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初涉塵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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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在溫熱的泉水中,望著泛白的夜空,回憶一年裏的一切,每日每日森林、礦山、緞治室三點一線,忙碌而充實。
從一開始用鋤頭一棵一棵的采藥到現在活用土水兩係法術大片大片分離土層。
從一開始用礦鏟一下一下的挖掘到現在用小型風刃削出大塊大塊礦石。
從一開始的隻懂得藥理,傻乎乎地用排除法一個個試驗火勢、時間,到現在隨手沾來。
從一開始一手拿獸皮一手針線,雙眼茫茫然到現在仿若神助。
從一開始手拿鐵錘,看一眼錘一下,每錘一下震到雙手發麻,氣血上湧到現在眼跟上手,手跟上眼。
從一開始手拿礦石,暈頭轉向,笨拙而緩慢的雕刻到現在目光如電,手起刀落。
這一切的一切,從哪雙整日纏滿繃帶依舊滲出血紅的雙手可窺見其努力之一、二。
拋棄了一切高端設備,沿用最原始的雙手雙腳,憑著睿智,靠著不斷的試驗,考證。從這一年中,樓蘭夜焱體驗了一次前人的艱辛,體驗從無到有的成功。從中學到更多的是,體驗到自己的不足。原來拋棄一切,自己也隻是一個無知、逞強的小孩。這樣的自己根本連自保尚不足,何以與他人競逐!
幸好一切還尚早;幸好還有足夠的時間磨練;幸好……
破曉之光冉冉升起,遍灑大地,辛勤的小動物們也紛紛從森林深處冒出。遠處是四處遊走的怪物。樓蘭夜焱眯著眼,在氤氳下,紫瞳幽深仿若寂寞火焰,神秘誘惑人不顧一切
洗去一身疲憊,踏出泉水,召來一股小旋風,吹幹頭發和身體上的水,套上潔白的內衫。將昨晚剛做好的魔法物品一件件拿出來,放在旁邊的大石上,簡約的設計,光潔的表麵,足以與晨光爭輝。
望著折射著光芒的裝備,樓蘭夜焱心裏是無比的愉悅,哼著小曲,掏出木梳細細梳理一遍墨黑的長發。拿起一條墨綠色發帶,在發尾下端係緊,發帶上別著兩片小巧翠羽,型似精靈張開翠綠薄翅,簡單的設計,尾綴於墨黑長發,仿佛是綠羽因無法束縛住黑發的細膩光滑,傾泄而下
驀然,四周吱吱吱吱的聲音越來越大,放好木梳,樓蘭夜焱有點漠然地望著眼前不知何時聚攏而來,一群睜著無辜雙眼的小動物。
眨眨眼,順著那些閃著渴望光芒的視線,樓蘭夜焱找到答案,但答案並不讓樓蘭夜焱覺得開心。因為小家夥們的雙眼全牢牢盯在大石上的裝備。這個答案讓樓蘭夜焱在開心的同時又有點氣惱。開心自己做出來的裝備得到小動物的青睞,氣惱自己辛苦緞造出來的裝備被人窺視。
……好矛盾的感覺。
好笑又好氣地看著小家夥們隨著自己的動作忽高忽低,又是哀怨,又是嗔怪。樓蘭夜焱感歎,AI太高也不見得是件好事,譬如現在,被一大群可愛的小家夥們哀怨注視著,樓蘭夜焱竟生出一種罪惡感,良心被一根刺戳著,隱隱作痛。
胡亂將大石上的物品配戴上身,在小家夥們手舞足蹈,吱吱吱吱的叫聲中,樓蘭夜焱衣衫不整,選擇擇路而逃。
奔跑中的樓蘭夜焱手抱著外衫,內心滴著血,紫瞳更是差點能擠出水來,天……到底誰才是玩家啊!
