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三道淺色的光芒急速地劃過，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白謙、玄青與容琴三人離開了東林仙境之後，正準備返回天界複命，三人自顧自地駕雲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真是的，就好象我等隻是去東林看了一場無聊的戲一般，還害我大老遠走這一遭。”容琴不滿的話打破了沉靜，在她身邊的玄青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目光中的譏諷之色讓人一目了然。
    “那麼……正好我打算過會兒去的地方公主也不必去了。”白謙的臉上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樣子，他伸手取出那個之前傾歌在消失之前給他的金色小鎖——搜仙鎖，隨後他將搜仙鎖給了容琴，“……公主就先我們一步將這搜仙鎖交給天帝吧！”
    容琴有些發怔地看著自己手上的金鎖，回頭盯著白謙說道，“你與玄青兩人還要去什麼地方？”她邊說還邊瞥了幾眼一聲不吭的玄青，而對方像沒有聽見他們說話一般，看也沒有容琴一眼。
    “找回玉虛笛。”白謙平靜地回答了她。
    “……白謙，你是要支開我麼？”容琴握緊了手中的搜仙鎖，她一動不動地盯著白謙像是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麼，可是他那張安靜絕美的臉上依舊如同覆上了萬年不化的冰川。
    “我沒有必要這麼做……更何況公主你先去送搜仙鎖也可以確保它的安全。”白謙的話聽上去很合乎於理，可是容琴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她也沒有再說什麼。
    “好吧！”容琴點了點頭，她狐疑地掃了白謙和玄青一眼，然後掉頭向天界而去，沒有繼續跟著白謙與玄青二人繼續向西而去。
    似乎感覺到容琴已經走遠了，他側過臉掃了玄青一眼嘴角微微揚起但口氣依舊沒什麼變化地說道，“……你說謊了對不對？”
    “……我說什麼謊了？”玄青本就急於去群山之巔找何以晴，聽見白謙的話之後，她愣了一下但卻沒有敢看白謙一眼，似乎在顧及著什麼又似乎在怕被他從自己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你說你從東海而來，先不說我一直在晴海卻沒有看見你……而且你身上還有一種很特別的香氣。”
    “……什麼香氣？”玄青皺了皺眉頭。
    “萬古的萬花之香。”白謙瞥了一眼玄青有些驚訝的目光，淡淡地說道，“時逢萬古開花之時，但凡去過群山之巔者身上皆會留下萬古之香。”
    “……你若可以聞到，那麼眾神豈不皆知了？”玄青掃了白淺一眼，眸中驚訝之色更重，可臉上並沒有絲毫的不安之色。
    “那倒不盡然。”白謙雲淡風輕地搖了搖頭，眸中的光彩更亮了一些，他又說道，“我曾笑話過白淺，他因長年居住在白狐宮身上的萬花之香古果之甜永遠消散不去，我笑他若是去別的地方便會處處留香……可是這種香甜之氣並不是用鼻子來聞的，而是用心。”
    “……用心？你是如何做到的？”玄青瞪大了雙眼盯著白謙。
    “你可知萬花是何花麼？”白謙別過臉去看向前方，並沒有與玄青對視，對了一會兒玄青沒有回答他又說道，“它們……是六界最純淨的花，香氣隨風飄散但卻會留在某些人的心中，你對那棵樹……也有心願未了麼？”
    “沒錯！”玄青點了點頭，她故意讓自己忽視了白謙話中的那個“也”字，沒有去問他對萬古的執念又是什麼。
    “……其實我早就應該發現了才對，隻是我一直不相信。”本以為白謙不會再說話的玄青，聽到白謙那有些顫抖的聲音傳來時有些驚訝地回頭盯著他，卻見他一臉苦笑地說道，“你出生時萬古結果之時已過去良久，你從未見過古果，身上卻一直攜帶著古果之甜……我知道，你不完完全全是她。”
    “……夠了！”玄青一臉厭惡地皺緊了眉頭，臉上的冷漠之意更重，她似乎不願再多看白謙一眼，急速地向前掠去，“你根本什麼都不懂……這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隱約中玄青似乎聽見了白謙說了什麼，可是她並沒有在乎也根本不想去知道他說了什麼。
