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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風兒,小風兒”耳邊響起陌生的聲音,湯燦有些不確定的睜開雙眼,胸口有些涼意劃過,那一聲聲的“小風兒”似乎是在叫著自己,雖然他已經接受了自己不在人世這件事,可在這寂靜無聲又黑乎乎的夜晚,這聲音著實有些發滲,他在世為人時有一個從未對人說起的秘密,因為他覺得這很傷一個大男人的心,那就是,晚上睡覺他都不敢關燈,偶爾被父母看見了,他們就告訴他關燈才能休息好,次數多了,再加上對兒子的了解,兩位老人有次有些忍俊不禁的逗了逗他,說怎麼夜夜都開著燈,他隻是尷尬的笑笑敷衍過去,這要如何開口,他是真的無神論,可是隻要身邊沒點亮,他就覺得周圍都涼颼颼的,真像是…打住打住,默默的深吸口氣,有什麼可怕的,就算是有什麼可怕的,現在的自己,也都沒必要怕了,反正都是“同類”了。
“是誰,是在叫我嗎?”“小風兒,你都聽不出我的聲音了麼?”湯燦有些摸不到頭腦,他可不記得自己有個肉麻的小名叫“小風兒”的,“那個,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叫湯燦,不是你口中的什麼小風兒。”對方似乎有些生氣,原本聽不出雌雄的聲音有了女人特有的嬌媚“小風兒,我是小雪啊,你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小雪兒。”“啊!鬼啊!救命!”突然一張蒼白的臉出現在自己眼前,湯燦嚇得大叫起來,身子不斷地向後飄,“小姐,你是誰,我現在和你是同類,你不要嚇我,不要傷害我,不要離我這麼近,我,我怕生啊!”望著眼前大驚失色的男人,那個“女鬼”愣了一下“哈哈,哈哈哈哈~~~”難以抑製的大笑起來,“哈哈,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風怎麼變得這樣膽小了,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十分鍾後,湯燦呆呆的看著眼前一點沒有“鬼”的威嚴的“女鬼”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他確定這個鬼不是壞鬼,而是個開心鬼,湯燦弱弱的問“請問,”對方調整著自己的情緒,再次離自己進得讓他胸口有涼意劃過,認真的看著他“小風兒,你要問我什麼?”湯燦這次看清了她的長相,好美麗的女孩子,白白的皮膚,隻是,為什麼哪裏都好白,皮膚是白的,頭發眉毛睫毛是白的,可以說,除了烏溜溜的雙眼,這個女孩子全身都被白色包裹著,“我想知道,那個,你是真的認識我嗎?可是,我沒有小名叫風,而且,我覺得我從沒見過你。”
“我說啦,我們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是小雪兒,嗯,讓我想想,要怎麼和你解釋呢?”
靜靜的聽著小雪說著關於她和自己的過去,湯燦覺得自己到了神話世界,眼前這個白白的女生能夠造雪,而原本的自己,居然是能創造風的,隻是不知自己前世犯了什麼錯誤,被撤了職務,這世投胎成了一個普通人,說到這時,小雪也隻是模糊的帶過,並不願過多的提起,隻是多次強調,兩個人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現在是來幫助自己的,隻要再過三年,他可以再成為可以呼風喚雨的那個他,隻是,也要再經曆些磨練,
“你現在隻是一個遊魂,飄蕩在人間,不過你不要擔心,隻要再過三年,你就可以恢複了,到時你可以從新擁有自己的實體,小風兒,我會幫你的,你不要擔心。明天我們就開始為你美好的未來奮鬥。”聽到這些,初初湯燦覺得不可思議,聽完了大體的來龍去脈及今後自己的去向,他有那麼許久的興奮,自己可以通過努力從新“活”起來,而且活得長長久久,隻是這個“活”後,他的生活中,還有他的小米和家人的存在麼?“那等我恢複了實體後,我要去哪裏呢?可以繼續我生前的生活嗎?”看出湯燦眼底的那些期望“哎,小風兒,你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我們要回到我們的世界,這是不能改變的。”
“這是不能改變的,這是不能改變的~~”這句話讓湯燦剛剛複蘇的那絲希望再次跌入穀底,心中的憤恨再次不可抑止的傾瀉而出,那是帶著深深地絕望和悲哀的痛,恨那些的不能夠,不能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即使有多大的不同又有什麼用,要那麼久的生命做什麼“我不要,”小雪對這句“不要”有些茫然“我說我不要,我寧可像現在一樣隻是看著我的愛人和家人,哪怕他們感覺不到我的存在,至少我可以看到,我可以感到,我不要去做那呼風喚雨的人,卻要永遠的離開他們,小雪,謝謝你,不過,我隻能說,我能做的隻是浪費了你的一番美意,我要留在這裏…”看著眼前堅定的湯燦,小雪先是驚訝,轉為平靜後,她有些傷心的說“風,不是你說留就能留的,你知道嗎?如果你要一直這樣,那麼,再過一個月你就要灰分湮滅了,就算是為了你愛的人,你跟我走,好不好?”
