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受困(二)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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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狂奔了多久,也不知是否在這樣的環境中狂奔會不會刮傷皮膚或者弄破衣裳,都不重要了,命,比一切都重要。
    世間本就奇怪,眾所周知,沒了命,就無法享用財富,沒了命,就無法追逐理想,沒了命,就沒法追求愛情!可是偏偏就有些人為了財富失去了生命,為了理想拚上性命,為了愛情失去生命。這並不矛盾,矛盾的是人的內心,人的選擇。
    終於,看到了嫋嫋炊煙,而身後,也沒有追蹤者的動靜了。
    女媧四人放緩了速度,向炊煙升起的方向走去。
    這是一座小城,山中密林間,竟有一座小城?
    城內人來人往,秩序井然。城內的樓宇,都很嶄新,任何一間的角落,都沒有一絲蜘蛛網。
    城不奇怪,可城裏的人卻很奇怪!
    這城裏全是男人!
    賣布匹的是男人,賣豆腐的是男人!站在桌旁替客人倒酒的也是男人!甚至在街上,在任何一間店裏,都沒有女人的影子。
    全是男人,而且都是相當好看的男人!
    “這個城裏的女人,難不成都被男人養在家裏?”歐陽文瀚不解地說道。
    “這樣對女人來說,也許是一種福氣。”司馬健答道。
    “先找個地方坐下,替女媧看看傷勢吧。”長孫玉兒說道,然後指向不遠處的茶樓。
    女媧四人向茶樓走去。
    幾個夥計擋在茶樓門口,其中一人說道,“客官,不好意思,本店今天不做生意。”
    “店裏不是還有客人嗎?怎麼就突然不做生意了呢?”女媧向店裏看去,還見店裏的客人有說有笑。
    “我們誰的生意都做,就是不能做你們的生意。”那人又道。
    “為什麼?”長孫玉兒插話道。
    “瞎子都看得出幾位是新來的吧,”那人問。
    女媧點頭。
    那人繼續說道:“你們可知,凡是進到這城裏的女人,都要上交給公子正,若是誰私藏了,或是不上報,那人一定死得很慘。所以小店在上報公子正之前,是萬萬不敢做幾位的生意的。”說罷,他又做了個手勢,請女媧等人往門外站!
    這公子正倒是何人?為何如此霸道?看那店小二說起他來竟無畏懼之意,反倒有幾分崇敬,這倒是怪事一件。司馬健心裏雖不服,但也不說出口。
    女媧終於明白為何他們從一進城開始,就有那麼多人一直注意著他們。
    “奶奶的,這城又不是他的,憑什麼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歐陽文瀚一向易動怒,凡是遇到他看不慣的事,他一定會發怒,就好像太陽從山巒的被窩中爬起時,黑暗一定被驅逐,不管是陰天還是雨天。
    “這城的確是他的。”那人回道。
    歐陽文瀚氣紅了臉,手中早就握緊了巨劍的劍柄,隻是長孫玉兒一直安奈著,不讓他發作。
    “我們離開就是,何必與他們動怒呢?”長孫玉兒扯了扯歐陽文瀚的衣袖。
    “各位竟然來了,為何不到寒舍坐一坐,喝杯小茶再離開呢?”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這聲音就像一首樂曲,聽的人絕不會厭煩。
    女媧等人循聲看去,看到了說話的人。這個男子不是很高,也不是很壯,甚至不是很英俊,但他站在這些相當好看的男人中,這些男人立即失去了顏色。搭配得極其合理的衣衫,讓他的風度分分滲出,似笑非笑的神態,總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尤其是女人。他眼睛雖小,卻很迷人,如鑽石,雖小,卻很耀眼。他靴子的鞋尖上套著一個龍頭,黃金色的龍頭,走起路來叮叮作響,有著悅耳的旋律。
    “公子正好。”“公子正。”“公子好。”路旁的人紛紛恭敬地向他打招呼,他聽了,都微笑地點頭示意。公子正身後跟著許多少女,司馬健看了一眼,也難辨認出有多少女子,但他卻看得清,這些女子,有漂亮的,有可愛的,有性感的,有風騷的。。。。。。她們都慢慢地走在公子正身後,隨著公子正走路的節奏,慢慢走來,雖有滿街男子,但她們的目光都隻停留在公子正身上,不曾離開。。。。。。
    “兩位少俠氣度不凡,想必都是各懷絕技,兩位姑娘都貌若天仙,在下都不知如何形容與讚歎。”公子正走到四人麵前,抱拳作禮。
    讚美的最高境界就是讓對方明知道這是奉承,但卻欣然接受,試問世間誰不喜歡被讚美呢?