    很快，玄青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前方，她根本不肯回頭看白謙一眼，同時她也沒有看見白謙眼底那抹更重的悲傷，在他美麗的某種久久消散不去。
    ……
    西方群山之巔
    何以晴一個人坐在萬古樹下發呆，她的周身都環繞著萬花清幽淡雅的香氣，但她的臉上似乎並沒有出現因為眼前的落花美景的喜悅之色，空洞的眸子有些渙散，像是在為什麼而煩惱著。
    不一會兒，一陣微風吹來，吹動了何以晴散在背後的長發，她的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然後回過了神。眼前一道白光直瀉而下，光芒之後玄青那張沉靜美麗的臉出現在何以晴的麵前，她愣了一下然後站了起來。
    “……玄青！”何以晴似乎被玄青的忽然出現給嚇到了，她愣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地玄青擠出了一個淺笑，而玄青從那一刻便已經發現了何以晴身上的不對勁之處了。
    “以晴，你怎麼了？”玄青皺了皺眉頭，她向何以晴走近了幾步順勢拉住了何以晴的手，眼底的擔憂之色何以晴不是沒有看見，“是不是白淺他，對你說了什麼？”
    “沒有，他沒有對我說什麼。”何以晴笑著衝玄青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為自己擔心，“我隻不過是……為冥王的將要過世而有些難過罷了。”
    “冥王將死？”玄青對何以晴所說的事情分外驚訝，“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是……冥王的使者來找烈琛時對他說的。”何以晴第一次見玄青臉上露出這麼驚訝的神色，不免有些吃驚。
    “原來是這樣……冥王用他的死來給天帝一個交代，不過這樣也好，你的事越少人知道你就越安全。”玄青倒是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她如自言自語般的聲音說的話何以晴自然沒有聽到。半響，玄青見何以晴一臉古怪地盯著自己時，她連忙又問道，“古果怎麼樣了？”
    “白淺他沒有收……”何以晴正要把錦盒遞還給玄青時，卻被她一把阻止了，玄青搖了搖頭說道，“白淺的性子我很了解，我本以為……到頭來不過還是我自己在癡心妄想罷了……這個你自己收著吧！”
    “……玄青！”何以晴見玄青的臉色不太好看，有些擔心地盯著她。而下一秒，她的身後又出現了一道白光，光芒之後站著一個白衣男子，男子衣衫輕飄美麗非凡。何以晴驚訝地盯著他，她沒有想到還會再見到那個神秘的眾神之首，眼前那個人就是中天王白謙。
    “……你是來取玉虛笛的麼？”何以晴想起了之前祁星對她說過的話，她淡淡地盯著白謙，沒有再說話。
    “是也不是，在於……你想不想給我。”白謙平靜地說著，他緩步走到玄青的身邊，而玄青像是沒有看見他一般。他好像也不是很在意的樣子，隨後抬手緩緩伸到何以晴的麵前，當何以晴看清白謙手上散發著紅光的那個東西之後，興奮地伸手接過。
    “……這個就是當初在和氏璧中的吧！”何以晴握緊手中的碎片，見白謙點了點頭之後，她衝白謙笑了笑說道，“謝謝你！那個……玉虛笛我就不給你了好不好？”
    白謙沒有說話，他示意了玄青一眼。玄青看也沒看他一眼便從袖子裏拿出了一片同樣發著紅色光芒的小碎片遞給何以晴，她說，“這是玖蘭仙子臨死之前托我交給你的。”
    “……晴紫，她……死了麼？”何以晴雙手顫抖著接過，她回想起晴紫那張和攸言一模一樣的臉曾給了她心中幾分親人的感覺，可是……現在她就這麼死了麼？何以晴苦笑著抬頭看著玄青和白謙，說道，“為什麼那些幫助過我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呢？”
    “……這不是你的錯。”白謙的話音剛落，何以晴胸前的赤玉散發出了強大的紅光，兩片碎片從她袖子中飛出與新得到的兩片半浮在赤玉的四周，碎片像受到了什麼吸引一樣向半圓赤玉的左上角聚合。紅光漸漸退去，四片碎片恢複了赤玉一個角，隨後如同淚珠狀的赤玉落回了何以晴的胸前。
    何以晴隻覺得巨大的黑暗向她壓了過來，她仿佛看見了無數人的前世正通過赤玉進入她的腦中。那將是一場悠久的夢，在夢結束之前她將不會蘇醒過來……
    “以晴！”玄青的聲音消散在耳邊，在她那張美麗的臉漸漸模糊到看不清了之後何以晴緩緩地閉上了沉重的雙眼，身體毫無知覺地向後倒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