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的赤玉忽然光芒大盛，何以晴停下了腳步，低頭有些奇怪地盯著赤玉，抬手去觸碰，觸手間手心滾燙一片，她驚得立刻收回了手，臉上滿是驚訝之色。
    “怎麼了？”絕塵也看見了赤玉的不對勁，而何以晴隻是搖了搖頭。卻見那赤玉的周圍散發出了一抹光圈保護住了赤玉，而裏麵的赤玉顏色越來越紅，漸漸地變成了血琉璃。
    “……不用擔心，它不過是感應到了碎片的力量。”晟光掃了赤玉一眼，看著何以晴衝她淺笑了一下，“我也感受到了，有人在使用赤玉的力量，你呢？”他的臉上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玩世不恭”——何以晴隻能用這四個現代的詞語來形容眼前晟光臉上的表情。
    “……我也感受到了。”何以晴點了點頭，目光迅速從晟光的臉上移開。這還是她喜歡的輕塵嗎？不，這個人根本不是輕塵，是和輕塵完全不一樣的一個叫晟光的男子。
    烈琛掃了何以晴一眼，她臉上細微的變化他不是沒有看見，一時間他臉上一直存在的笑容也不見了蹤影，臉色頓時變得很不好看。
    這時前方房間的門被從裏麵推開了，四個人同時向前方看去。在門開的那個瞬間，一道強烈的紅光射了出來，何以晴連忙用手擋住了這刺眼的強光，慢慢地強光退了下去，四個人向門口看去的時候，卻見晴紫站在前方，但是她此時周身的內息有了些不對勁。
    “晴紫，你……”何以晴不敢相信地看著晴紫，此刻晴紫的四周急速流竄著一些紅色的光束，內息很不穩定。
    “……你知道用赤玉碎片續命的後果麼？弄不好會魂飛魄散的。”晟光上下打量了一下晴紫，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晴紫。
    “什麼續命？難道玄河水治不好你麼？”何以晴大吃了一驚。而晴紫的目光落在何以晴的身上時卻是很為複雜。
    “……以晴，你可是遇上什麼人了吧！在荒陰森林的時候……”沉默了一會兒，晴紫才若有所思地開口說道，見何以晴怔了一下，過了很久之後才點了點頭，她忽然釋然了一些，淡淡地說道，“果然是這樣，看來我是被人算計了……以晴你給我的並不是神仙水，真正的神仙水已經被換掉了。”
    “什麼？”何以晴驚呆了，半響才說道，“所以……你才用碎片來續命？”
    “……此事說來話長，對不起以晴，赤玉碎片我現在不能交給你。”晴紫抬手摸了摸左手臂上被袖子擋住的傷口，“我現在還不能死……”
    何以晴呆呆地看著晴紫堅定的目光，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她似乎從晴紫的眼中看出了些什麼，鄭重地點了點頭。
    ……
    傾歌在深雪閣後麵的池塘邊停了下來，因為歸海就站在他前方不遠處的地方，目不轉睛地看著池中的紫蓮花。傾歌緊繃著下巴，一臉冷峻的表情，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地開口道，“歸海！”
    “……這些紫蓮花是你種的吧！這紫蓮花是晴紫的最愛，她離開北雪這麼些年，這些花依舊開得這般好，定是你悉心有加吧！”歸海的口氣中有些古怪。
    “沒錯！”傾歌上前了幾步，此時他內心正被怒火充滿自然是不會聽出歸海話語中的古怪之處。他看著歸海緩聲開口道，“炎帝你倒是有這番閑心在這裏看紫蓮花啊！”口氣中滿是諷刺之意。
    “……晴紫怎麼樣了？”歸海側過臉，神情古怪地盯著傾歌，他皺了皺眉頭。想起晴紫，歸海的眉宇間也多了幾分焦急。
    “她怎麼樣了？哼！她這回可是病得不輕呀！”傾歌的口氣淡淡的，直至還有一些冷漠之意。
    “……什麼？那你為何還有空站在這裏與我說話？難道光神仙水還不行麼？需要什麼你告訴我，我現在就去取來。”歸海焦急的語氣和慌亂的反應讓傾歌眼底的怒火更盛。
