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水 韜光 第二十一章 停滯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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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陽高照,微風拂麵,淩驀然立於閣樓頂層,憑欄眺望,遠遠看見楚清曉穿過玉蘭樹的林蔭小道,朝自己的方向走來。
仍是那身淡泊白衫,長衣寬袖,一頭順滑的青絲簡單地用緞帶束起,長長的一條馬尾垂於腦後,隨著步伐的移動而自由輕漾,那份飄逸使人想起浮於天上的流雲,瀟灑不羈。
看她這副勉強算得上女孩子的打扮,淩驀然知道楚清曉剛剛肯定去了溫家碧的偏廂處。自溫家碧醒來,她一直抗拒男子的靠近,隻要一看見男子,便像發了瘋一樣狂叫痛哭,楚清曉別無他法,每次去醫治溫家碧必先卸了易容再行前往。
過了沒多久,楚清曉上了樓,淩驀然轉過身來,看見她唇角帶了上揚的弧度,一雙靈動眸子藏著笑意,便開口問道:“什麼事如此高興?”
楚清曉摸了摸自己的臉,笑說道:“有這麼明顯嗎?”
淩驀然一挑眉梢,似在反問:“你說呢?”
楚清曉笑了笑,跟著淩驀然落了座,然後才說:“剛才去了溫家碧那處,我變的魔術她有越來越大的反應,也能完整地說出幾句話來,雖一時半刻不能完全變回正常,但起碼病情能夠穩定下來。”
說罷,她的肚子突然“咕——”的一聲突兀叫起來,這才想起她中午才喝了一碗藥,連一粒米都沒下肚子。楚清曉尷尬地看著淩驀然,說道:“我中午忘了吃飯。”
淩驀然似笑非笑地回望她,戲謔說道:“我們的楚大夫為了病人‘三餐不繼’已是常事,何必特意告訴本王呢?”
楚清曉看著淩驀然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有點氣惱,雖則自己是個大夫,扶傷助人是她的職責,但溫家碧好歹是淩驀然重要的證人,現在自己為了治療她,連飯也顧不上吃,他淩驀然竟然如斯反應?
還沒等她惱怒完,淩驀然已經把桌前的一碟馬蹄紅豆糕推到她麵前,嘴角閃過一絲邪魅,他說道:“若不介意的話,先吃點糕點充充饑。”
楚清曉見他態度這麼好,以為他心生內疚,而自己著實想吃東西,也不多想,向他投了感激一瞥,便抓起青花瓷盤上的糕點吃了起來。
剛沒吞幾口,淩驀然突然一拍桌子,像是恍然大悟地對楚清曉道:“哎,清曉,本王忘了告訴你,這碟糕點是昨天的,放了這裏一晚上,又沒蓋蓋子,不知有沒有蚊蟲蟑螂爬過。”
楚清曉一聽,不禁想起幫溫家碧做手術的那一晚,他也是宴請自己,也是在她快要吃下“玉兔點船”的時候突然提起“蛆蟲法”……
但她現在實在餓得慌,早上一早去了濟世堂和那裏的大夫研究蠱毒的解法,中午隻喝了一碗苦藥,也就是說她早餐和午餐都沒吃,楚清曉看著手中那塊吃了一半的糕點,也沒覺出有什麼不妥,一咬牙,繼續吃了下去。
淩驀然看她狼吞虎咽的樣子,好笑地搖了搖頭,她連他說了這樣的話之後還不管不顧地繼續吃,想必真的是餓得慌。思及此,他不再玩弄她,拍了拍掌,門外立即有仆役呈上熱氣騰騰的飯菜來。
楚清曉看著滿桌的佳肴,又全是她喜歡吃的,早已咧開了嘴,她含糊不清地對淩驀然說:“謝謝驀王殿下的美意。”
“謝就不必了,本王隻想知道你的蠱毒解藥有何進展。”淩驀然淡淡看著一桌被她吃得七零八落的菜肴,輕聲問道。
楚清曉聽見淩驀然問她,自己這時候也吃得差不多了,於是順勢放下手中碗筷。她回想了一下今晨在濟世堂的研究情況,不自覺地蹙了蹙眉,方才上樓的笑意早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嚴肅,“目前還是有點進展不前,解蠱毒對用藥的份量實在是太嚴苛,即便是知道藥方還是要花費一番心思才能確定用量。”
“聽你這樣說也算不上毫無頭緒,現隻剩大概四天時間,你可有把握研製出解藥?”淩驀然狹長細眸閃著一絲精光,銳利地看向楚清曉。
楚清曉思索片刻,而後答道:“若然不分晝夜地實驗研製,要在四天之內研究出解藥應該不難。”
淩驀然聽罷不著痕跡地掃了楚清曉幾眼,看見她臉上稍有血色,已不似昨晚那麼蒼白,寬了寬心,微笑說道:“本王就等你好消息。”
楚清曉見時候不早,她還想接著研究解藥,便站起身來,向淩驀然作了個揖:“若然驀王殿下沒其他要事的話,清曉先行告退。”
說著,就想轉身下樓。
“且慢,本王有說過沒其他要事嗎?”淩驀然放下手中茶盞,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