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疑卷——蓄謀  第四章 陰謀緒緒秋難朽,困境重重雁不落(中下)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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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大人,回來了嗎?”聲音裏的忐忑從第一個字便消沉了下去,聽到從大門那處傳來的腳步聲,她便匆匆放下手裏的活,從庭門衝了出來。一眼便看見曹苦衣衫襤褸,盡然止不住落下了淚水,曹苦見狀忙忙解釋道:“鈴兒,莫哭啊,這不是回來了嗎。”
    “早就告訴曹大人就算要去也要帶上鈴兒,路上也有個人能照顧你。”話說著說著卻又哭的更厲害了:“曹大人你是哪裏又受傷嗎。”說著便走到曹苦跟前要扶著他進門:“當初老爺和太太告訴我要照顧好你,要是有什麼差錯,我怎麼給太太交代。”話到此處,曹苦立刻想到了曹英大人。
    “鈴兒,曹英大人,為了保護我和赤鉛門……”
    “不用說了,是,太後的計謀吧。”
    “鈴兒,隔牆有耳,這種話不要亂說,我們現在也要自保其身,太後還沒有懷疑到我身上,凡事要小心。”
    “大人,我去給你燒點洗澡水,今天就好好休息吧。再過些日子就是老爺的忌日了。”
    “我洗個澡就好了,兩個時辰之後要和刑將軍一起出征蘇州。”曹苦說這話的時候,不敢看銀鈴的眼睛。
    “你不是剛剛完成任務回來嗎,怎麼又要讓你出征?而且隻休息兩個時辰,這也太急了一些吧。”
    “是,我自己要去的。我知道這幾天都沒有時間好好陪你一起,這次出征最多三天,三天後我陪你一起去看白娘娘的戲,可好?”
    銀鈴知道公子說要去就是怎麼攔也攔不下來。便不再說話,進屋燒熱水去了。
    其實曹苦早就已經筋疲力盡了,身心消磨到了難以承受的地步,隻是知道那位姑娘是隨著赤鉛門的人一起逃跑了,這次去蘇州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自己也不清楚,就算是見了麵,又有什麼意義?還是浸在木桶裏,消消疲憊吧。
    門被砰地一聲踢開了,銀鈴端著剛剛燒好的熱水踉踉蹌蹌的走了進來。曹苦早就習以為常。
    “公子?水涼了吧,我給你加一點熱水。快轉過去,免得你又說我占了你的便宜。”曹苦無奈的轉過身,“我十一歲到你們家的時候,你比我大三歲吧,早就看光你了。”銀鈴一邊調侃的說,一邊把熱水小心翼翼的倒進去。
    “那個時候還個你搓背,那時候不害羞,現在到緊張起來了。”
    曹苦也不說話,一個字都不說,隻是覺得背後的熱水好像都倒完了,便匆匆催促銀鈴趕快出去。銀鈴笑了一笑,出門的時候順手帶上了門。
    大概用了半個時辰,銀鈴進進出出加了五六次水,每次都剛剛到時候,這水大概從她進自己家就沒有再涼過,後來覺得差不多了,便起身擦幹了身上的水,換好準備出發的衣服,出來了。一推開門,便看見銀鈴正在鎖庭門,覺得蹊蹺,剛要開口問,銀鈴側眼看見了,便回答說:“我還是放心不下,果然還是要跟著你一起去。曹大人你莫再多說了,我都決定了,這次你就聽我一會吧,再說好久沒打過架了,太太教我的東西大概還能記得一些。”一邊說話一邊把雙刀背起來。曹苦見狀未在多說。
    晌午的太陽終於把赤裸裸的出來了,赤鉛門城池壁岩本來就沒有一絲水氣,烈日一曬,更是沒有了生氣。城中更是死氣沉沉,街道裏很少有人窸窸窣窣的竄來竄去。忽然從離城池不遠處衝出星星點點的幾個人形,守衛拿起鐵弩拉弦準備射擊之時,忽然一箭把他手中的鐵弩射獵,看到這骨製的利箭,守衛才恍然大悟是骨箭鬼一行人回來了。
    守門者拉開城門之時,隱約聽到他們的對話,那倒語鬼的哥哥錢繁語氣有點驚訝:“沒先到一路殺進來就然沒有人阻攔,防禦居然會有這麼薄弱?”話剛剛說完,那做弟弟的錢峰吵吵嚷嚷到:“那我們趕緊告訴知府我們殺出去破解他們的重圍吧。”
