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興伸手勾住金宗明脖子，看出了他的用意之後迅速隱藏了自己的心思。就好比每次化了妝，那些身為男人的特征都能被暫時抹去。
    “乖乖等我回來，室長那邊我會解決的。”說完便放開他朝外走去。
    冥沒有阻攔，隻是微微皺著眉頭看著那身影從門口消失。
    推門進去時申儀君靠在長沙發上一手撐著頭閉目緊皺眉，似乎真的有些不舒服，看到昭興進門睜開眼看著他笑了笑坐直了等他靠近。
    “申先生，我回來了。”慢慢走上前觀察男人的情況，問的小心可心裏卻並沒有真的關心，“怎麼了，有哪裏不舒服嗎？”
    “你回來就都好了。”重新將昭興抱在懷裏，剛才的消沉就真的從臉上消失了，“能一直這樣抱著你就好了。”
    “那就一直抱著吧。”竊聽器早已經放好，放鬆下來時有這樣一個擁抱也不錯。有時候他想，如果那些抱過他的男人有一天看到了他的本來麵目，不知道還會不會這樣se眯眯的對著他笑。
    冥和念爾沒有一直等在後台，在感覺到衣服包裏的竊聽裝置後冥拉著念爾從原路離開了這個X城最大的夜總會。
    兩人坐到車裏，將耳機戴上便能聽到昭興與那個男人說的情話，冥陰沉著臉轉頭看了看秘密基地的位置。念爾跟著望過去，他知道冥是在擔心昭興，耳朵裏傳來的是那兩人的笑聲，可怎麼聽都覺得不太對勁。
    “宗明哥，不要擔心，他一定可以分辨危急的。”
    側頭看著念爾，忽略了耳朵裏的聲音，“我要殺了曾沙陵，你不生氣嗎？”
    “……對不起。”念爾想，自己既然都已經表白了，如果這還不算愛情，那也太天理不容了。但是如果愛情就這樣因為曾沙陵而消散，那他一定會含恨而死的。“我不是故意要阻攔你的，但是他對我真的很重要。”
    “我知道。”回過頭看著前方，CD架那裏還擺放著那本《巴利三藏》，才發現原來自己這輩子都在做傷害念爾的事，“你不用道歉，其實我本來就不會殺他的。”
    “……”念爾微微向他靠攏，在感覺到衣服摩擦時停止，呆呆的也看著前方，這樣的關係其實有些不太明朗，就像路燈下的地麵一樣，“那你之前說的話，還…繼續麼？”
    “當然，如果你不拒絕，我很願意保護你一輩子。”冥想起了阿婆，那時候在墳前他曾經說過會一直保護念爾，現在正是說出來的時機。
    “雖然聽到你這麼說很開心，但是我想我還是比較喜歡看到你認真拉琴或者寫曲的樣子，如果真的可以一走了之，那對我來說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事了。”
    他又何嚐不是呢，這麼多年來他想的最多的恐怕就是脫離世俗了，但是凡人就是凡人，尤其是生在這個時代的凡人，更是沒有辦法做到人間蒸發。昭興似乎用藥迷暈了申儀君，冥聽到男人昏過去的動靜，本能的皺了皺眉，不知道這次昭興會不會順利的拿到那份文件。
    “就算不走，我也能安靜的繼續作曲，所以你要做的隻是陪在我身邊就夠了。”說話的同時握住了念爾的手，感覺到他手心的薄汗算是安了心，“別想太多，我比你想象的要強大。”
    這話似乎從前也聽到過，念爾如今仍舊試圖從尋人的陰影裏走出來，不過有時候金宗明不經意間的動作或話語都會讓他想起那些曾經的美好。
    “嗯，我知道。”
    耳朵裏傳來高跟鞋的聲音，接著是開門關門，冥知道昭興得逞了，於是把車開到離後門不遠處準備接應。不一會兒昭興便出來了，換下了那一身妖豔的裝扮，看到冥的車朝車裏人笑了笑，接著不動聲色的往車的反方向去了。
    “昭……”念爾想叫住昭興，卻被冥阻止了，接著便看到冥踩下油門離開了。
    “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有人跟蹤，坐好了。”沒等念爾準備好車已經開始加速，像之前的幾次一樣在深夜的馬路上繞著圈子直到確認車後的跟蹤消失為止。
    “那個男人為什麼會把機密的文件帶在身上，還會這樣肆無忌憚的來夜總會消費。”念爾覺得很奇怪，如果自己是那個男人，一定會十分小心的保護好這份可以牽動多人生死的文件，絕不是像這個男人那樣大搖大擺的隨便一個人都知道消息。
    “這樣的道理身為高層幹部的他一定知道，但是聰明人總是容易被聰明誤導，所以他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冥減慢了速度，眉頭卻沒有舒展，“可是這次昭姐姐拿到的並不是真的文件，我們回去。”
    說著調轉了車頭朝南門開去，念爾不知道此刻自己能有什麼派的上用場，隻能默默祈禱昭興不要出事。
    “不用擔心。”
    “嗯。”
    一路的行駛讓本身就備受精神摧殘的念爾有些吃不消，可他依舊振作起來跟隨冥四下尋找昭興的去向。中文裏的多事之秋似乎有些錯誤，念爾總覺得夏天才是事情最多的時刻，每一次的轉機幾乎都是發生在這個熱得要死的季節裏。
    “為什麼不能給他打電話呢？”
    “打不通的。”隱藏是基本常識，這時候如果貿然聯係隻會給對方造成威脅。
    車在圍城一圈後迎來了黎明，念爾覺得自己幾乎要昏死過去，可是卻還是撐著眼睛看著前方，不願意錯過一個角落。車停在了琴行前，下車後他不明所以的看著冥，眼神裏都是疑問。
    “他知道這地方，如果成功了一定會到這裏來找我的。”
    那如果失敗了呢？
    念爾沒有問出口，忽然覺得生命的價值似乎在貶低，可是卻無法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