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爾聽到金宗明這麼一說心裏像是受到了重重的一擊，盡管自己長得不是傾國傾城，但是這張臉絕對對得起觀眾的，現在居然要舍棄，實在不忍心。何況，他並不清楚自己舍棄現在所有的這些到底能換來什麼。這樣一想，念爾心裏一下子生出許多不甘心來，竟然還有些委屈。
    “但是，”金宗明拿起一個蘋果開始削皮，“我說的脫胎換骨並不是讓你永遠失去這幅模樣，隻需要每次做改變就行了。”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學會化妝就可以了。”快速的削完了皮，切成小塊放進果盤裏，然後喂了一塊到念爾嘴邊，“來，吃點水果。”
    “那就是說我不用做手術之類的了？”念爾還是不放心，非得問清楚了才甘心，“那像室長他們也是沒有進行過手術的？”
    “或多或少有過些改變，但是跟他們原來的樣子沒有多大區別的。”
    “為什麼？”念爾抬眼看著窗簾，覺得以自己的手臂長度應該可以拉開，伸了手卻發現高估了自己。
    “你問我為什麼他們需要做這樣的手術？”金宗明起身拉開了窗簾，太陽早已下山，夜晚的風正輕輕吹過。
    “嗯。”
    “因為我們在台麵上都是從事娛樂行業的，皮囊很重要。”
    念爾依舊保持著抬眼伸手的動作，看著金宗明的背影，聽著他輕描淡寫的述說。
    “那我什麼都不會，也要上台去嗎？”
    “這些是以後思考的事，現在你隻管好好養傷。”金宗明轉過身看著念爾，走過去將他的手拉進被子裏蓋好，“如果中途覺得有難度或是不感興趣了，隨時可以終止。你不需要給自己太多壓力，你的責任就是好好活著，其他的都交給我。”
    念爾看著金宗明，從小到大，除非有難言之隱，這個人從來都對自己千依百順。他想，這樣的人，這輩子即使是踏遍山河也再難遇到第二個了。但他居然跟他從小就相識，那麼就憑著他對自己的這份情自己也該好好學習，以後才能在任務中助他一臂之力。
    次日清晨念爾換過藥後開始了情報員修行的第一課，老師自然是組織裏現存的優秀情報員江年。
    “以前我們入行都要學習相關基礎知識的，其中有很多都是關於情報學的起源發展以及在這過程中起著中流砥柱作用的人和科技。以前我們的學習都由朱先生安排好，學完後還有嚴格的考核。這些東西要說是廢話呢，有時候也有點用，但因為你加入的倉促和我們現在的處境，沒辦法為你提供那麼良好的學習環境。”江年把投影儀調整了一下角度好讓念爾躺著看也不吃力，“我們統一認為現在教你最實際的技能最重要，至於其中的原理，到時候在實際操作中時再去一一體會。”
    “好。”
    “首先我們來了解一下組織的聯機檢索係統和內部的數據庫，這些基本上就是我們每天要登陸和整理的東西。”江年點開了早已經整理好放在桌麵上的檢索工具，打開後出現了一堆亂碼，“你看著這裏，這句話是德語，意思是輸入賬號。”
    念爾全程將驚悚的表情擺在臉上，看著江年輸入了一個賬號後繼續說，“現在這裏有十二行輸入密碼的提示，用的是十二種語言，選哪一條都可以。”
    “那我們之前在外麵的時候是用的這個係統接收信息嗎？”
    “不是，那個是信息傳遞，是當地人員直接發送給我的。”江年覺得自己可能一開始就把最難的部分放出來了，這樣一來就讓少年沒了信心，可時間這麼倉促，他也沒辦法。“那個我們以後會遇到的。”
    ......
    午飯後整個樓裏隻剩下金宗明和念爾，其餘的人都出門了，金宗明便開始一點點的教念爾如何化妝。
    “他們都出去了，做什麼呢？”
    “辦年貨。”
    金宗明將一張臉譜覆蓋在頭部模型身上，桌子上已經擺出了各種化妝品和工具，念爾見過金宗明化妝，潛意識裏對這種事十分排斥，可如今卻不得不學。
    “那明天晚上就是除夕了，我們應該怎麼過呢？”
    “到時候會有慶典，大家會一起吃飯。”
    “就這麼簡單？”念爾記得蘇璟華說過那場麵金冠熱鬧但決不讓人溫暖。
    “晚飯後是慶典，大概持續兩三個小時。”金宗明捏著那張臉，挑選了一隻棕色的眉筆，“你的頭發顏色偏淺，皮膚比較白，所以眉毛和眼線用棕色的比較好。”
    “你說過等我上台表演時會為我化妝的。”
    “所以在上台之前的這些時間裏你都要自己動手。”金宗明看著念爾，知道這一切都有困難，“我現在要你學的不僅僅是麵部的修飾，還有其他的。有時候為了進入某些特定的場所，你甚至不得不化裝成女人。為了不露出破綻，你的偽裝一定要接近完美。”
    “這麼複雜，要學很久吧？”念爾試著挪動一下腰，卻發現自己確實跟蘇璟華說的那樣，輕易不能隨便坐起來，“你以前裝過女人麼？”
    “沒有。”金宗明知道念爾在想什麼，卻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說，“我的骨架稍微有點大，那種裝扮很容易被識破，更別說完成任務了。我一般都在暗地裏活動，很少需要做身形上的偽裝，以後你會比較需要，所以要好好學。”
    念爾看著金宗明，一米八七的個子，雖然臉看起來並不粗獷，但如果一個這樣的女人出現在人前，任誰都無法有反應吧。“沒事，你後你可以扮給我看。”
    如果不是考慮到念爾現在的傷勢，就憑他這句話今天就不可能饒他，“如果你能駕馭的話。”
    “我可以的，絕對。”念爾想起以前曾沙陵跟他戀人打電話時說的情話，深情地對金宗明說，“you  can  count  on  me。”
    金宗明被他逗笑了，險些掉了手中的腮紅刷，“發音還不錯，這個也是你要學的，到時候應該是室長親自教你。”
    “你過來。”
    “怎麼了？”金宗明靠過去看著念爾，“不舒服？”
    念爾伸手勾住對方脖子，試圖將他拉近，“十分不舒服，不信你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