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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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耀王城,連王府。
“景傲,你此去伽羅驛,沿路所見之景,所聞之事可有全悉記下?”連惑斜倚在紅木椅上,一手擺弄著身旁落地玉瓶中插著的雀翎,斜視著坐在一旁低頭飲茶的景傲,景傲將琉璃製的茶盅緩慢地舉至眼前,將頭轉向連惑,透過澄清的茶水近乎無色的瞳孔看著連惑道:“伽羅驛,非凡人可及之地,皇上若要去,唯恐凶多吉少。”景傲將茶盅放下,定定地看著連惑:“若想全身而返,實屬不易····可,若有印龍相助,則非難事。”連惑聽到此,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微微揚了一下眉,輕聲道:“你是說,符翾?如此說來,若借他印龍之力,此行定無需多慮。景傲,還有勞你去請符翾明日來鄙府一坐。”景傲起身離開。連惑起身,整了整肩上的裘皮,對侍從說:“準備車輦,本王要去看望墨離皇子。”侍從到諾便退了下去。
墨顏……
行宮。
墨顏正坐在雕花的窗前,看著屋外蕭索的秋景,心裏惦念著連惑,惦念著十年前,一切一如昨天,這十年間,自己每一天不在盼著重逢的一日,腦海裏麵幻想過無數種相見時的場盡,激動的,熱烈的,溫暖的。太多太多的想念堆積在自己的心頭,身為皇子,壓抑自己的感情----就算想要釋放這份感情,也尋不到一個可以交心的人,這十年,為了等待那個人,已經忘記了哭過多少次----習武時摔倒,慣性地叫著那個男人的名字,過了好久才記起,他回到了北耀……
眼淚又有些衝動了……
“顏兒,幾日不見,安否?”連惑溫柔的聲音在緊閉的房門外響起,墨顏一驚,手中的折扇沉沉地摔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悶響,慌忙拂去臉上的淚痕,強作笑意的回答:“原來連王爺還記得我這皇子,難得難得啊……”一邊說著一邊走去開門。木門緩緩的打開,連惑逆著光,輪廓模糊卻又曖昧,青藍色的眸子隱約中閃現著光輝,墨顏看著有一瞬間的失神----這個自己念了十年的男人,和十年前是多麼的不同。
墨顏搖搖頭,想讓自己清醒一些,身一側,示意讓連惑進屋裏坐,自己則走到一邊,倚著柱子,眼光有些渙散的看著連惑。連惑坐定後察覺出了墨顏的異常,便開口問道:“顏兒今日是怎麼了,前些日子不是嫌我這做師兄的進門不知禮數,今日我可是應你所言啊,還有什麼不對之處嗎?”墨顏低頭一笑,走到桌旁坐下,將折扇在手中開合,無心笑道:“沒有不妥,連哥哥,明日我便啟程回國,父王身體每況愈下,國內災情不容樂觀,願這四萬萬石的糧食,可解我墨離的燃眉之急。”手中的折扇徹底打開,連惑看著對麵正望著空白扇葉出神的墨顏,也不接話,片刻後笑道:“哦?顏兒走得這麼急,你我兄弟二人十年相逢,還未談笑盡興,顏兒便要離開,這一走……真不知何時再見。”連惑瞥見墨顏纖細的手指上骨節有些泛白,嘴角勾起了一條不易察覺的弧度:“既然顏兒明日便要啟程,那我也不便過多打擾,今晚早些休息,墨離路途遙遠,切莫累壞了身子,我…先告退了。”說罷,連惑起身,頭也不回地朝房門走去,伸手欲開門,這時身後的裘皮被人拉住了。
“別…先別走……”連惑的手停在了門上,有笑意從臉上劃過。略微側頭,問向墨顏:“不知顏兒還有何吩咐,隻要是我連惑所能及之事,但說無妨!”墨顏的手有些顫抖,骨節因用力而變得明顯,黑發流瀉在肩上,劉海遮蓋住了低下的臉。
“顏兒,若沒事,我還有國務要處理?”
“顏兒?”
我隻是想看你會做到什麼地步。
連惑用試探性的眼神和語氣問向一直低頭不語的墨顏,伸手握住墨顏揪扯自己裘皮的小手,將其從自己的身上拉開,轉身。
“你當真不知道?這十年,我沒有一天不是在想著你,想著你的臉,想著你的聲音,我在想你的臉會不會和兒時不一樣到即使擦肩我也不能認出來,我在想你領兵殺敵時的颯爽英姿,十年啊…十年,連哥哥……你知道嗎?不知道嗎?”墨顏仰起掛著淚的臉,看著高自己一頭的連惑---此刻他的眼神仿佛是勝利者,倨傲又冰冷。連惑伸手,替墨顏拭去臉上的淚,聲音過分的溫柔:“我知道,你想讓我怎樣?道謝?隻這樣是…夠嗎?”連惑突然將墨顏攔腰抱起,走到床邊,把墨顏摔在床上,自己也欺身壓上,在墨顏耳邊低語:“若是這樣…夠嗎?”墨顏的眉頭蹙了蹙,眼神驚詫的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這個陌生的連惑,伸手覆上連惑的眉眼,想確認眼前這個男人,是連惑;不是連惑。
連惑的吻印在了墨顏的唇上,霸道卻溫柔----他向來如此,讓人不敢愛,卻又無法恨。墨顏有些害怕眼前的男人,十年,從未想過這樣的連惑,卻又無力推拒,隻能機械地回應著連惑----即使現在的自己是哭著的。炙熱的吻向下延伸,有什麼在體內蠢蠢欲動,連惑騰出一隻手替墨顏解開衣帶,細嫩的皮膚裸露在空氣中,連惑並沒有停下,一手攬著墨顏的腰,另一隻手則遊離在細致的身體上。
“我當真會碰你?”連惑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定定地看著因害怕而顫抖著的墨顏,起身坐在床邊,回視著墨顏:“這十年,我沒有忘記過你,也沒有忘記和你之間的約定,隻是----十年,我變了太多,你愛的,你想的,是十年前的連惑,今天的連惑,你永遠也不會愛上。”墨顏沒有回話,隻是空洞的看著某處。
十年前,你答應過我會保護我。
十年前,你說連哥哥永遠是我的連哥哥。
十年前,你……
連惑看了看墨顏,有些許的心疼,但轉瞬即逝。起身行至門邊:“我們都回不到十年前。”
“明天…會來送我嗎?”
“你還想見我嗎?”
“……”
你最好忘了我,最好恨我。