    這公子正看起來並不像壞人呢?長孫玉兒心裏暗道,臉上不覺已經紅了。
    女媧雖早已將凡塵世俗的一切都已看破,但如今竟有人當著她的麵如此誇獎,她竟也有些許動容。
    歐陽文瀚見他態度恭謙,並不是想象中那樣咄咄逼人,他就也緩了緩怒氣,“不知公子正有何指教?”
    “不知幾位是否清楚此城的規矩。”公子正說道。
    “所有入城的女子都要交給你?”司馬健記起剛剛那小二說的話。
    公子正搖頭,公子正居然搖頭,然後他緩緩說道,“我並不強求人家的感情,尤其是女子的感情。”
    聽了這話,女媧突然覺得他很可怕,甚至比安慶恩還要可怕,一個讓眾多女子心甘情願留在身邊的男子,一個讓眾多男子尊敬而認可的男子,究竟是怎樣一個男子?
    見眾人呆立,公子正又慢慢說著:“在我的城裏,殺人不犯法,但是你要光明正大的向那人提出決鬥,然後才可以殺人,胡亂殺人者,死。在我的城裏,除非我允許,不然沒有一個女人能在城裏出沒,要在這住下或者避難的人,必須教會我一樣絕技,要是想在這兒搗蛋的人,必須得從我們大夥的屍體上踏過,大家說對嗎?”
    一時間內,街道裏滿是歡呼聲!讚同聲!
    “隻可惜,我們不是避難的人,也不是搗蛋的人,我們隻是路過的人。”女媧說道。
    “路過的人我倒沒有想好是有什麼條件,不如幾位先在寒舍住下,待我想好再走不遲,也好讓我微盡地主之誼。”公子正說著笑了起來,原本不大的眼睛更小了,更迷人了。
    “不用了,我們還有要事要辦,隻要公子你要這些人讓開一條道就好。”歐陽文瀚心裏還想著救出母親的事,一想到在這多住幾天,母親就會多受幾天的苦,他便斷然回絕了。
    “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隻聽剛剛說話的小二從脖子上拿下那張擦桌的抹布,甩成一條布棍,然後向歐陽文瀚打來。
    歐陽文瀚絲毫沒有想到這小二居然會功夫,而且是相當高深的功夫,閃避之間,胸口的衣裳被布棍劃破!才退開,歐陽文瀚巨劍已在手。
    就在此時,一旁繡花的男子射出銀針,買豆腐的男子打出鐵拳,賣布匹的男子揮出鐵尺,茶樓裏的掌櫃砸出算盤,賣豬肉的屠夫劈出一刀,賣糖葫蘆的男子一棍直劈而下。。。。。。
    就連女媧也沒有想到,街道上原本看似平凡的人們各個身懷絕技。小隱隱山林,大隱隱於市,這話沒錯,那隱於山林中的鬧市裏,有究竟是小隱還是大隱呢?
    眼看歐陽文瀚身陷險境,長孫玉兒長劍已出,化成晃晃的劍影,正欲刺向眾人。
    隻見一柄劍半空中擋了出來,撞擊之下,長孫玉兒的劍竟被那柄劍牽引著走。長孫玉兒抬頭看去,認得出這便是街頭賣牛雜的男子,而他所使的,便是昔年名動江湖的太極劍法。
    “公子正要我們不能亂傷任何一個女子,姑娘莫要讓我們壞了規矩。”買牛雜的男子在說話之間已經將長孫玉兒的劍掄到自己手上。
    這種情形下,文瀚就算天生神力也寡不敵眾啊。長孫玉兒想著,揮舞拳頭向人群中撲去!
    一隻手在長孫玉兒的肩頭輕輕一點,長孫玉兒仿佛覺得身上的血液都已凝結,四肢都被固定下來似的僵在半空。長孫玉兒斜眼看去,那人挑著扁擔笑嘻嘻的站在一邊。
    挑著扁擔的那人說道:“姑娘你莫要掙紮,無影點穴手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見到局勢混亂,女媧忍著體內的傷痛,運起真氣。
    一個中年男子出現在他身旁,輕聲說道:“姑娘你傷得不輕,還是莫要妄動真氣,還是先到公子正的府上坐下,讓我替你療傷吧。”話音剛落,一根細長的銀針已經從指間伸出,閃電一般地紮中了女媧的睡穴。
    女媧想個斷了線的人偶,軟癱癱地想地上跌去,那男子伸出手,將女媧扶住。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若要從那麼多高手中突圍出城,的確難如登天,但若是公子正在他手中,眾人又如何能不放他們出城呢?司馬健暗暗斟酌,於是手中劍化作漫天寒光,向公子正罩了下去。
    “好劍法!”隻見公子正大喝而起!長腿一掃!鞋尖的龍頭正好啃住司馬健的劍鋒!