    “現在就會去麼？嗬嗬……”傾歌輕笑了起來，此刻歸海也發現了傾歌的不對勁。他又說道，“……真是讓我吃驚，你比想象中還要喜歡晴紫啊！這回我這個徒兒可是瞞我這個師父好苦啊！”
    “傾歌，你到底在說什麼？”歸海皺緊了眉頭，“……晴紫，她到底是怎麼樣了？你不是說神仙水可以治好她麼？”
    “神仙水麼？若真的是玄河之水，我也不會此時站在這裏與你說話了。”傾歌掃了一眼歸海詫異的眼神，又道，“你可知，當我將那瓶中水倒在她身上時，我才發現那不是玄河水，而是……冥河水。”
    “什麼？冥河水？”歸海也被嚇到了，“怎麼會是冥河水？莫非是那凡人搞的鬼，故意而為之？”
    “我不知道。”傾歌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兒回頭盯著歸海，說道，“我問你，你可是真心喜歡紫兒？”
    “……我真心喜歡又有何用？”歸海愣了一下，冷笑了起來，隨後別過臉去麵朝著池塘，緩聲道，“她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
    “沒有麼？你可知當我看到冥河水落在她身上，她皮膚開始腐爛，聲音撕心裂肺的慘叫……可是當我知道她是為了愛你才會被冥河水這般折磨，我這個做師父的是何心情？”
    “……為了愛我麼？嗬嗬……她是這麼告訴你的？”歸海的臉上泛起了苦笑，眼底已有了些怒氣，他冷笑著說，“傾歌，你怎麼還是這般冥頑不化？當年晴紫對你說的那番話，還沒有讓你明白過來麼？”
    “……你什麼意思？”傾歌愣了一下，眯起了眼睛盯著歸海。
    “你還不明白麼？難道你就看不出來麼？乖巧聽話的徒兒為什麼會忽然與你反目，為什麼會忽然離開北雪，為什麼會要求獨自修成上仙？你就從來沒有想過麼？”歸海沉默了一會兒，又緩緩說道，“她說她喜歡我那全是在騙人的，而騙的那個人就是你。晴紫她從來就不待見我，是我一廂情願喜歡上她，於是她選擇了我陪她演這場戲。”
    “……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傾歌的臉色瞬間蒼白，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嘴唇有些顫抖。
    “真的要我說明了麼？”歸海等著傾歌，冷冷地說，“晴紫她喜歡的人是你，她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無論她身上因為冥河水所造成的傷口有那麼可怕，那根本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你。”
    “……”傾歌的臉色蒼白得可怕。
    “為了不讓你知道，為了不讓你受罵名，這麼多年她在東林對你的思念有多麼深，獨自承受了多少痛苦，這一切你都知道麼？”歸海見傾歌臉色慘白不說話，又冷笑著說道，“我怎麼忘了，你是六界中唯一一個修成神的凡人，修行了近億年，甚至比神族之人更加無情……”
    “……歸海，你閉嘴！”一個冷漠卻響亮的聲音傳入了兩人的耳中，歸海看見向他們走來的白衣女子時愣住了，頓時說不出話來，隻是看著晴紫一臉冷漠地向自己走了過來，“你說夠了沒有？”
    “……”歸海不語。
    “你答應過我什麼？你現在又說了什麼啊！”晴紫近乎瘋狂地衝歸海喊著，她周身散發著詭異的紅光。
    “……紫兒！”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晴紫的手，晴紫心下一涼頓時說不出話來，“他說的是真的麼？”
    傾歌側過臉盯著晴紫，目光中滿是複雜之色，晴紫愣愣地看著傾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中想是被抽走了一塊似的。手臂上因為冥河水而造成的傷口又開始劇烈地疼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