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宗明擰開化妝室門的瞬間，念爾快速收好了槍強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跟著出了門。溫紹已經結束第一個節目，正跟主持人開心的調侃，台下觀眾被他一貫的輕鬆逗的笑聲起伏，使得整個晚會的氣氛都上了一個高度。念爾站在金宗明身邊感覺到他身上凝重的氣息，知道他一定在為剛才的事生氣，這使得少年無法用常人的視線去觀賞那個讓整個夜晚的寒冷都褪色的晚會。
    “宗明哥…”
    “沒事。”金宗明回頭對少年笑笑，“我們回去吧。”
    “嗯。”每到這個時候念爾心裏就會莫名的感到溫暖，將之前產生的忐忑一掃而盡，心情愉悅的身體都顯得輕盈。他想，大概自己的性格真的有些要不得，總是這樣反複的起落。
    沿著走廊往會場的後門走去，偌大的空間裏隻有兩人的腳步聲，念爾一心扮演著這個虛有的助理，跟在金宗明後麵踩著他的腳印慢慢往前走。走廊兩邊或是更衣室或是暫放樂器的地方，門上都標注著各自的用途，一間間緊閉著。金宗明認真聽著江年說的暗語，時不時的應答一下，對於接下來的計劃心中已經有數。
    “我們不等你那位朋友麼？”看到金宗明停下了腳步，念爾走到他身邊疑問的看著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取貨。”
    念爾記得剛才金宗明放在桌上的名片，上麵除了一個地址以外沒有其他任何的信息，而且那種地址大概別人也不太願意看到，所以完全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煩。隻是想到這樣寒冷的大晚上要去那種晦氣的地方，念爾還是會覺得渾身不自在。
    “好。”
    兩人在會場後門的一個房間裏暫時呆著，等待表演結束趕過來的溫紹，同時換下了那一身招搖的妝扮以避免被門口的媒體糾纏。大概這一切都是計算好的，念爾隻是快速的穿上了自己一貫的服裝，一邊將毛衣套在身上一邊打量著金宗明的柔美的動作，覺得自己實在太粗獷。大多時候他都會幻想，如果自己足夠優秀，足夠富有，足夠有權利，便可以將金宗明的柔美獨占。
    念爾覺得自己應該努力了。
    出門時剛好溫紹結束了表演，一身的輕鬆在臉上盡顯，“我今天唱的不錯吧？”
    “還行。”金宗明甩了甩黑色的假發，燈光下這個動作讓念爾再次失神，“就是後麵的高音還是有點不穩。”
    “是嗎？下次我盡量發揮的更好。”
    “下次不要唱這首了，你沒唱夠我都聽夠了。”
    “那你倒是給我寫首新的啊。”
    “不是我不寫，是室長覺得你沒有再唱歌的必要了。”
    一路調侃著往會場的反方向走去，江年站在車外裹緊了大衣看著他們靠近，秦洛羽在車裏對著電腦記錄什麼。道路上停了三輛車，向秦洛羽打過招呼後金宗明拉著念爾進了第二輛，溫紹坐最後一輛負責斷後。車緩緩開出去，下著雪的路上留下了車輪印，一段時間後便會被大雪重新蓋住。
    念爾一直想著這樣的深夜裏一夥人開著這樣耀眼的車去墳場跟另一夥人談論黑道上的買賣，搞不好還會在那些地方發生槍擊案，不驚動JING方也得打擾地下的亡靈，始終是不好的。可似乎大家並沒有這樣覺得，車依舊在前進，引擎聲在黑夜裏格外刺耳，聽得少年頭皮發麻。
    “等下…”金宗明察覺到念爾的不對勁，轉頭想安慰兩句卻聽到了耳機裏江年出來的是尖叫聲。
    “老大，情況有變。”
    意外總是讓人措手不及的。
    還沒出城的三輛車停在了路邊，金宗明盯著電腦上鋪天蓋地的消息移不開視線，喉頭變得狹窄，直接影響了呼吸和所有的感官，像是世界正在離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