    公子正感覺得到森寒的真氣從他腳尖慢慢傳來,而司馬健的虎口被公子正這一腳震得發麻!
    眾人想上前向司馬健出手,隻見公子正搖手,示意退下!
    “若是單打獨鬥,我不見得會輸,你別太自信了。”見到公子正剛剛的舉動,司馬健大吼著,又向公子正逼去!
    司馬健一挽劍花,然後回身一刺!寒風淩厲,司馬健的真氣凝結了空氣中的水汽,化作數十把劍尖,不留餘地的射向公子正!
    其實這隻是虛招,司馬健是待到公子正避開或者硬擋下司馬健的劍氣時,才以劍招製敵。
    無論公子正是躲是防,主動權都在司馬健手裏了,他靜靜的等待,等待公子正的破綻,好比一頭冷靜的雄獅,在等待他獵物的出現。
    公子正不慌不忙,用腿從身旁的一人腰間裏挑出一柄長刀,然後他整個人像蜻蜓一般懸在半空,刀鋒在他腿法的帶動下急速旋轉起來!
    那幾柄冰劍,同時碎裂!
    但公子正沒有停下來,他以腳舞刀,他同那把旋轉著的刀鋒直撲司馬健而來!
    司馬健亦沒想到他會以攻對攻,更沒有想到公子正的腿法竟如此出神入化,可如今想到之時已來不及變招,他隻好舉劍直刺,目標隻在公子正半空中露出空門的腳底!
    他竟沒想到公子正這也是虛招!
    隻見公子正燕子般輕盈地一轉身,那刀鋒擋在了司馬健的劍尖上,然後雙腳精準地朝司馬健胸口踢去!
    那兩個龍頭快如閃電地在司馬健胸前重重地連點數十下!司馬健捂胸倒地,正欲再運氣而起,不料新傷,舊傷一齊發作,猶豫間,刀鋒已架在他頸間。
    “若不是你之前受傷,的確難分勝負。”公子正說道。
    “你知道就好。”司馬健顯然很不服氣。
    “那就先住下,等你傷好在做比試!”說著公子正示意那些人將司馬健扶起,然後押送犯人一般,帶著他走了出去。
    才走沒幾步,司馬健就看到歐陽文瀚已被困在眾人的兵刃之中,他像一頭籠中之虎,咆哮著,悲憤的咆哮著。
    這一行究竟是福是禍,司馬健心裏沒底,既然現在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他又能說什麼呢?感慨無奈之餘,他竟想起了獨孤強,若是獨孤強也在,事情或許還有些轉機吧。
    獨孤強呢?獨孤強現在又身在何處!
    自從顏羽救出獨孤強之後,顏瑩等人將獨孤強帶回冥月教暫時的據點,確認獨孤強無礙之後,顏瑩才領著冥月教的人撤回冥月堡,他們必須取出那些財寶,然後重振冥月教。
    清明節才過,氣候雖不冷,但夜間還是有些涼意。
    重建冥月教的工作一切都很順利,隻是不知怎的,顏瑩的身體越來越弱,大夫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不出幾日顏瑩就虛弱得隻能躺在床上,又過了三日,她便如睡著般離去了。
    她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交代冥月教接任的工作,她甚至,都還未向最疼愛的妹妹交代什麼,她甚至在最後的幾天裏都沒能睜眼再看看獨孤強。
    顏瑩的窗前,顏羽已經哭成淚人,獨孤強不管如何叫喚,如何吹奏她曾經愛聽的曲子,她都沒有回應。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生離死別。
    而生離死別又是每個人一生中所必須經曆的。
    獨孤強的心就好比一個箭靶,所有回憶都如同箭鋒一般在他屋裏反抗的心裏留下深深的痕跡,深入骨髓的痕跡。
    他滿是血絲的眼睛一直就這麼看著顏瑩,一往如常溫柔地看著,他的手還緊緊握著顏瑩的手,想要溫暖她,他知道,顏瑩以前一直害怕寒冷的。。。。。。
    轉眼間,物是人非,點點回憶惹人追,男兒傷心淚,人在慢慢曲中醉,是人悲?是曲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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