻，分明就是把他當畜生！當下臉色黑青。
    水柔不由愣了下，這個少年聽得出她的意思啊，不笨嘛，不過給說說而已犯得著臉色變得這麼難看嗎？
    水柔用自己的思想看待人，是很不對的。
    她沒自覺，怪不得她。就算她有自覺，她也不會認為自己有錯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