看著眼前燦爛微笑著的小米,湯燦真的希望可以一直一直這樣看下去,小米每天都幸福快樂,那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小米,晚上我約了朋友一起吃飯,一起去啊。”又來了,單手扶額,最近小米的同事和朋友總是以各種各樣的理由約她出去吃飯,而且毫不例外的總是湊巧有另外她不認識的異性朋友,每次她都婉言謝絕,看著大家為她操心她是真心的很感動,可是,總是這樣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嘴角不經意滑起一抹無奈的笑,“晚上和爸媽約好了一起吃飯,下次的吧。”“去嘛去嘛,我都和人家說好了的,這個男生啊,可是…”不等對方把話說完,小米拿起電話“喂,啊,好好好,我馬上就到,你在哪了,啊,好的好的,你在那裏等著我”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哎,這樣的好心要她如何接受呢,看著匆匆向外走去的小米,原本想要極力邀請的某人一臉茫然狀,額,貌似,電話鈴聲也沒想起啊,怎麼就直接接電話走人了呢,即使已經走出了好遠,小米還是聽到了背後好友殺豬般嘶吼的聲音“小米,你給我回來,壞蛋!!!!”
小米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麵上是陰謀得逞的笑,“哈哈,誰讓你總是拿牽紅線折磨我了。”笑著笑著心又疼了起來,這招她也對湯燦做過,當時為了讓他吃醋表白,她也是拿著電話對著空氣說了好久好曖昧的話,誰讓他當時隻知道對自己好,卻從來都不表白心意,害得她一個女孩子還要用一招激將法,還記得湯燦醋味十足的表情和沮喪的語氣“小米,你,你有喜歡的人了嗎?”小米弱弱的點了點頭,心裏在想:剛認識時覺得湯燦是個很聰明伶俐的孩子,可是越是接觸就越發現他真的笨的可以,在自己的麵前總是像個小呆瓜一樣。最終自己實在看不下去湯燦那快要哭了一樣的表情,剛要告訴他自己隻是在開玩笑,湯燦突然緊緊地抱住了自己“我不管你的心裏有誰,小米,從今以後隻能有我,我喜歡你這麼多,不許再在我麵前對別的男人噓寒問暖!”“喂,”“閉嘴,不許說話,”“那個。”“大哥,我右手的冰淇淋全被我們的衣服吃了…”
“阿燦,原本現在的我都是你的新娘了吧,”想到在很久之後湯燦父親拿出的戒指,小米知道那是湯燦要用來求婚用的,他們都不敢太早的拿出這個戒指,怕小米受不了,隻是看到戒指和戒指盒上那已經沉澱了的血跡,即使過了幾萬年那樣長久,小米的心還是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撰緊了般的感到陣陣窒息。湯燦他,想和自己一生一世的心就在那場車禍中停止了跳動,活著的人也同失去了心髒般的麻木生活著,再沒有動心可言。
不經意的用手拂過現在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小米覺得它就像湯燦陪在自己的身邊,她可以在今後的生活中,用他留給自己的回憶繼續活下去,這就夠了,那些情情愛愛,至死不渝在湯燦走後就永遠的遠離了她。孑然一身並沒什麼不好,何況,她並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個人,永遠的住在了自己的心裏,有他陪著就夠了。
“小米,你為什麼這麼傻,”看著發生的一切,湯燦欲哭無淚,他現在即使再難過也是沒有眼淚了,這種虛無的狀態再次讓他感到無力,他曾經也自私的想要小米一輩子隻是想著他,念著他,不想再有另外的人取代自己的位置,可是看著人前堅強勇敢樂觀如初的小米,人後總是發愣發呆,然後默默自己抹掉眼淚無意識叫出“阿燦”的她,他現在真心期盼有那樣的一個人,可以帶給小米真正的快樂,真正的讓小米忘記對他的愛,真正的從新開始。
心髒突然,似乎輕微的跳動了一下,湯燦有些不確定的將手放在胸口,死寂一片,哎,自己現在都開始出現幻覺了,忍不住嘲笑自己,還嫌自己不夠虛幻麼,總是存在著那麼多的殷殷期待。現在的自己不是在倒數著自己所剩無幾的日子麼,不要,不要再給自己找任何的理由,那樣總會讓自己舍不得,放不下,離不開的。小米,我怎能舍得下你,可是,現在還是那麼痛苦的你,不該是這樣的,你要勇敢,忘了吧,忘了我吧。
下班後,小米匆匆的向家趕去,有一點她沒有撒謊,今天確實是和家人約好了共進晚餐的,想著下班了還是不放過自己的蕭蕭和她漲得通紅的臉,小米禁不住微微苦笑,蕭蕭是自己在單位最好的朋友,可是她的這份好心她是注定要辜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