初涉塵世的第一天,樓蘭夜焱不戰而敗。對手——一群有著大眼睛,小巧玲瓏可愛的觀賞性小怪。
這一役成為樓蘭一生中最大的汙點。也成為樓蘭最大的秘密。
準時於零晨5點退出遊戲,苦悶地來到訓練場,隨意坐在地板上,樓蘭左思右想,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對一群毫無攻擊力的小怪投降。
……一定是自己最近神經蹦太緊了。於是接下來兩個小時的訓練時間,樓蘭幹脆要來一套床褥,蒙頭大睡。
回到家,拍拍弟弟樓嵐的小腦袋,看著弟弟在床上翻啊翻,翻到床沿,滑到地板上,向前爬行兩步,才搖搖擺擺站起身,可愛的邊揉眼睛,張著小嘴“哈啊”一聲,邊頂著個鳥巢迷迷糊糊摸向浴室的可愛模樣,驀然,腦海閃過一個黑影,剛想捕捉,卻因過於專注樓嵐而消失。用指尖順了順有些睡亂的長發,聳聳肩,走向廚房。拿出兩個瓷碗,盛滿香香的小米粥,配搭晶瑩透明的水晶包,加入桃花汁泛著粉紅粉紅色澤的紅豆包,還有就是加入菠菜汁翠綠翠綠的素菜餃子。
看著三種顏色可愛誘人的餐點,樓蘭寵溺笑開,將碟子往樓嵐的位置移移。喝光碗裏的小米粥,三種點心每樣挑一個吃後,喝了口開水涮口,拿起放在桌上幹淨的毛巾,稍微正了下坐姿,等樓嵐小朋友大駕光臨。
“哇~~哥哥,哥哥,我好了……”拖長的話音還沒落,一個頂著濕淋淋長發,穿著半幹半濕製服的半大小人,叭噠叭噠地衝著樓蘭奔來,一頭撞入樓蘭懷裏,腦袋在樓蘭張開貼著胸口的毛巾裏蹭了蹭,才抬起亂糟糟的腦袋對著樓蘭笑得一臉燦爛。然後又手腳並用地爬到椅上坐好,抓著玻璃杯,“咕嚕咕嚕”灌了幾大口白開水,放下空杯,打個了飽嗝,接著左右開弓,左手抓著一個水晶包,右手拿著匙羹,一口粥一口包,風風火火地開始一天的早餐時間。
樓蘭帶著些許無奈,但更多的是寵愛,一邊用毛巾幫樓嵐擦幹頭發,一邊指揮小精靈幫樓嵐處理濕淋淋的製服。樓家每日的早餐時間是最繁忙,最忙碌,最熱鬧。
樓蘭要忙著照顧小孩子心性的弟弟,弟弟樓嵐要忙著吃早餐。小區配備的智慧小精靈要忙著幫樓嵐弄幹製服。
於是形成三道活動半弧形,樓嵐繞著桌上的早餐,樓蘭圍著樓嵐,小精靈們手忙腳亂地在兩兄弟中間見縫插針地撲扇著翅膀。
待一切弄妥當後,每個人都出了一額汗,樓蘭是累的。樓嵐是吃飯熱的。小精靈們沒辦法出汗,但也很人性化的,用小手擦擦額角兩邊。
看著吃完飯,跳下椅子,拉著小精靈玩耍的樓嵐。這樣熱鬧忙碌的早晨,樓蘭過得很愉悅。弟弟樓嵐就是這樣一天一天被他寵出來的。樓蘭很喜歡寵著一個人的感覺,看著弟弟樓嵐每天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心裏就漲滿了幸福感。隻要合理,樓蘭一切由著弟弟鬧,由著弟弟耍小性子。弟弟也沒辜負哥哥樓蘭的期望,雖然喜愛打鬧玩耍,但以哥哥作榜樣的樓嵐,大事上倒也安分,懂事。
微笑看著鬧成一團的幾個小家夥,咯咯咯直笑,看著弟弟被幾個小精靈壓著,大大亮晶晶的水眸子儲著水,委屈地嘟著的唇,可憐兮兮大聲求救。
樓蘭掃了眼時鍾,快到出門時間了,整理好桌上的碗筷後,上前分開纏成一團的幾個小家夥。幾經波折,樓嵐終於取得勝利,把幾個撲騰小精靈壓在屁股底下,大大的眼閃亮閃亮。看到哥哥樓蘭來幫精靈,立即用哀怨地眼神看著樓蘭。
瞬間,微笑地伸出右手的樓蘭眼前閃過很多小小的身影,有哀怨,有嗔怒,有急躁……
晴天一個——雷霹
樓蘭黯然失色地退回餐桌,有些頹然趴在台上,在接觸到弟弟樓嵐哀怨眼神的瞬間,明白了在遊戲裏狼狽落跑的原因。看著歪著小腦袋一臉漠然的樓嵐,在樓嵐身下一直撲騰,玲瓏精靈,樓蘭還存一絲的苦悶釋然,沒辦法,因為弟弟樓嵐是樓蘭的死穴,連帶地看到單純可愛的事物時,人也變得稍微遲疑。
…………
活該啊活該!自作孽不可活……
呼出一絲悶氣,把撲騰的幾隻精靈解救出來,揉揉黑黑亮亮的齊肩長發,拉著嘟著嘴的樓嵐,在精靈們可愛的屈膝禮下,開門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