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夢裏花 第十章 情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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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同桌是隔壁鄉鎮陳村的一個女生,叫陳敏玲,一個很靦腆的女生,初次見麵的時候醇玉手上捧著高高的書,隻露出一雙靈動的眼睛,當時一個人坐的敏玲被這陣仗嚇著了
“你,你要和我一起坐?”敏玲不確定的問,實在不敢讓人相信這個看起來乖巧的女生會拋棄成績好人氣高的陳明和普通的她一起。
“對啊!你好,新同桌,我叫馬醇玉”醇玉不客氣的把手上的書放在桌麵上,輕捶被書本壓得僵硬的手臂,一個笑臉掛了起來
聽到肯定的回答,敏玲愣了一下,趕緊幫忙收拾桌子。透著陳舊氣息的木桌子上麵寫滿了句子,開心時醇玉的樂趣之一就是仔細的讀這有關情愛也有詛咒老師上課無聊的句子,在這些文字裏是一個個坐在這張桌子上的師兄師姐的情感,在一些罵聲和情話中,醇玉之前的桌子上還有一短詩,醇玉很喜歡:
我的難題是在一生裏
如何保有一種如水又如酒的記憶
在多年後那些相似的夜晚裏
如何能細細重述此刻的風
此刻的雲和此刻芳草叢中
溪澗奔流的聲音
在向過往舉杯的時候
如何能每次都微醺微醉
並且容許自己
在樽前微微地落淚
困難真的不在這無緣的一世
我的難題是揮別之後
如何能永遠以一種
冰般冷靜又火般熱烈的心情
對你
這短詩上麵覆蓋著其他淩亂的字跡,醇玉吃力的從中抄下來,記在日記本上。在旁邊寫上注上一行:記憶很多都會忘記,就算是回味都是不複當年了。很多年後,醇玉偶然得知這是席慕容的《難題》,這個蘭質蕙心的女子用這首詩寫出了人一生的無奈。
兩個小鎮隻有一間初中設在水鄉上,醇玉家裏離學校隻有五分鍾的路程因此不用住校,敏在隔壁鄉鎮李子林上住,騎自行車要半個多小時,家裏人考慮到晚上一個女孩子回家不安全就安排她住校成為住宿生。敏玲一個星期回家一次,那時候的學校沒有正規的飯堂,食物都是自己從家裏帶來,飯堂用蒸汽爐把學生的飯蒸熟,一次收學生兩毛錢。敏玲每個星期從家裏帶上兩斤白米和菜幹黃豆,早上吃完早餐和午餐後洗好米放好水放在長方形的鐵飯盒裏,飯堂在牆上建了十幾個水泥空櫃子,用來收集學生飯盒容易蒸煮。把飯盒整齊的放在屬於自己班級的位置,學生上課後飯堂的員工就把各個班級的飯盒放到蒸爐上,熟了再擺回去,學生很容易的找到自己的飯。醇玉覺得很好笑的是敏玲喜歡蒸番薯吃,於是常常出現敏玲抱怨番薯不翼而飛害得她沒有飯吃的情況。
日子一天天過去,上課除了老師講例題的時間外,醇玉都樂不思蜀的看著從陳老師和陳明借來的課外書,絲毫不理身邊緊張紅著臉幫她看著老師走過他們身邊的敏玲,反而時不時恐嚇敏玲老師在她們身後。和陳明除了不能坐得近一點,其餘的都沒有改變,之前坐在一起上課下課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除了有問題外,醇玉是不輕易和陳明談論其他私生活的話題,換句話說,他們的交流隻在於“學術討論上”,一遇到觀點不相同的話題。兩個固執不相讓的人就會拋掉平時的安靜爭吵得前後桌都有意見。現在醇玉有問題仍是主動的向陳明請教。敏玲雖然知道醇玉是以第十名的成績進來這所學校,可是看到醇玉夜以繼日的看與學習沒有絲毫關係的課本外也開始擔心起醇玉來。專心看書的醇玉不知道身邊一切開始悄悄的改變,一切都不是開學時那麼簡單的生活了。
陳明由於優異的成績無可厚非的成為了班級的班長,言老師在征求了醇玉的意見後同意撤銷醇玉學習委員的職務,這些班幹都是由學生自己選出來的,醇玉班級第二的成績是學習委員的熱門人選,可以說言老師給了這個班級極大的自由性。醇玉本來是想當的,可是想到學習委員太辛苦就把她用來追趕陳明的時間擠出來,這是萬萬不能答應的,於是醇玉很幹脆的拒絕了。陳明因此來找過醇玉一次,他的意見是最好可以做,這對於以後人事的交往和老師的特意培養是很有利的,話說得那麼直白,醇玉卻沒有聽出陳明的意思,陳明希望醇玉可以像他一樣從初中開始學習與人之間的交流,看了很多書的陳明明白其中的重要,醇玉卻不懂,醇玉此時一心想著站在陳明同樣的文學高度上,沒想到陳明已經開始把注意力轉向一個她沒想過的領域。
逐漸和同學熟悉的醇玉在不知覺間離開了陳明的庇護,陳明在忙碌的班級事務中和醇玉的接觸越來越少,奇怪的是大家都沒察覺出有什麼怪異,在陳明忙碌的初中生活中認識了更多的人,開始嗓子開始變化的陳明聲音扁得像是鴨子的說話一般,可是這並沒有降低陳明的魅力,成績好長相清秀溫文爾雅,這是學生對他的評價,中學的老師更是對這個學生愛之深切。這一切都在醇玉不在意間發生了,陳明不再是當初那個寡言的成績好的男生,相反,現在的他對麵每個人都是微笑認真傾聽的。小學的陳明隻被一個班級的女生喜歡,現在的陳明受到了整個中學的歡迎,甚至有高年級的女生都跑來看這個嶄露頭角的小學弟。
那個年代最受歡迎的表白方式就是寫情書,情書用世麵上買來漂亮的信紙寫成,放在白色的信封裏,用漿糊仔細的黏好,一封帶著情意的書信經過喜歡的人的好朋友傳遞,剩下寫信人心怦怦的等著回應,那時候女生也是會寫情書的,因為好朋友的煽動或者是對於感情這存在的好奇,初中的愛戀羞澀得用書信來傳達。陳明收到很多這樣的信,下課上趟廁所回來就會發現桌底下過了一些粉色的小女生的書信。對於此陳明是不屑的,卻不會說出來。
“剛明白什麼是情得年紀,是不甘心就讓自己的第一次動心埋在心裏的”這是陳明在日記寫下的一句話。
而同樣,大眼睛的醇玉居然也收到了不少的信,醇玉看著台上的信,想著如果自己也這樣向陳明表白,而陳明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連拒絕都不屑,那自己多傷心啊,忐忑的心裏像是有一隻兔子在裏麵跳來跳去,想到那人的反應也一樣,醇玉撕下一張紙,在上麵寫道:
雖然沒見過你,可是很高興和你交朋友,咱們好好的學習吧!
絲毫沒有提情書的事,隻是很高興的交一個新朋友,這樣他就不會傷心沒有回音了吧。醇玉看著咯咯的笑起來,清脆的聲音像是她得到了陳明說還是當朋友的好。這樣醇玉就不會再對陳明有不好的念頭了吧。
這個時候,有一個女生找上了醇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