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後卷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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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巴斯蒂安
他們二人會尋來此處早已是預料之內的事情,然而一同前來卻著實在預料之外。
紅發死神站在結界外笑的隨意,【塞巴斯蒂安,你真的認為你現在的力量,瞞得住擁有一半神的血統的我麼?】
金瞳惡魔站在結界外笑的優雅而又得意,【我奉少爺之命,前來帶你回本宅。】
想要轉身離開,即使是現在的我,這個結界任憑他們聯手也絕對無法打開。
是的,他們打不開,他們無法進來,所以,我不必在乎便好。
不比在乎便好。
然而轉身,我卻看到小小的他,挺著直直的脊背,站在我的身後。
勉強勾起唇角,我輕輕將他擁入懷中。
【少爺,我們進屋吧。】
他卻不發一言,冰冷的沒有任何舉動。忽的,他開口問我,塞巴斯蒂安,何時起你也開始逃避了呢?
瞬間僵住,無法回應。
他避出我的懷抱,後退兩步,直直地看向我,他問,
【塞巴斯蒂安,身為法多姆海恩家族的執事,怎麼可以逃避?】
愣愣的看著眼前還略顯嬌小的身軀,一時間竟反應不過來。
十三歲的容貌,與當年的他無絲毫異處。
湛藍的發絲,墨藍的瞳孔,倔強的表情,不可一世的語氣。
他說一旦失去的東西就再也不回來了;
他說就算是被迫在絕望的深淵旁隻要那裏有能夠爬上去的蜘蛛絲決不放棄地抓緊它我們人類具有這種強韌的精神;
他說唯有切膚之痛,方能銘記於心;
他說若是相信上帝,還會召喚你麼;
他說孩子對遊戲可是很執著的;
他說我不喜歡半途而廢;
他說我不打沒有把握的球;
他說在這世界上是無法完全遵守規則的,一定會出現違反規則的騎士,背叛主人的棋子,若是有絲毫的猶豫,馬上就會。。。將軍;
他說就算報了仇,也不可能讓死去的人複活,更不會讓他們高興。但是……我不是為了已經逝去的人才回到範多姆海威家的,而是為了自己。我要讓那些背叛範多姆海威家,沾滿罪惡的人嚐到跟我一樣的屈辱和痛苦;
他說現在我在做的事,都是我自己期望,自己選擇的。我絕不會後悔。也不會抱怨,即使是對任何人。
他說瞬間的猶豫可是會喪命的,就跟下棋一樣,所以我絕對不會猶豫。
他說我本身以及這戒指都是碎後重生的,事到如今早就不畏懼粉碎的威脅。
他說有無論如何也無法挽回的事情,也有無論如何都無法擺脫的絕望;
他說想要拯救世人的人,豈不是更加傲慢愚蠢;
他說悲觀歎氣又有什麼用,如果隻是停止不前的話連死人也可以做到;
他說時間可以治愈一切傷口,但我並不打算讓時間來為我療傷;
他說我不需要什麼夥伴,玩遊戲的是我本人,有棋子的話就足夠了;
他說這個世界沒有什麼規則,就算有,那也是由我創造的;
他說哭的真是難看,哭也不會改變什麼,這個世界從來不曾對任何人溫柔;
他說塞巴斯,呆在我身邊,直到我睡著後再離開;
他說我要把這生的痛苦,深深鐫刻在我的靈魂之上;
他說所以我下令,隻有你不許背叛我,要永遠陪在我身邊!
他問我,塞巴斯蒂安,何時起你也開始逃避了呢?
他慢慢向後退去,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倔強與孤傲。
他問我,塞巴斯蒂安,我是你創造出來的代替品,對不對?
無言以對。
我看到他身體漸漸發出幽藍色的光芒,而後緩緩變得透明,騰空而起,最終縮小成為一片碎片,落回我的掌中。
由少爺的一塊記憶碎片,創造出另外一個少爺。
忽然間有些想笑,塞巴斯蒂安,你在執著些什麼?又在逃避些什麼?
於是,我轉過身,再次戴上那種優雅得體的微笑,開口道
【好,我跟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