    “不行,雖說他們沒有出手阻攔我們進來,但我們仍舊沒有辦法確定到底是何等兵力,若是陷阱而我們貿然攻擊會損傷慘重的,還是回去聽聽掌門如何說。”莫傷的聲音沒後麵以為喘著粗氣的聲音壓著。那守門者看見那位陌生的姑娘時,心中不免一驚,雖說頭發稍稍淩亂,臉蛋上也有汙痕,但身姿婀娜連走路的時候也格外迷人,特別是一雙水靈水靈的打量這座古城的雙眸,更是牽人魂魄。最後一個進來的是冷淩,進來時給他點了點頭,有快步跟了上去,說道:“大概是在一夢隔裏,那花虹是實力在他們意料之外才亂了陣腳罷。”
    五個人隻有那位姑娘沒有說話,其餘四人便一言一語的在討論,一邊講話一邊穿過正街到赤鉛門掌門的府上去了。
    “參見掌門。”四人齊齊的作揖,雪硯見狀也彎了身子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位掌門看雪硯看得出奇得仔細,仿佛是什麼時候見過似的發神得看。又晃了一下,便說道:“你們先各自去打理打理,一個時辰之後來垛場的前庭,有話對你們說,”又轉頭對著身旁的一個灰衣女子,“蕭禧也過來罷。”後來五人起身的時候,雪硯才看見他們口中所說的莫掌門,看不出到底有多少年紀,隻是脖頸上的皺紋還是有深深淺淺的折痕,一身素衣,腰間的束腰箍的緊緊的,側坐在斑竹大椅上,一手理著落下前額的青絲。雖說雪硯自己和莫傷十分奇怪為何她沒有問關於雪硯的事情,但已是一身疲憊,便不再多想。
    沐浴的地方在正廳之後,要曲曲折折的走幾節回廊,一個做丫鬟獨自雪硯引去,等雪硯進去洗浴的房間後便離開了,這裏十分空曠,進門便掛著一片白紗帳,紗帳之後便是一個深深的池子,雪硯脫下衣裙之後先用腳尖碰了一碰比想象中更加溫暖,便坐在水池中洗了起來,本來在外麵毒辣的陽光現在飄進房子的時候,忽覺的有一份惹人憐愛的孤獨感,雪硯不免想起的花虹,到底是生是死,恍惚之間覺得一夢閣裏的生活好像全部記不清了,雖說每日都出入在歌舞升平的場合,但畢竟在晚上還有人可以相互傾訴,如今,這些把自己照顧的無微不至的人,卻連自己的名字大概都不知道,也從來沒有人問過。隻是姑娘姑娘的叫著。
    忽然有鈴鐺響起的聲音,一晃一晃的從門口往這裏走來,雪硯不免緊張起來,連忙開口問到:“是誰?”
    “我是蕭禧,剛剛站在掌門旁邊的,是給你送衣裳來的。”說道便揭開了紗帳,雪硯不好意思的轉過身去,道了謝。那位女子跪下把折好的衣服放在池邊,又把雪硯自己的一身青衣收拾起來。“這衣服是我以前的,我看你的應該穿的合身。”
    雪硯覺得這女子好像沒有要立刻走的意思,似乎有什麼話想對自己說。便把頭悄悄的轉過來看了一眼,把目光放到最柔軟,柔軟到沒有一點眼神。那女子生的白皙靈巧,紮了兩條辮子,還是一身灰衣。“這麼久了莫傷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讓我幫你找一件幹淨衣裳。不過也沒有辦法,總不能讓你穿丫鬟的衣裳。”
    雪硯覺得沒有話可以在現在說,便無緣無故的說了一邊她的名字:“蕭禧。”
    那女子答應了一聲,以為雪硯要說些什麼,等了一會又不見雪硯說話,便又開口說了起來:“我以前背叛了赤鉛門,害死了揚州的三個弟兄。”她把長發的發件放進水裏,攪合了一下,“因為當時被千足寨活捉了,他們的酷刑我實在受不了。後來我等了很久也沒有人來救援,我覺得我不能死,便找到機會從深牢裏逃了出來。後來回來的時候,赤鉛門所有的人都沒有再正眼看過我,連最疼我的莫傷也完全變了,不過這也怪不了別人。有時候我在想,倘若當初我就在那裏死了,是不是有些東西就會改變。畢竟我是七鬼眾之一,還有用,掌門就把我留了下來。從來很少有人給我說話的。”
    雪硯忽然覺得自己是十分了解她蕭禧的痛楚的,可還是不知道要說點什麼,因為覺得蕭禧的語氣十分堅強,沒有需要安慰的必要。回過神來的時候,蕭禧已經快要出去了,以為自己一個人可以好好休息的時候,蕭禧又問了一句:“那你叫什麼名字?”
    “蘇雪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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